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笑着活下去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小绿茶？”
    “没有。”
    梗着脖子的夕纪立刻摇头。说道歉就道歉，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旁边唯拉了拉夕纪袖子，眼睛下面有着一层浅浅的青黑，苦笑着说：“小夕纪，做错事要道歉才可以哦。快道歉。”
    “emmm……”看着唯的黑眼圈，夕纪又一次产生了罪恶感，她强撑着辩解道：“凭什么？我靠我自己搞的事，我凭什么要道歉啊？”
    “小夕纪——！”
    “对！不！起！”
    在夕纪大声又毫无诚意的死板道歉后，礼人这才露出了得意的得逞笑容。
    他今天被整得老惨了，太阳下山一醒来后就一直泡在浴室，死活都不出门，临上学之际才没了味道，直到现在都能看到他皮肤微微泛红，全是搓澡搓的。鼻子太灵就是倒霉，唯身上的味道很容易就洗到了，礼人是近距离中弹，味道都黏在了皮肤上。
    呸，一群蚊子还有洁癖不成？
    本来和礼人隔着一个位置的怜司推了一下眼镜，对旁边坐最远的大哥修提问道：“修，和我换个位置吧。”
    “喂，有那么嫌弃我吗！”
    被迫把礼人夹在中间的他的三胞胎的哥弟：绫人和奏人，此时也都尽量不让自己靠近礼人，要不是车里地方太小，他们都不想和礼人坐在一起。
    所以为什么他们连坐车都要根据大小顺序来啊！
    单独坐在车另一边的夕纪一脸轻松地揽着唯吹着口哨，她完全不在乎对面礼人放来的杀人眼神，只要恶作剧目的达成就行了。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罪恶感……
    总之这天晚上，他们在去上学的路上也一直吵吵闹闹的。
    这群吸血鬼上的夜间学校，自然也不是什么一般货色。
    “哇，逆卷家的人来了！”
    “天呐那个美型一家今天居然没有迟到……一饱眼福啊啊啊！”
    “怜司大人看这里！看这里！咿呀！！”
    “那两个女生还跟着逆卷家六兄弟呢，好奇怪，有谁知道他们关系的吗？”
    “不知道，长得虽然漂亮，但也没到夜间部的水平吧……？”
    喂，刚刚那个说她和唯颜值不够的，明天白天去找你玩信不信！
    这个学校神奇的一点就是，人类和吸血鬼都在这里就读。人类就读的是白天的日间部，吸血鬼就读的是晚上的夜间部。人类并不知道夜间部的都是吸血鬼，只以为是些贵族或者公子哥大小姐，他们在傍晚都会聚集在一起，围观着吸血鬼们经过他们到夜间部的教室上课。
    这时候吸血鬼们要是给这群叽叽喳喳乱叫的粉丝团们一点暗示，他们就会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顾一切想要冲上去和偶像手牵手面对面。
    大概因为吸血鬼真的脸好吧，这群人类高中生对他们永远有着冷不掉的热情，人类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
    而维持这个吸血鬼和人类有短暂交流的活动的人，就是风纪委员。
    和夕纪熟知的那些飞机头有些相似，都是干着以武止暴和维持秩序的工作。这间黑主学园的风纪委员非常凄惨的只有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每到这个时候为了让那些尖叫的女生不冲上前，他们都会遭遇到十分惨烈的对待。
    嗯，感觉就像是明星从飞机场下来，拼命拦住粉丝的倒霉保安一样。
    而且那个风纪委员的男生长得也很帅，所以他挡住的女生都不敢和他动粗。哦不对，好像是女生都讨厌那个男生，都不想和他靠近来着。另一边的女生风纪委员就特别惨，老是被人推推搡搡的。
    不过这个问题也是无解的，因为那个女生和夜间部的一位大佬关系非常亲密，准确说是大佬单方面对女生很亲密。特别那位大佬长得好看气质又忧郁，于是这位女生就惨变女性公敌。
    形容一下就是，粉丝们发现那个拦住她们的女保安其实和明星有一腿。
    天地良心，那个女生只是成长过程中有大佬相伴过而已，说她是他妹还差不多，哪里来的那些女生脑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夕纪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和那个女生关系挺不错的。
    “优姬，我们先走了哦。”夕纪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
    “小森……呃，夕纪同学，慢走。”她尴尬地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物。
    夕纪对这个女孩有着天生的好感度，就因为这个女孩叫优姬。
    优姬（ゆき）和夕纪（ゆき），多有缘分啊！
    名字读音一样呢！
    缘分归缘分，实际见面她们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名字吧，感觉像是在叫自己一样，别扭。叫姓氏吧，夕纪这里还有个姐姐也姓小森，会混淆，优姬这里有她爸爸理事长也姓黑主，照样感觉不对。
    双重尴尬.jpg
    “咦，小夕纪你和那个风纪委员关系很好呢。”走在前面的唯问道。
    夕纪点点头，“我们名字读起来一样嘛。”
    这里是黑主学园，优姬本人就是理事长的女儿。不仅如此，夕纪还知道黑主这个姓氏在吸血鬼猎人协会里可是有着不少的重量，理事长一个人单枪匹马，其地位都在几代传承的小森家之上。
    一名久负盛名的吸血鬼猎人，创办一个学园，妄图制造出吸血鬼和人类共同和谐生活的环境。
    看来不仅吸血鬼脑子不好使，吸血鬼猎人的脑子也不太好使。
    对于那个圣母系的理事长夕纪没多少兴趣，让她有些吃惊的是优姬的身世。优姬并不是理事长亲生女儿，据说是小时候忽然出现在雪地里，被那位夜间部的大佬捡到，送到了理事长这里抚养，而优姬本人也完全不记得雪地之前的记忆，连名字都是大佬起的。
    那么，和吸血鬼猎人是故交的吸血鬼，又是个怎样的骚操作呢？
    这年头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是不是脑子都变花洒了啊？一个劲儿地冒水。
    同样被收养的还有那个男生风纪委员，优姬没有和夕纪多说，只是说了名字和收养的事儿。可是叫锥生零……锥生家要是没记错，以前母亲和夕纪讲过也是一个吸血鬼猎人世家。后来舅舅和夕纪说，锥生家在讨伐一名纯血种吸血鬼时没讨伐成功反而杀死了那名吸血鬼的人类恋人，遭到这位吸血鬼的惨烈报复，全家被灭。
    结合优姬说的收养时间和锥生家灭门的时间，夕纪寻思这位锥生零就该是那个家族遗留下来的孩子。
    怎么回事这个学校？
    理事长是个希望吸血鬼和人类和谐共存的圣母男，收养了一个尊敬着纯血种大佬的不明身份的女儿，还有一个被吸血鬼灭门的吸血鬼猎人后代，联手一个同样目的不明确的纯血种，建了一个人类单方面羡慕吸血鬼、吸血鬼想吸人类的奇葩学校。
    夕纪：……mdzz。
    整理出这个逻辑后，她觉得还是不要多想的比较好，这个习惯以后一定要改。
    可是那个叫锥生零的小子，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啊……
    *
    夜间部教的是什么东西呢？
    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因为来教书的是一些接私活的人类老师。有时候理事长也会亲自跑过来上课，但是学生们没有一个是听下去的。
    当然不可能会有吸血鬼来教书了，下面坐着一位真正的纯血种大佬，除非来的是一名纯血种，不过理事长也请不起。
    夕纪坐在前排放空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听讲台上老师讲的是什么。
    就算是接私活，这些人类老师也十分努力了。不仅因为理事长给的工资非常高，更因为据说台下这群学生都是些不喜欢白天出门的贵族子弟，教会了他们成了他们老师，以后说不定还会帮扶他们一二。
    这件事和夕纪没啥关系。她才十四岁，应该去读初中，根本就不该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啊！
    所以老师讲的东西她基本都属于半懂不懂，又不想一次又一次面对逆卷家的蚊子，于是她只能时隔几年又一次体会到了学渣的感觉。
    老师讲的这个听上去好耳熟，是不是讲过？等等，我这里快懂了，诶老师等等啊别讲那么快！为什么课本上所有字我都会读，可是串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为什么我按照课本上的公式来算，还是算错了？这个公式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个时候，夕纪终于相信莉莉说的那个段子了。
    捡了一块橡皮，起身后就再也跟不上数学老师的进度了。真实，太真实了！
    夕纪：我想学习。
    脑子：不，你不想！
    上了两天课，夕纪领悟出了一个道理。
    她不是可以跳级的料，什么时候问问理事长加个初中部吧，她真的撑不住啊！
    于是她在又一节数学课时，直接在唯惊讶的叫声中跑出了教室。
    “逃课去了，下回见！”
    反正夜间部的上课时间非常松散，那群吸血鬼对上课这件事也没那么大兴趣。反倒是全场唯二的人类唯是最积极学习的那个，她还梦想着什么时候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去。
    所以都到有那么多人的外面学校了，她怎么还不跑啊！？
    *
    夕纪并不喜欢夜间部。特别是那位吸血鬼中的帝王，纯血种家族的玖兰枢。她对那种故作忧郁的气息特别敏感讨厌，那种气息简单来说……就是装B。
    连带着他身边的那些跟随他的吸血鬼们也讨厌，因为他们身上就像是传染病一样，都有着那种淡淡的装B气质。
    这样一比较逆卷家就好多了。
    他们的等级没有玖兰枢高，可有六个兄弟在，在外面也只是稍稍收敛了一下，恶劣的性格仍旧不会改变。
    也行，至少讨打性格比装B气质好多了。
    可晚上的学校也没什么好逛的。这间学园的大部分设施都集中在人类日间部了，因为吸血鬼也不需要操场体育馆游泳池，理事长对他们的最低要求就是来上学，其他完全随意。
    在森林逛着逛着，倒是遇到了个人。
    “你……叫锥生是吧。”夕纪看着对面的银发少年，开始回想那些著名的吸血鬼文学作品。
    虽然有一些不一样，但是银发紫瞳或者黑发红瞳貌似是日系吸血鬼必不可收的标准外貌配件。就和模板一样，想不出来配色就照这个色画，保准是吸血鬼。
    咦，话说那位纯血种玖兰枢是黑发红瞳，那这位银发紫瞳的锥生零同学岂不是……
    算了，应该没那个可能。
    锥生看了眼夕纪，冷淡地点点头，转身就想走，一看就不想有过多牵扯。
    同样是那个圣母理事长教出来的娃，优姬长大后性格多好。善良正直又向上，做事情也有担当，自己的责任永远放在第一位，虽然同样有点被圣母光环波及到，但仍旧十分可爱。
    可这位锥生零，难道是只教了四年洗脑不成功吗？整天一副死了爹妈全天下都欠自己的冷淡臭屁脸。哦，说错了，人家确实死了全家。
    想到这件事情后，夕纪很快就原谅了锥生失礼的行为。
    不管怎么样的熊孩子和大傻逼，只要想到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多多少少还是可以谅解那么一点点的。比如狱寺，她当初有多嫌弃他的性格，在和碧洋琪相遇后就有多同情他。
    同样算是老爸没了妈也死了的夕纪出于这种同理心，让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锥生同学，我来学园没多久，你能带我逛逛吗？”
    三更半夜的树林里全是虫子，还好没蛇，她闲得快疯了。
    “……”锥生回头又看了眼夕纪，脸上嫌恶的表情更甚，“想做什么直说，要喝血去喝血液锭剂去，吸血鬼。”
    夕纪：……
    那一刻，夕纪感觉某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脑海里“啪”地一下断掉了。
    她从来不是个以貌取人或者以种族取人的性格，吸血鬼和人类自古以来就有纠纷她知道，有玖兰枢那样遗传下来的装B货，也有逆卷家这种新生的坑爹玩意儿，可万一除了这些奇葩外，还有些性格正直从来只靠医院血袋的好吸血鬼呢？
    同理，不管对方是什么种族，当对方没有恶意，还散发善意的时候，就算做做样子也要有礼貌吧。就算讨厌吸血鬼，在不知道夕纪是人类的情况下，也不用一句话彻底决裂交恶吧？对得起你养父的理念吗？
    这个人长到181是不是因为营养都给了身高，对人的基本礼貌和情商就这样欠费了？
    夕纪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狱寺、云雀、骸、逆卷家六兄弟的脸。
    ——这年头的男人是不是脸好看的，情商都有问题啊？！
    这样想着的夕纪，一个近身上前，放低身盘，扎紧马步，一个直拳！
    “咕！”
    被击中腹部的锥生应声倒下。几乎在倒下的同时，他摸向了腰间，掏出了一把银色的枪指向了夕纪。
    啊啊，这个听优姬说过，叫……血蔷薇之枪来着？优姬本人还有一根金属长棍，叫做狩猎女神。怎么听都泛着一股中二病气息，倒是和吸血鬼题材非常符合。
    “有本事开啊，你个没礼貌的小鬼头。”大概是气上头了，夕纪完全忘记了锥生已经17岁了比她大3岁的事实。
    一听这句话，锥生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坚定了眼神，扣下了扳机。
    “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锥生没有听说小森家两个女孩是人类的事儿，可说让他开枪就开枪，也没见过这么傻的。在夜间部的教室旁边开枪，难道不怕一大堆吸血鬼把他包围吗？
    夕纪在开枪的那一瞬也犹豫了，她不确定子弹是什么，就稍微侧了一下身子，让子弹擦过手臂，意思意思一下，别让人家太掉面子。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子弹在击中夕纪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小木塞，轻轻撞了下夕纪的手臂，然后滚落在地上。
    “啊？”夕纪呆了，“那个子弹怎么回事？”
    “你……是人类？”开枪的人比中枪的人还要惊讶，锥生本来面瘫的脸都松动了。
    只对吸血鬼有效，伤不到人类的枪……可以可以，很吸血鬼猎人了。知道这把枪不得了的夕纪点点头，也就默认了那把枪开枪时候居然没有硝烟和□□反应的事儿，毕竟不是人类的枪嘛。
    可不代表她对锥生就这么完了。
    趁着还呆住的锥生仍旧躺着的空隙，夕纪直接上前夺走了枪，踩住他的两只手，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上。
    “好了，现在你可以和我好好聊了吧？”
    走光？放心，夜间部的裙子比想的还要长点的。
    知道了夕纪是人类的锥生仍旧摆着一副臭脸，一股子和玖兰枢不一样的装B气质萦绕于他的身侧，让他就算双手被死死踩住、身上坐了个人、武器都被抢了的情况下也仍能保持一张冰山帅哥的表情。
    很好，看来是不肯说话了。
    夕纪摆弄着这把血蔷薇之枪，也搞不懂吸血鬼猎人的武器是怎么做到分辨吸血鬼和人类的。她终究是没有吸血鬼猎人的传承的，她只是知道一些外层的，内里的东西她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
    然后，她将枪口抵上了锥生的额头。
    “一报还一报，你应该不介意吧？”
    反正只会对吸血鬼有效，人类也就额头疼一会儿而已。
    可就在抵上额头的那瞬间，夕纪看到锥生的神情变了。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慌张和恐惧，随即又变成了愤恨和厌恶，就算这样脸上的大致表情也保持着盐系帅哥的基本，完全没有动，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面瘫。
    锥生为什么要害怕呢？这把枪，只对吸血鬼有效才对的吧？
    夕纪检查了一下这把枪，确定没有弹匣，又往自己手臂上打了一枪，砸中的确实只是个小木塞。
    那就意味着……
    “锥生，你也是吸血鬼？”
    而且锥生家是吸血鬼世家，意味着他本来应该是人类，在之后被吸血鬼咬了才堕化成了吸血鬼吧。
    “你，快是个LEVEL E了吧？”
    LEVEL E，吸血鬼中等级最低，比血仆还没存在感，被吸血的欲望所支配，只会无止境袭击周遭的劣等生物。是人类在被吸血鬼吸食后没死的情况下堕化的产物，大多数被咬的人类最开始还只是一般的低等级的吸血鬼，可如果吸不到血或者一直得不到等级高于自身的吸血鬼的血来进化的话，就会出现堕化，成为LEVEL E。
    想到这里，夕纪直接捏住了锥生的下巴，将枪强硬地塞进他的嘴巴里，让他不得不咬住了枪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还真是吸血鬼啊。
    “按照时间来说，你被咬应该是四年前那个纯血种干的。以你的臭屁性格和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坚持，应该不会去袭击人类，很有可能就这样一直强忍着吸血的欲望。”夕纪按照优姬给她的信息推论着，“四年没吸血，再怎么样也该快堕化了吧，那你为什么……”
    她仔细观察着锥生的面色。和逆卷家生活了两三天，她稍微也练出来了点如何观察吸血鬼脸色的技能。
    “你这，不像是没吸过血的模样啊。”夕纪的眉头皱起，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出了自己推测，“学园里能给你血的，不是理事长就是优姬。理事长是个吸血鬼猎人，他性格再好也不可能这样养虎为患吧。那么就只有一起生活又愿意陪你一起隐瞒秘密的……”
    优姬。
    夕纪取出了枪，整个人都被自己说的搞懵了。
    锥生别着头，脸色漆黑，怎么看都是一副被说中了的模样。
    怎么回事？
    这个学园怎么回事？
    风纪委员男生是个吸血鬼世家的后代，家里被吸血鬼灭门了自己还被咬成了吸血鬼，最后不得不选择吸了女生的血。而女生和男生是一起长大，可她却从小仰慕另一位吸血鬼大佬，那位大佬也对她颇有好感。
    这、这难道说是个吸血鬼恋爱的片场？这什么窒息的三角恋操作啊？？？
    夕纪按按额头，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我问你，你喜欢优姬吗？”
    锥生没有马上回答，就算仰视也保持着傲慢的厌恶的眼神，缓缓地说：“我又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好，懂了。
    老子的身份太低劣还容易袭击人，和我在一起你只会受罪，所以你和那个喜欢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吧，我在旁边静静看着你就好了。
    ……好个屁啊！
    这什么见鬼的少女漫男二备胎配置啊！
    因为这些东西又复杂又让人懵逼，夕纪现在连打锥生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从锥生身上站了起来，看着锥生也站起，感觉忽然有点脑子疼。
    果然不管什么事情遇到吸血鬼就会一片混乱。
    一边是乙女游戏，一边是乙女漫画，让夕纪感觉自己胃又要疼了。
    “唉……”叹息一声，夕纪慢慢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身体的力量与肌肉的发力。
    空气中满是夜晚的树木的味道，夹杂着树叶沙沙响和虫子鸣叫的声音，头上倒是有个月亮，让人可以看清楚事物。这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怎么就想不开向锥生搭话，然后硬生生地摧毁了这良好的意境呢？
    想到这里，夕纪不由得又叹息一声。
    随后，扎紧马步，直拳猛出！
    “噗呜！”
    “零！？”
    听到枪声赶过来的优姬一来就看到了夕纪给锥生的尾部来一发直拳，直接把锥生打得倒退好几步，靠在树上才没有摔倒。
    眼见锥生嘴边流出了鲜血，优姬这下真的慌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一个竹马，一个新朋友，怎么就打起来了？而且还是零单方面被虐，什么情况啊？
    夕纪长舒一口气，收回了姿势，说：“这拳就抵了你朝我开枪的失礼行为吧。你有给锥生血过吗？”后面那句问的是优姬。
    被戳穿心事的优姬一惊，她连忙看向了铁青脸色的锥生，他仍旧是恶狠狠地盯着夕纪不说话。
    “算了，你的反应也告诉我答案了。”估摸着手感，夕纪确定锥生只是断了一根肋骨，有吸血鬼易恢复的特性，好好疗养一段时间就行。
    只是万万没想到，来个学校上学都能牵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
    夕纪突然不想回夜间部教室了。
    按照刚才的推测来说，玖兰枢大佬可能也是这场旋涡中的重头角色。吸血鬼耳目聪明，那么近的距离，连优姬都来了，没道理两枪之下夜间部都没人过来看看。那位大佬百分百没有优姬想得那么简单，至于他和优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暂时不得知。
    怎么办，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夕纪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脑子怎么转得那么快。
    贵圈真乱！
    “那我先走了，优姬你先把锥生送去治疗吧。让他记着以后对人礼貌点，再拿枪对人，下次我就把那枪塞到他嘴里射！”又不是没塞过！
    优姬：？？？
    看着夕纪离开，优姬扶着锥生，忽然觉得应该让他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拿枪对人’。
    *
    快十二点了。
    本来夕纪的打算是在学校里就死守在唯的旁边，看住那群躁动不安的蚊子。只是在学校里他们比她想得要安分守己，而且老师教的东西她实在是跟不上，旁边还有一堆装B派系的吸血鬼，想必逆卷家蚊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她也就放飞了自我。
    黑主学园有一座塔，是整个学园最高的建筑物。今晚又有月色，站在塔尖上赏月倒是挺不错的。
    运用了一些不科学的手段，夕纪坐在塔顶的屋檐上，看着月光下的黑主学园，思考起理事长能建这么大一个学园需要花多少钱。难道说吸血鬼猎人真的非常找钱吗？因为吸血鬼都活得久资产多吗？那为什么小森家那么穷呢？
    随后，面对月光，转身背对着高塔，夕纪从塔尖一跃而下。
    疾风划过她的头发，衣服和裙摆以非常符合物理的流线型摇摆着，入目的只有月亮和漆黑的天空。
    风吹得脸有些疼，可夕纪仍旧十分享受着跳下去的那一瞬间。
    好似在空中飞舞一般，就算只有那么一瞬，也是可以反复享受的一瞬。
    失重、浮空、倒吊。
    巨大的反差感让夕纪感觉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像血液都击中在大脑，让她更清楚的看清楚了那一轮三日月。
    皓白，美丽，清幽。
    这一刻她好像就是一只鸟，赴死的鸟。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夜幕上的一轮月色如此洁白。
    夕纪伸出了双手，就像是鸟儿伸展了翅膀。
    “咚——！”
    首先是后脑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了她的脑子里，疼痛感在脑海里瞬间爆炸，身体里各处的警告不断作响。
    “咔嚓”
    随后是碎裂，巨大冲击力下让身体好似撕裂成了两半，血浆纷飞。关节处有些明明已经扭曲，可在痛感作用下什么都感觉不到，炸裂的绝望感渐渐袭来，浸湿了她的脊梁。
    啊啊，着陆姿势失败了啊。
    到了地面就看不清月亮，只有摇曳的树叶下洒下的点点月光。双目都被血色沾染，连月光好像也变成了血红色，一切景物在眼前都尽数扭曲。痛苦混杂着绝望，在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里高举着大旗。头颅已经破损，明明已经没救，却还能苟延残喘一小会儿。
    死亡的感觉很可怕吗？
    夕纪可以回答。那真的很可怕，不管多少次。
    她真的会在这里死吗？她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她要是就这样死不了怎么办？
    每一次死亡都是绝望，每一次死亡都是痛苦。她挣扎着扭曲着想要抗衡，可总是办不到，只能任凭苦海淹没自己。
    整个头颅似乎就只剩下呼吸系统仍旧还在作用，夕纪张大着嘴，本能地渴求着氧气，却连好不容易吸进的稀薄空气都进不了已经破损了的肺部中。
    好难受啊，好害怕啊，我不想死啊……
    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次，每一次死去时她也仍旧本能地想要渴求着生。
    渐渐连最后能看到的红色都快看不到了，耳边只有血液流出的声音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鼻尖隐约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死亡的味道。
    啊，必须要告诉傻蛇，别坐着睡觉才行……
    最后，女孩还是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