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睥

    
    “所以就相当于固定安全的空间隧道。”
    “是的。”溟沧回答道。
    凌霄遥暂时没想其他，她的修为离神阶还差得远，安稳修炼的话，帝阶没个十几年估计都够呛。
    “你刚刚说的，精神力强大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炼药师炼器师这类，精神力非常凝炼，识海广阔意志坚定的人，他们若身死其实不代表道消，他们的凝聚成实体的精神力就称为灵魂，若是尚有生志的就会被天道被拘束于此地，等待新生。”
    “新生？”
    “在此继续修炼，达到一定境界只需你的一些血肉就可重新凝聚身体。”
    凌霄遥茫然：“啊？”
    溟沧虽然不知道具体流程，但还是解释说：“准确的说是需要神之血肉，你是这里的主人，也是最可能到达神阶的人，他们要想凝聚身体，不得要你的血肉？”
    那又是遥不可及的未来的事了。凌霄遥不想现在纠结这些。
    “怎么离开这里？我落海的消息传出去凌家怎么办？”
    小少女扶摇脆生生道：“等主人你养好伤，扶摇带你走。”
    “赫连家得手后必定会大军直接压境”，凌霄遥实在是等不及，“不能现在就走？”
    扶摇为难道：“海妖的声波能震伤内脏，我带你离开时就受到了攻击，我们回去要穿越碧落海，若是途中又遇到海妖——就是那群人身鱼尾的美人，你有伤在身，溟沧不能下水，光靠我难以应付。”
    凌霄遥还想再说，扶摇却指着远处石头砌成的城堡：“况且就算运气好没有遇到海妖，回去你也无一战之力，而在那里有一样东西，名为御魔曲，初代冥神曾用它统御天下魔兽，你若是能通过冥神的考验，学会御魔曲，那碧落海和黄泉森林对你来说就再无威胁了，凌家之困也可迎刃而解。”
    凌霄遥运转内力，发现身上确实有很多暗伤，考虑到现状也只能去那里看看了。
    九幽死牢地方不算很大，算是碧落海深处的另一个岛屿，空气包裹着它的表面，四周和头顶则仍是茫茫的碧落海。这里的天空一片漆黑，十分压抑，但地面嶙峋的山石上却扣着许多明亮的宝珠，将这里照得不致昏暗，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温馨。
    扶摇所指的那个城堡像是古时上西陆的风格，外表看上去是由稍盘靓条顺的长石垒起来的，表面凹凸不平，窗户里透出明亮的光。
    “里面有人？”
    扶摇不确定地说：“冥神吧？我喜欢在海里游，很少到死牢来。”
    “冥神？”
    “呃……就是上古时期的神之一，被称为冥神，他不喜欢出门。”
    凌霄遥差点被自己绊倒：“……神？活着的？”
    “……当然是活着的吧，他有身体的，反正我偶尔能见到他。”
    扶摇说得轻描淡写，凌霄遥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那可是……神啊！
    众所周知歧天界七阶，到达神阶之人几乎已经消失在历史中，她知道的距今最近的还是千年前的凌月臣。若九幽死牢里真生活着一位神，那得是多少年之前的上古神祗啊。
    碧落海底无人知晓的秘境，其中生活着的上古时代的冥神……
    “主人？”扶摇突然变了脸色，拉拉她的袖子。
    凌霄遥抬头，发现几百米的距离，她走了没几步，前方就已经是雕琢着古老花纹的大门。
    她没用缩地成寸，如此轻松地改变地形，她还毫无察觉，只能是那位“冥神”了。
    经过自家老祖宗的刺激，凌霄遥对上古神存在的消息接受良好，况且，她认为的此刻最重要的是家族战局，不管这位神在不在城堡，与她凌家有什么渊源，又和四大神兽有什么关系，她都得先放弃求知，先回到大陆。
    扶摇和溟沧在她身后，显然也察觉到了冥神在此这一点。
    溟沧抬头望天，后退一步：“主人你快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凌霄遥：？？？
    “小老虎说得对。”扶摇和他站在同一阵线，默契地后退，“我要去海里疗伤，小老虎也要消化消化他最新的传承，就不陪你了，主人你出来叫我们哦。”
    两灵兽脚下生风地跑了。
    凌霄遥摇摇头，转过身时那座城堡古朴的石门已经近在咫尺。
    可能是神的力量让她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又或者她知道这是自家守护之地带来了安全感，凌霄遥的心情竟没有任何忐忑。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大门。
    沉重的石门打开，上面扑簌簌地落了凌霄遥一头灰。从外面看灯火通明的城堡进去后竟伸手不见五指。
    她关上门，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掩在门外，几秒钟之后伸手再摸，冰冷的石门已经不在身后了。
    像是小时候的训练中一样，四周一片漆黑，再控制呼吸的情况下，整片空间只剩下凌霄遥自己微不可闻的心跳声。
    凌霄遥运转起心神合一，就地单膝跪下行礼：“晚辈凌霄遥，见过神尊。”
    她知道冥神肯定能听见，石板的凉意很快侵入到膝盖，凌霄遥维持姿势一动不动，正当她准备不管回应直接说明来意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呼吸的气流温度，但无比靠近。
    “小家伙，你怎么不害怕？”
    凌霄遥凝神：“晚辈自小接受家中训练，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且在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环境中，要靠气息和杀意作出反应。”
    言下之意，她对身处这种环境有经验，况且没感受到气息也没感受到杀意，自然不会害怕。
    “……”黑暗中的人似乎感到无语，过了一会泄气道，“你们凌家人，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凌月臣那家伙还好，你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吧，怎么被教得比老古板还老古板。”
    凌霄遥听完，还在措辞，那人却滔滔不绝地开始抱怨：“我活跃那会儿的修炼之人是多么朝气蓬勃啊，死后在这里呆了六七千年了，就只有一个活人来找过我，凌月臣那性子我已经觉得太板正严肃了，没想到有又是一两千年，我本来以为你个小姑娘肯定是娇蛮可爱，谁知道……”
    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城堡中光芒四射，原先的黑暗全部被驱赶，凌霄遥条件反射地闭眼，再睁开时被惊得失去了言语。
    入目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里面摆放着数十个各式各样的凳子椅子甚至是床板，在它们中间，杂乱无章地堆放着无数典籍册子和灵石异宝。能坐的地方则是坐满了人。他们穿着式样古老的服装，面容也陌生，但此刻无一例外地都在看着她。
    “谁知道——确实挺可爱的……”疑似冥神的声音是从她背后传来的，但那人很快绕到她面前蹲下，和她四目相对。
    “我叫冥源，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他们是重塑肉身的精神体，是我特意邀请来的客人。。
    小姑娘，和我们讲讲，外面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