三流豪门逆袭路

29.邵山

    
    外面比较凉, 厉清嵘出门前很有远见,在腿上搭了一件薄毯。
    谢从凝推着轮椅,倒是给自己挡了一部分风。
    不过很快他关注的重点就不再是冷,停车场附近站着一位长发女子, 风一吹, 很有当初女鬼的既视感。
    走近了谢从凝只觉得眼熟,对方的眉眼和江女子有几分相似, 但五官又和上次见面时的不一样。
    风一吹来,谢从凝闻到淡淡的脂粉味。忽然想到江女子的母亲现在处于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状态, 必然是要在外貌上做些变动。
    谢从凝首次意识到, 不要低估化妆的力量。
    低下头对厉清嵘道:“她是真的疯了么?”
    能出逃,懂得伪装,正常人都很难做到。
    “恶灵!”咆哮声惊得谢从凝一颤,拉着轮椅后退几步,不等答案笃定道:“是真疯。”
    厉清嵘没有因为女人突然表现出的疯癫受惊,镇定自若道:“赵阿姨, 您看清楚了, 他是人。”
    女人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语, 不时抬头看一眼谢从凝,活脱脱一个要被逼疯的天师形象。
    谢从凝本身来历就有问题,她这一惊一乍的, 难免有些心虚, 连忙问厉清嵘:“我们是不是通知江女子一声比较好?”
    厉清嵘没有搭理谢从凝, 盯着女人再度强调道:“恶灵如何会有血肉之躯?”
    女人手抖得更加厉害, 眼珠不停转动,像是被说服一些。
    厉清嵘:“他自来到邵山精神状态就不大好,劳烦您给看看。”
    女人深吸一口气,冲着谢从凝勾勾手指。
    谢从凝笑容牵强:“我们还是回去吧。”
    厉清嵘赏了他一记眼刀。
    威胁下,短短几步路,谢从凝一脸视死如归地走去。
    女人取下腰间的一把铃铛,用力一摇晃,谢从凝耳膜轰疼,想离远点,又被强行拽了回来。
    “魂魄不全,迟早驾鹤西去。”
    谢从凝瞳孔不由放大。
    女人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瞧着居然还挺高兴,仿佛一个祸患就要从世上消失。
    厉清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自然是从源头开始。”女人笑得有几分幸灾乐祸。
    在谢从凝看来,根本无处可寻,想必是借尸还魂中出了差错。
    女人下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炸开:“你的魂魄早就不全了。”
    谢从凝直接否定:“不可能。”
    女人收起铃铛:“不如仔细想想,还能不能记起过去的事?”
    谢从凝险些点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失忆’的状态,索性闭口不言。
    但他对自己的过去却很清楚,就如同大多数人一样,虽然某些片段早就随着岁月磨散,但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
    “我指的是梦境。”
    谢从凝无语,谁会记得做过的梦?
    女人语气很像哄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一个都不记得,对不对?”
    谢从凝停止内心的吐槽,自打有了新的身体,做过的梦不少,但要再往前推,他还在邵山时,的确没有做梦的习惯。
    据说人都是会做梦的,区别只在于有人醒来记得,有人忘了。
    若不是她提起,谢从凝不会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厉清嵘将毯子往上拉了一些,动作幅度不大,但让谢从凝莫名感到几分心安。
    女人望向厉清嵘时的眼神还算温和:“我帮他,就等于是一错再错。”
    厉清嵘没有任何改变主意的意思:“至少请您看在我曾经帮过江女子的情分上。”
    黛眉轻蹙,即便故意丑化了五官,女人皱眉的时候仍然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忧愁。
    谢从凝能听懂他们对话的一部分,但更多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
    女人看着黑漆漆的夜空,那种表情,让谢从凝想到林穗,曾几何时,林穗在墓地做思想挣扎时,也是这般神情。
    她在为难什么?
    谢从凝还在细思,女人已经有了决断,“就这一次。”
    厉清嵘表情没见什么变化,一直攥着毯子的手指却是微微放松。
    重新找了家旅馆开房,谢从凝猜测是为了避开江女子。
    前台登记的员工看到两男一女的组合,表情怪异。
    女人:“我儿子腿受了伤,只开一间房,方便照顾。”
    员工露出理解的表情,又看了眼谢从凝:“那他……”
    “我儿子的朋友,”女人道:“过来帮忙的,毕竟……”
    员工露出理解的表情,上厕所什么的确实同性照顾比较方便。
    开的是双人间,旅馆比起酒店到底要查的松一点。
    谢从凝第一个进去房间,拉了张椅子坐下,“现在做什么,睁着眼睛配合催眠?”
    “和催眠无关。”女人拉上窗帘,只开了床头灯,谢从凝也不知道她在折腾什么,只是隐约又有了困意。
    女人让他取下香囊,没有那缕若有若无的香味,谢从凝很快沉沉睡去。
    云蒸霞蔚,谢从凝身子轻飘飘的,浮动在半空中。
    第一反应是要牢牢记下这个梦,回去后用来怼江女子的母亲,接下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底下是富人区,好几座别墅映入眼帘。
    谢从凝飞了下去,透着玻璃朝内望去,瞧见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额上汗水岑岑,是卧病在床的状态。
    即便年轻了十来岁,谢从凝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缩小版的厉清嵘,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他白日里所思所想都与此人有关?
    不过谢从凝很快看开,即便是在梦里,厉清嵘都是病着的状态,果然自己怨念已久。
    谢从凝很容易穿过玻璃进入房间。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人,是江女子的母亲,这时她看上去还没有疯,举止端庄,有一种贵妇的气质。
    江女子的母亲似乎有所感觉,朝窗户的方向望过来,奈何什么都没发现。
    “在看什么?”厉清嵘问。
    江女子的母亲摇头:“大概是我多心。”
    她看厉清嵘的视线明显带着惋惜:“邪祟入体,想要彻底逼出来怕是不易。”
    厉清嵘:“就是说还有回旋的余地。”
    “风险不小,”江女子母亲道:“我建议用另一种方法,以鬼治鬼。”
    厉清嵘皱眉:“什么意思?”
    “和养小鬼差不多,不过你气血虚,不可能真的养传统意义上的小鬼。”
    厉清嵘没有冒然同意:“圈养鬼怪,下场未必好到哪里。”
    江女子母亲叹气:“并非真的鬼,我测算出相宜的八字,看能不能招来活魂。”
    厉清嵘:“这不就是害人性命?”
    江女子母亲急着摆手:“只是在夜间招魂,太阳一出来就可以魂归原位,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厉清嵘不了解鬼神一道,没办法立刻做出决定。
    江女子母亲解释:“有些小孩子天生八字不稳,甚至还有夜间灵魂出窍探索宇宙的,这并非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在她的再三保证之下,厉清嵘才点头:“暂且试试看。”
    谢从凝只觉得这个梦境无比真实,仿佛他置身在时光的长河中,正在观望从前发生过的事情。
    潜意识中他觉得故事的走向和自己有关,所以在看到江女子母亲招来的活魂是小时候的自己,谢从凝甚至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
    江女子的母亲态度很和善,对着缩小版的谢从凝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发生的一切。
    小谢从凝还挺有助人为乐的精神:“要怎么帮?”
    “有时候你可能会看见他身上浮动着黑气,帮忙拍散就行。”
    “危不危险?”
    江女子的母亲摇头。
    小谢从凝问出最关心的:“给钱么?”
    江女子母亲闻言一怔,拿了个块糖放在小谢从凝手上,糖果直接穿过手掌掉落在地上:“你现在是游魂的状态,即便给你钱,也拿不到。”
    小谢从凝没有被这个理由说服,而是望着床上的厉清嵘:“我要很多很多的财富,你要把一半财产给我。”
    厉清嵘被他的‘野心’逗乐了:“要写承诺书不?”
    小谢从凝很大方地摆手:“从今以后你我就有了婚约,我听人说夫妻财产共有。”
    原本还抱着猎奇的心理作为旁观者窥视,谢从凝现在只想冲过去暴打缩小版的自己。
    等他有所反应,确实已经站到了小谢从凝身边,然而就像是透明的空气,完全没有存在感。
    谢从凝这才开始真正重视这个梦,想到昏睡前江女子的母亲说过魂魄不全,顿时关注着小版自己——
    莫非是这个小财迷,犯蠢弄丢了?
    小谢从凝每天只会和厉清嵘相处八个小时,天边有了第一道曙光,他就会自动消失不见。
    “嫁给我吧。”
    每天小谢从凝的开场白都是如此,连拍散黑气时,目光都像是能流出蜜来。
    谢从凝起初看得觉得气闷在胸口,后来渐渐释然,大约在高中时他对钱财就已经没有那么看重,可以说林穗无形中带来的影响很大,但幼年时谢从凝确实爱财如命,是真正的穷怕了。
    每晚被求婚的声音包围,厉清嵘都拿未成年来搪塞。
    谢从凝骤然生出同情,日日被结婚狂魔摧残,邪祟还没除掉,人估计就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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