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不知道这位钱公公是什么来头,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见到这片金水河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好预兆。
果然那钱公公察觉她脚步停住,便回头瞧她。
?滢神情依旧不变,只是笑着说道:“钱公公,坤宁宫中弄巧姐姐还在等着我呢,咱们要去办事还是得快着些。”
钱公公白白胖胖的脸上仍是那副殷切的笑脸,只是语气中流露出出阴狠不屑。
“姑娘不必拿话点我,某今日既然敢做下这事,自然身后是有贵人兜着的,怪只怪你得罪错了人。”
说着他神色陡然狰狞,双臂一展,猛地向?滢扑来。
?滢从意识到事情不对起便一直都在提防着他,见此情景,连忙转身一边跑一边想大声呼喊。
可两人之间距离顶多不到一丈,那钱公公毕竟是个成年男性,无论体力还是速度都远远强过?滢,几番挣扎之下,?滢很快便被他制住。
这处水道的位置又有些偏僻,距离各处宫殿都有段距离,附近也没有巡逻的侍卫,?滢那短短的几声叫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钱公公一只手臂大力困住她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两人就这样扭缠着越来越靠近了金水河。
眼见离河边越来越近,?滢挣扎的更加剧烈,可她本来年纪就小,身体又虚,哪里能挣得脱。
随着钱公公的一个使力将她抱起丢下,?滢就这样落入了寒冷的金水河中。
这一刻,她脑中一晃而过的,是那天在坤宁宫正殿佟佳氏那双带闪着恶意的眼睛。
钱公公站在河道边瞧着?滢挣扎两下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浮起来,他又在旁边等了一会,确定她没能上岸,这才放心离开。
?滢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躲在一块死角的桥洞壁处大口喘着气。
前世她在留学期间经常参加学校泳队的竞赛,也获得过奖项,算是善于此道,这次才能侥幸生还。
在被推下水的一瞬间,她努力吸了一大口气,做做样子的挣扎了一下,便沉到河底不敢冒头,直到游到这出桥洞处。
也幸好天色昏暗,那姓钱的太监估计也看不清她在水下的样子,而且京城的旗人大多不悉水性,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她能靠着潜泳活下来。
由于害怕那钱公公会在岸上守着,?滢又在冰凉的河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估计着那太监离开了,她才小心翼翼的借着桥洞旁排水处的一块石头爬上了岸。
此时的她已经精疲力竭,脚步虚浮,整个人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
但此时情况危急,绝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滢强自打起精神,顺着僻静小道加快脚步一路踉跄的赶回坤宁宫。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弄巧被勉强扒着门边站着,面色惨白,浑身湿漉漉还滴着水的?滢吓了一跳。
说完也知道此时来不及听她解释来龙去脉,连忙上前将她扶近屋里,替她换上干爽的衣裳,又把她整个裹进被子里。
幸好之前就备好了姜汤,一口气给?滢灌了两碗驱寒。
可即便如此,?滢还是惨白着一张脸,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她觉着那河水寒意仿佛渗进骨子里,冷的她牙齿打颤。
弄巧见她这样,急得团团只转,连声道:“这可怎么是好,半夜怕不是要发起热了!”
?滢却强忍着齿间的冷意,哑声道:“姐姐先听我说,我这落水并非意外,乃是有人故意暗害,当务之急是要防着这事再度发生。”
“什么?是谁?难道是那钱公公?”
弄巧面色一变,语气惊疑不定。
“就是他,而且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为什么——等等,是贵妃!”
?滢目光赞赏的看了弄巧一眼,虽说弄巧算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一枚钉子,可也是皇后留给她最好的帮手。
作为皇后的多年心腹,弄巧无论是见识还是反应,在宫人来说都算极出色的,且她品性可靠,为人圆滑有分寸,极懂得为人奴婢的生存之道。
?滢相信只要她真心待弄巧,时间长了,弄巧自然就会慢慢成为她的臂膀而不是帮着钮祜禄一族来辖制自己。
“我想也应该是,现在这后宫中除了贵妃外,想要我命的应该也没有谁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以贵妃的性子,一次不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有其他手段。”
弄巧细眉锁紧,神色担忧。
“那就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吧。”
?滢神色悠然,看着弄巧惊讶的目光解释道。
“那个钱公公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回来的时候也是特意挑的避开人的僻静小道,正巧这会天色晚,坤宁共没有主子大家就都猫在屋里,现在除了看门的小福子,应该是再没人见过我了。”
“姐姐你一会儿去打点一下小福子,封住他的口叫他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漏出去,我这两天就只待在这屋子,就让大家都以为我去了内务府没回来,应该是有别的安排好了。”
弄巧担忧道:“这能行么,我们这屋子来来回回进出的饭食都能看见,瞒不了几天啊。”
?滢摇摇头:“不需要瞒几天,算起来皇上去行宫也有几天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果然不出?滢所料,康熙在第三天回到了紫禁城。
连续一个多月的丧礼,即使是身为皇帝也着实被折腾的有些筋疲力竭,回到乾清宫皇帝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至于召幸嫔妃,尚在皇后孝期,哪里有心情。
就在他正准备好好沐浴睡上一觉时,梁九功面有难色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有话就说。”
梁九功连忙躬身答道:“是坤宁宫那边的弄巧姑娘刚刚过来,求奴才帮个忙。”
“哦?这大晚上的,叫你帮什么忙啊?”
康熙听到是坤宁宫眼神微闪,有些漫不经心的问着。
“说是想让奴才帮着请个医士,说是宫里有人病得重没法子了,她们宫里现在又没个主子,这才求到了奴才这儿。”
康熙闻言神色一滞,随后没好气的道:“还有人病重?除了那个不省心的,还有谁能让你大晚上的敢进来扰朕休息。”
梁九功讪讪一笑:“皇上果然料事如神,确是?滢姑娘病的厉害了,弄巧这才过来求的。”
“这个不省心的,不过几眼照看不到的功夫,就又病了,真是前辈子的冤家,这以后朕还不得为她操碎了心?”
康熙语气虽不好,却还是吩咐着:“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太医院请人!”
梁九功赶忙应着,就要出去,却被康熙再次叫住。
“给朕换身衣服,朕去看看,也别备驾了,声张出去倒不好。”
梁九功心中微惊,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想的果然没错,皇上对那位主儿比自己想到还要上心几分呢。
这还是个宫女时就这般挂着了,那日后入了后宫岂不是要一步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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