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五,白天下了场雨,晚上的一切风平浪静,一艘游艇行驶在海面上。
征十郎所说没错,今天来参加晚会的确实只有紫原家在社交圈里熟悉的几家,来的也有很多年轻人。比起成年人带目的性的社交,现场更像是一群年轻富二代在长辈看管下随意瞎闹。
广阔的宴会厅里,长辈们都聚集在一角,给年轻人更多的空间。台上受邀前来的也都是些年轻人喜欢的乐队,正顾忌着那些长辈们,唱着抒情温和的歌曲。
只是征十郎在转告给夕纪时省略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迹部也来了!
身着小礼裙的夕纪在踏进会场的第一瞬间,就看见了被几个女孩簇拥着有些不耐烦的迹部景吾本人。
即便是过七八年,就夕纪来说快过了将近十年,她也因为上次想起黑历史而记起了他的脸。迹部那傻小子的五官也没有长歪,甚至比当年还要好看不少,不辱他的基因,成长为了一代标志美少年。
然而这掩盖不了他本人性格糟糕啊!
躲在弟弟身后,悄悄窥探着迹部方向,确定他对女生们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礼数周到地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就知道这小子还是和当年一个性格。臭屁嚣张不可一世,主要的还是他非常自恋,又特别喜欢玫瑰花,小时候病弱的夕纪每次闻到他身上的玫瑰花味儿都会打喷嚏,也是她讨厌迹部最主要的原因。
此刻,夕纪的眼前浮现出了狱寺、云雀、骸、逆卷家六兄弟……够了!
通晓所有男孩子都是大猪蹄子的夕纪,默默拍了拍征十郎的肩膀,沉重地叹息一声。
他一脸疑惑:“嗯?怎么了吗?”
“果然世间的男人只有爸爸和弟弟和二伯靠得住啊……”
征十郎:???
万幸的是宴会厅足够广阔,人也足够多,夕纪可以凭着她出色的眼睛一眼看到迹部,但迹部要一眼看见她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夕纪一直都有小心地规避着那一方的视线,跟着征十郎去找紫原。
看着紫原就算西装革履也依旧在滋滋不断地吃着餐桌上的糕点,夕纪不由得感叹自己当初说的那句‘小胖子’还是正确的。他没有掏出美味棒出来吃得满地都是,就已经是相当给自己家开的晚会面子了。
和紫原打完了招呼,夕纪看着紫原的身高,开始琢磨了起来其中的不对劲。
征十郎和紫原敦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学校也都一起,按道理来说营养也都差不多。抛开紫原喜欢吃东西这个特点,相同的营养摄取下,为什么征十郎的身高就那么……难道真的是赤司家的基因问题吗?
端起一杯路过服务生托盘里的橙色液体,夕纪低头准备抿一口让自己冷静冷静。
“赤司?你今天居然带了女伴,是哪家的大小姐能被你瞧得上啊?”
“噗咳咳——”
完全不想听到的声音差点让夕纪一口橙汁全喷了出来,还好只是呛到了气管,把持住了她脆弱的淑女气场。阿征不是说他和迹部不对盘吗?为什么迹部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啊?!
被夕纪这边动静一打扰,迹部也注意起了站在征十郎后边一直躲藏的夕纪。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熟感和意难平的感觉自心头猛然出现,迅速提醒了迹部这个人到底是谁。
“赤司夕纪!?”
“呀、呀吼……”
满头大汗的夕纪双眼四下乱看,心虚地完全不敢直视迹部。当年糊蛋糕那档子事儿明明算起来是迹部做错了,她好像并不需要这样害怕吧?想到这里,她又重新看向了迹部,见他一脸仿佛吃了不明物体还要勉强维持富家子弟脸面的表情,忽然一种难以言喻的爽感浮现在心头。
对啊,当初又不是她的错!
于是夕纪非常得意地喝了一口橙汁,摆出自己最强的笑容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呀,迹部景吾。看来你这些年过得挺不错的啊。”
迹部鼻子微微一抽动,好像嗅到了被针对的气息,随意地一撩头发,也接下了话题:“本大爷过得自然是比你分家出去后的日子好了。当初说的那么好听,怎么又回赤司家了?”
家里两个死脑筋吵架闹离婚闹到两个都把自己逼死,这种家里事儿夕纪还是不敢说出口的。看出迹部有些嘲笑的意思,夕纪直接回怼了过去:“我在外面过得怎样,确实不如每天都有奶油蛋糕吃的迹部大少爷好呀。”
迹部感觉自己额头青筋一跳,呵呵一笑,说:“那就祝你回到赤司家后也每天都有糖霜饼干吃吧。”
奶油蛋糕、糖霜饼干、姜饼人、苹果派……当年他们两个撕逼征战时用的道具。
旁边的征十郎也想起来了当年的那场闹剧,连忙出面想要制止。大家都已经是具有一部分刑事责任的人了,怎么还没大没小的呢?
这时后面一个年轻人走到餐桌去拿点心,不小心撞了过来,正好就碰上了夕纪的手臂。
杯子里的橙色液体摇摇晃晃,最后“哗啦”一下,全部都洒了出来。
嗯,洒在迹部身上。
迹部:“……你故意的吧?”
他都看见那杯子里的水快洒出来时,夕纪故意调整了位置,好让水全洒向他了。
夕纪脸颊通红,摆出了幸灾乐祸地笑容,说:“有意见大声喊出来,今天场内的小蛋糕也够多。”说着,她就作势准备去拿旁边餐桌上的各种口味的奶油小蛋糕,被征十郎强行阻止了。
“……算了,抱歉啊迹部,我送你去房间换衣服吧。”夕纪将杯子递给了迹部身后的桦地,这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跟在迹部身后,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她抓住迹部的胳膊,问了个服务生后,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离开了宴会厅。
留在原地的征十郎看着夕纪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刚刚的夕纪表现得有点怪怪的。他想起了夕纪刚刚喝的橙汁,心里有一个不敢想的猜测,特别是在发现桦地居然任由夕纪一个女生去帮迹部换衣服,自己却留在原地这一点后,他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
随后,他把桦地手里的杯子要了过来。这才注意到这并不是装饮料的杯子,而是装酒的高脚杯。杯子底部还有一点点,他轻轻扇了下味道,确实是带了一点酒精的味道。
这时候他回头一看餐桌和厅内巡视的服务生才发现一件事。
这次晚会根本就没有供应橙汁!供应的饮料只有葡萄汁和牛奶!
联想到夕纪走时面色潮红的模样,那可能并不是能整到迹部兴奋的笑容,纯粹就是因为她喝醉了啊!
心中涌起强烈不详的预感,一想到那个战斗力爆表脑子天马行空的姐姐喝醉后会做什么,征十郎也难得的觉得有点头大,他连忙对桦地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出了宴会厅。
*
迹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游轮的客房中,身下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刚刚清醒的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玫瑰和各种鲜花开放的甜美香味,让他一时间有点恍神。房间里有谁按照他的喜好装点的花束吗?
下一秒,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花香太过浓郁,浓郁得好像近在咫尺才能闻得到如此强烈的花香味。
这一想法太过震惊,以至于迹部瞬间清醒了过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遭居然布满了鲜花。他躺在双人床的中心,周围堆满了各种像是才从枝丫上剪下来的盛放的鲜花,这些鲜花杂乱无章却又全部朝着迹部的方向,就像是小店开业的花篮被随意丢了上来。沁人心脾数种花香混杂在一起,让迹部此时除了感叹一下这些花真新鲜外,愣是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不对,还有哪里不对!他忽然意识到,并低头扫视一看。
他,迹部景吾,迹部集团的大少爷、少东家。目前,躺在一张全是鲜花的床上,穿着……公主裙。
注意到自己身上正穿着如同睡美人一样的浅棕色公主裙,而且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迹部的脸色瞬间变成锅底,张嘴就想骂出声。
“我劝你不要大喊大叫。”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让迹部注意到房间里一面墙的前面,还站着一个穿着深红色克里诺林裙的人。那裙子层层叠叠,在蓬起的裙撑上环绕着好几层美丽的红色布料和浅色的蕾丝边,就连头上的红色长发也被精致地编好了小辫子,加上了个可爱的小王冠。乍一看,迹部都没有认得出来那人是谁。
“赤、赤司你……”
被叫做赤司的长发女(?)性仍旧抬头挺胸,笔直地挺着腰杆,摆着如同蒙娜丽莎般的姿势,一脸心累的摇摇头,示意迹部不要说话,自己则缓缓开口说:“你冷静一点,你这边已经做完了,我这边也快了,等她兴致过去就行了。”
这时迹部才注意到,好像他的头顶也顶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脸上也有什么粘粘的。联想到现在赤司长发飘飘妆容精致的模样,迹部只感觉整个人都窒息了。
不对,她是谁?
“好了好了。”女孩的身影从赤司的裙摆处出现,她加固了最后一层布料,并缀上了一个大大可爱的白色缎带。她退远了几步,仔细观察着不得不摆出笑容的赤司,仍是满脸通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并掏出了手机咔嚓咔嚓地拍起了照片。
“果然阿征真漂亮,就像是个公主一样呢。”一边呵呵地笑,身着小礼裙的女孩一边不断变化姿势拍照着。
“赤司夕纪?!”认出女孩的迹部一声惊叫,顶着赤司惋惜的目光喊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女孩眨眨眼睛,双眼仿佛被蒙上了层淡淡的薄雾,她回头惊喜地看着迹部,说:“小景你醒了?睡美人的小景虽然也很好看,果然动起来后才像是真正的公主嘛!”
公主?完全没有get到女孩逻辑的迹部连叫数声,喊着让她给自己松开,又希望房间外的人注意到里面的异样。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赤司怜悯的眼神。宛若老僧坐定的赤司已经明白,只要姐姐这阵酒醉的情况过了,那他就能第一时间把手机抢回来把照片删掉。可如果外面有人进来了,那才是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更别提这时候的姐姐会不会让外面的人听到屋子里的声音。
“阿征果然是比我要好看呢,真希望阿征就这样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去,就给我看呐……”女孩看着赤司不断发出奇怪的笑声,她一边说着小孩气的话语,一边又看向了躺着的迹部,笑着说:“不过小景这么漂亮,倒是不介意给别人看看。让大家了解更多小景的漂亮好了嘿嘿嘿。”
听到这几句话,赤司连忙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投掷了一个怜悯的眼神给迹部。
“等等,什么意思?你要带这样子的本大爷出去?!”反应过来的迹部背后直接吓出一片冷汗,回头大声问道:“赤司!这不是你家姐姐吗?你就没有办法吗!?”
“我都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赤司已经彻底佛系了。他当初冲进屋子里来果然是个正确的打算,虽然自己受罪了,至少把夕纪带迹部出门的计划给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就算真的变成女孩子,赤司也对自己的外貌有着绝对的自信,看看他的姐姐就知道自己现在的颜值有多高。
一把将迹部从床上抱起来,女孩仍旧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笑得像是个神经病一样。
迹部尝试了下,发现自己的双脚可以活动了,可双手却被女孩拉到了身后固定住,仍旧无法自由活动。他和赤司不一样,真要出门了那他名声可真就完了。一代集团富二代,沦落成为女装大佬……想想都可怕。
“小景不要怕哦,大家一定会喜欢现在的你的。”
喜欢个屁啊!
一肚子火的迹部想要从女孩手里逃出,却被女孩牢牢搂住了腰间,根本就动不了,只能跟着行走。
接着,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迹部:……吾命休矣。
出乎意料的是,门口前站着的不是游轮的服务生,而是一个浑身漆黑用毛线套罩着脑袋只露出眼睛,手持枪械的男人。
他一见旁边的门打开,有些惊讶,又立即将手中的枪对准了站在最前面的女孩。
劫匪?紫原家的这次晚会通知的人没有多少,周围也有警戒的船只,在这大海上哪里来的劫匪?迹部惊讶了一瞬,见枪口指向了女孩,连忙推了下她,说:“别愣着啊!”
“啊。”明显恍惚状态中的女孩被这一推吓了一跳,看清了眼前的劫匪,眼神疑惑,“大叔你谁啊?不要挡着我带小景出门玩好吗?”
说完,在迹部惊讶的目光中,一拳砸中了劫匪的腹部。在劫匪被迫弯腰的同时,她又抓住了劫匪的领子,一个转身加速,直接将劫匪丢到了旁边的海里。
迹部:“……”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赤司那么顺从了。
拍了拍双手,女孩继续笑嘻嘻地带着面如死灰的迹部向宴会厅的方向走去,留下房间里的赤司长舒一口气。
途中偶尔也看到了几个黑衣的劫匪,但都在女孩看到他们的一两秒后就被丢到了海里,身为成年男性还手持热武器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就像是一般炮灰一样被丢了出去。
一楼的宴会厅里一片漆黑,一路走过来也确实看到电气设备被破坏。迹部猜测着或许连无线电也被破坏,就为了防止有人通报出去,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夕纪都大摇大摆走到宴会厅了,居然都没人发现少了那么多人的原因。
参加晚会的人们此时都变成了人质,和服务生与参演嘉宾一起都拥挤在宴会厅的一角里,在黑暗里暗暗咒骂着紫原家的警备力量。而紫原家……他们也在骂。附近海域他们都布置了警戒船和人手,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些劫匪居然是走的潜水艇,从海里爬上来的,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
宴会厅的舞台上,领头的劫匪在地上点燃了一支小小的蜡烛,宣言说如果警察在蜡烛熄灭前没有拿来赎金就撕票。微弱而又渺小的灯光甚至支撑不起人们的希望,上层社会就算遭遇过好几次这种事故的人,也没见过如此短的筹款时间。只有二十分钟,甚至都不够开船从岸边到游轮这儿来。
女孩走到宴会厅一个入口时,正抓着其中一个劫匪的后衣领,瞧了瞧宴会厅里的状况,疑惑地问旁边的迹部:“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大家不开灯?”
“……”一路上终于意识到女孩什么状态的迹部,心中算着小九九,开口说:“舞台上的那些人霸占了舞台,他们不会让我上去的。”
“什么?不让小景你上台?那我就把他们打下台去!”
看着钻进宴会厅的女孩,迹部站在入口旁边,默默祈祷夕纪能够把那些劫匪全部干翻。虽然这样做有点送对方去死的意思在,但在现在的迹部眼里,她莽得根本就不像是个醉酒的人,完全就是个狂战士。
宴会厅里一片凄惨的男性的叫声,大概五分钟后,女孩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他们肯定是嫉妒小景的美貌才不让小景上台,现在他们全部都一样美美哒了,站在舞台上也不用伤心了诶嘿嘿。”说完这句话,女孩认真看了一眼迹部头上的装饰和衣服,确定没有出错后,便拉着他又往甲板上面走。
在短短一句话中,迹部听出了无数的信息量。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同情那些宴会厅的劫匪。
不仅之后要被警察抓,还要被怀疑有异装癖,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宴会厅里一片漆黑,大家只听到了惨叫声和殴打的撞击声,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个人飞了进来砸灭了蜡烛,又进来了个人和那些劫匪打成了一团,听声音似乎还是单方面虐待。等一切声音安静下来后,才有胆子大的人移动了位置,去确定劫匪的状况。
此时迹部已经跟着夕纪到了甲板上。
游轮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宴会厅,是以现在的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只有露天泳池和几把太阳伞,看上去孤零零的。
“来,小景陪我跳舞吧!”女孩脸颊通红,兴致高昂。
根本忤逆不了夕纪的迹部叹口气,确认手已经松绑之后,思考了几秒和她的战斗力差,老实地点点头。
就和赤司在最开始说的那样,等她酒精上头的状况下去了,那这场闹剧也就结束了。现在只需要等她兴致过去,在此之前都不要想反抗她。
月光下,映着平静的海面,身穿华丽礼服的两个人在甲板翩翩起舞,两人郎才女貌、欢声笑语,确实十分浪漫。
……如果迹部不是穿女装还跳女步的话,他会更感动点。
现在唯一还能让迹部好受点的就是,一路走过来所有见过他女装的,都下海了。接下来只要赤司和这丫头清醒后不说出去,就会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秘密永远不会被打开。
看着对面勉强跟上男步的夕纪,迹部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完全是无辜受难,全程被赤司夕纪欺负来欺负去。小时候的事儿在他心里也只是过去,重新见到她出现,迹部本来觉得挺开心以前的老朋友重新回来的。结果万万没想到,曾经的那个弱鸡到被奶油糊脸都会晕倒的小丫头,出去了六年后,回来成为了金刚猩猩女。
可也多亏了她,游轮上的人才平安无事。……如果不是醉酒和胡闹给他女装就更好了。
月光如水,女孩通红的脸颊映衬着身后的遥远岸边灯火和漆黑一片的海面,毫无污垢的纯洁笑容与她欢快的笑声回响在耳边,令迹部一阵恍惚。
确实这个场景十分浪漫,面前的女孩儿也足够可爱,一切都充满了诗意。
或许正是因为前面一连串的莫名其妙对比下,迹部居然开始觉得重逢后的赤司夕纪好像变得可爱了起来。又说不定是吊桥效应,此时的她的笑容,让他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嗯,就一点点。
*
夕纪醒来的时候,现自己正躺在游轮的客房中,身下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好奇怪呀,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又什么时候被送到客房里的?
她身子一动,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她的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回头一看,身着白色衬衫脱下了脏掉外套的迹部正躺在她的旁边,双眼紧闭,明显是熟睡中。
感觉到了迹部身上有幻术残留的痕迹,而且还是非常眼熟的自己的手笔后,夕纪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因为她看出了这些幻术痕迹完好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非常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和迹部躺在同一张床上!?
惊讶之中,夕纪回头一看,发现自家弟弟征十郎躺在房间自带的二人沙发上,身上还带有相同的幻术痕迹。
夕纪倒吸一口冷气:“……”
冷静冷静……这个状况冷静得下来才怪了!
不对,脑子好疼,感觉就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一样……之前自己喝那杯橙汁的味道怪怪的,难道说是自己被下药了吗?还是说,那其实是酒,只是喝醉了吗?什么原来自己是个一杯倒的吗?
懵成一团的夕纪揉揉疼痛的脑袋,隐约间好像回想起了一些自己喝断片之后的记忆。
坐回到床上,看着身后睡得正香的迹部,几乎没有害怕过任何事物的夕纪,头一次有了逃避现实的冲动。
她沉默着拿起了刚刚从茶几上拿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后,面色惨淡地自个儿??艘豢冢?镒×讼肟人缘母芯酰?涯强谘倘?慷纪铝顺隼础
天呐,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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