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挨到床的那一刻,眼泪喷薄而出。她泪中带笑的望着她身后吓的半死的佣人:“张妈,你看,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她做到了!她就知道,只要她肯,她想要的,统统可以做到!
重新学会走路,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她还要抢回她的丈夫和孩子。
*
国内机场
何曼穿着驼色的大衣,稍稍烫过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脖子间白色的围巾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温柔而又恬静,纤细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面容令她在接机的人群中很亮眼,不时有男青年朝她投来倾慕的目光,对于这些打量,何曼统统视而不见。
现在她的心只系在大洋彼暗的另两个男人身上,不……更确切的说,他们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
飞机晚点的消息传来时,何曼茫然看看手表,竟有些沮丧。
为了打发时间,她在机场转了转,去楼上打算喝杯咖啡的时候,却在那里看到了赵心碧和她身边的管家。
赵心碧刚挂了电话,是国外的亲家孟欣打过来的。孟欣将安以桀这几天的表现跟她汇报了一下,同时质问她,安以桀是不是已经有了第三者,想结束和方慧的婚姻,所以才对她不冷不热的云云。
赵心碧听的头疼不已,编了半天的谎话才将那个难缠的人应付过去。
手机刚放下,便看到站在咖啡厅门口的何曼。
念了句冤家路窄,赵心碧朝何曼招招手,又指了指她身边的位置。
何曼皱着眉,本来打算转身离开的她,在赵心碧的示意下,只好又走了过去。
赵心碧跟她身边的管家交代了几句后,让他先躲开了。
何曼冲她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才谨慎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是来接以桀和小川的?”赵心碧看上去,倒是比上几次见面平和了一些,她打量着何曼,轻声问。
何曼点点头。两只手不由自主的交叠在一起。
“还挺有心的,是不是担心我儿媳妇一醒,你就得出局啊?”赵心碧又戏谑的问。
何曼冷着脸,没作声。
“何曼,你不了解我儿子,他是典型的面冷心软。你想想,如果他真的和方慧没感情了,上次方慧病危,他大可以撒手不管,任她就这样死掉。那他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他偏偏不遗余力的救了她。方慧昏迷时,你尚且争不过,何况,现在她醒了。何曼,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主动退出吧。拆散别人家庭,是丧尽天良的事,可是要折福的。我看你长的本来也没几分福气,还是不要作死了。我为你好,才说这番话。
说实话,从女人的角度看,我也没那么讨厌你。知道你舍不得小川,这样吧,如果你离开以桀,以后,我可以允许你半个月看一次小川。等他长大后,我会亲口告诉他,你和方慧一样,也是他的妈妈。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说完这番话,赵心碧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眼神又飘向别处。
何曼的心一下一下的拧着,沉默了一瞬,她才鼓起勇气开口:“安夫人,抱歉,我恐怕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赵心碧微微一怔,诧异的望着何曼。
何曼却冲她温柔的笑了笑:“人生苦短,能争取的也不过这数十载。如果我让了,一辈子与幸福失之交臂,请问,我这一生,有人会赔我吗?”
赵心碧被她问的一时语塞。
“所以,为了这几十年的须臾幸福,我必须争,而且还要争到底。人做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我相信以桀也是这样想的。”
赵心碧被她气的哼了一哼:“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安家和方家过不去了?”
“我没有要和谁过不去。倒是你,安夫人……”何曼想到安以桀手上那排牙齿印,她心中一疼,“你是以桀的母亲,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您对以桀真的公平吗?他这些年为了安家,为了公司,难道做的还不够多?那些所谓的利益真的就比他的幸福还重要?他,因为是您的儿子,所以就活该赔上这一生吗?”
赵心碧被何曼问的,脸色直发青。
她抬起手,指着何曼,想骂她几句,可是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显然,何曼那番话伤到了她的七寸。
终于,她的手放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谁让他生在安家,这是他的责任!他爸爸临死这前,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的……”赵心碧咬着牙,喃喃的念着这句话,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想如果他可以选择,一定不想生在安家。”何曼敛眸,轻轻的说。
“安家没有亏待他……”
“安夫人,以桀离开安家,依旧是安以桀,可安家没有他,却未必是安家!”何曼不由分说的打断她。
“你……你什么意思?”赵心碧对上何曼凌厉的目光,竟有些慌。
“我的意思是,既然安家上下都离不开以桀,还要依赖于他才能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那你们就安分一点,别再拖他的后腿!”
“你……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我们安家要靠着他才能……没有我和他爸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赵心碧瞪着何曼,气的胸口直痛,她还想还击,何曼却已经站了起来,朝她微微欠身。
“抱歉,我该走了。”
何曼和赵心碧没什么可说的了,她知道,即使以后,她真的嫁给了安以桀,她和赵心碧的婆媳关系恐怕也没办法缓和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安以桀是站在她这边的就行了。
何曼看看时间,再次来到接机口。
等待飞机降落的这段时间里,何曼看到赵心碧从楼上乘电梯下来,远远的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后,没有过来,而是赌气似的由管家搀扶着离开了机场。
又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安以桀与安小川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
同色系的外套和裤子,相似的眉眼和脸型,同样气宇轩昂的气质,一大一小同款行李箱,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让这父子俩在人群中如明星一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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