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顾枭寒带着几张照片,拜访了法国教堂。
他将安娜的照片扔在大主教的桌子上,手里握着一杯红酒,静候着这位看上去慈悲和蔼的人物,开口解释。
“顾先生,我想,这一定是一个误会。”大主教收起安娜的照片,翻转过去扣在桌子上,抬眼看着顾枭寒。
“大名鼎鼎的枯霜出现在顾氏,而且在我身边潜伏,阁下觉得,这用一个误会就能解释?”顾枭寒含笑说道。
“教堂方面,从未派枯霜前往华国,更不会让她去您身边。”
“哦,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来的?”顾枭寒反问,“并制造了数起针对我,以及我家人的案件?”
“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不必了。”顾枭寒摇晃了一下红酒杯,始终含笑,但大抵谁都不会觉得,那笑容有多么平易过人,相反,那里面充满了刀光剑影的味道。
“顾先生……”“今日起,华国方面将不遗余力剿杀在华所有暗网人员,当是对此事的回应。红桃a所在的红木资本,在华犯事无数,却得大主教全力庇护,令我十分不解,我不由得怀疑,阁下是否忘了,华国与暗网定下的条例和规矩。既然贵方视规矩于无物,我方便也不需多作退让,不日后华国对暗网全面封闭,暗网的消息不必传到华国来,华国的故
事,您也不必再听,自此两断。”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一个字用了重音,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
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这对华国,对暗网来说意味着什么样的变革和骇浪。以前华国和暗网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就是因为双方都默认着一条潜规则,互通着重要的信息,华国可以给暗网提示,有些东西你们不能动,暗网从而也能避开,以免触
了华国的逆鳞。
如果顾枭寒要关闭双方的信息通道,从此以后,双方互成盲区。
会因此引发多少麻烦事,实在想都不敢想。
一袭红袍的大主教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顾枭寒,神色极是疑惑。
他曾经见过顾枭寒的父亲,但不知为何,他觉得顾枭寒,比他的父亲更难看透,也更危险。
他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顾枭寒的话是真是诈,用意何在,有何企图。
“顾先生,容我劝你,还是三思为好。”大主教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花白的眉毛也轻轻地皱了下。
顾枭寒掀起眼皮,眼中的凛冽森寒令人难以直视,“三思?阁下,暗网有暗网的规矩,我有我的玩法,在我的地盘上犯了事,就要按我的玩法来。”
大主教手指交握,放弃了揣测顾枭寒的用意,只是平了一下眉头,说“既然顾先生您已经做了决定,我只能表示遗憾。”
“多谢您的配合。”
顾枭寒放下酒杯,便起身离开。
“顾先生。”大主教喊住他。
“阁下还有事?”
“敢问一句,您这么做,是为了……枭吗?”
“那是谁?”
“顾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在我这里,只有白安,没有枭,也没有白隼。”
大教堂扬眉一笑,那便有趣了。
顾枭寒同样压眉冷笑,是的,这便有趣了。
书房门合紧,大主教站在楼上,透过窗子看着顾枭寒的车子离开,眼中密布阴霾。
他转身拔了一个号码,接起电话的人正玩味地看着电脑上复杂难懂的分子结构,笑着问好“午安,主教大人。”
“你最好知道分寸!”大主教的语气不善。
“听上去,主教大人您似乎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枯霜是你派进华国的,是吗?”
“原来是因为她啊,不错,是我。按说,您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呀,毕竟,暗网所有的任务,您都是可以查到记录的。”
“惹怒顾枭寒,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你永远不会明白,不与华国为敌,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请您放心,我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大主教挂了电话,转过电脑,看着屏幕上白安的照片,眉头紧皱。
除开这些外,还需要插播一件事。
这件事发生在华国,粤城。
于昭良的预感没有出错,他爹,果然险些出事了。
那天于慎斋照旧去酒楼喝早茶,还是熟悉的一盅两件,今日早报,他看着报纸上重要的不重要的新闻,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响动。
东仔急步走过来,低声道“老爷,我们回吧。”
“嗯。”于慎斋放下茶盏,叠好报纸放在桌上,负手走在前面,有些烦燥地咂摸了下嘴,唉,这破烂事儿,果然还是要来了。
当天夜里,于昭良就回来了,一场暗无声息的腥风血雨。
于昭良坐在家中,看着他老豆神色从容,不急不燥的样子,笑道“老豆啊,你倒是挺自在的。”
“有什么好紧张的,这点小事你都搞不定,就不要当我儿子啦。”
“得,你是大佬你话事,你话是什么就是什么啦。”于昭良靠在沙发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坐到他老豆旁边,神神秘秘地说“老豆,我钟意一个人。”
“边个?男的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啊,我直的!顾溪清啊,寒哥的妹妹。”
“啊,那个大明星啊,前两天我去看了她的戏,不错的啊。”
“是吧,好靓的!”
“不过我觉得,她未必看得上你的哦。”
“为什么?”
“你生得丑咯。”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是不是你儿子的!”
于慎斋大笑,拍了下于昭良的肩,“搞定这里啦,诶,烦死个人。”
“老豆,他们冲nh0209的解药来的。”于昭良看着他爹,轻声说话,却很认真。
“我知啊。”
“nh0209,落到坏人手里了。”
“我知啊。”
“会出事的。”
“我,知,啊。”
“我们死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对吧?”
于慎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儿子一眼,“你想讲什么呀?”于昭良默了默,笑着说,“给我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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