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回到原处,尤洛卡对侠客的态度没有缓和多少,但至少不是杀气腾腾的了。就因为是老熟人,两个人都太清楚对方的本性了。
“聊好啦?”侠客第一时间凑到伊蒂丝的旁边,看尤洛卡的表情就知道,伊蒂丝起了不小的作用。
尤洛卡二话不说,直接把伊蒂丝往自己这儿拉了拉。
“尤洛卡真冷酷。”侠客遗憾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位置,反正等尤洛卡走了以后,他有的是时间,“上一次还和我关系那么好,现在就变脸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维持在伊蒂丝面前的形象,尤洛卡就要直接一个白眼过去了,“对我妹妹出手的人,已经被我拉入了社交黑名单。”
侠客郑重其事道:“伊蒂丝会伤心的。”
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伊蒂丝实在忍受不了了,她冲上去一把扯住侠客的脸蛋儿,两只手就像揉面团一样蹂|躏着,软软的,还挺舒服:“不要擅自给我加戏!”
她两边拉扯着侠客的脸,“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还像小孩子一样斗嘴。”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二十多岁。
侠客被捏得只能发出不成句子的呜咽声,虽然被制裁的只有他一个,但他乐在其中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想打他。
尤洛卡把伊蒂丝送到了旅馆后,就匆匆走了,他之后的行程被排得满满的,完全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自家妹妹一眼。侠客非常自觉地跟在伊蒂丝后面,进了她的房间,如此臭不要脸的程度让伊蒂丝十分佩服。
侠客就像这间房的主人一样,坐在了电脑前的椅子上,他伸出双手搭在伊蒂丝的腰上,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抱在了腿上。
“你就不能搬个椅子来吗?”伊蒂丝面朝着电脑屏幕,只能从漆黑一片的屏幕上看到侠客的脸,以及自己见了鬼似的表情。
“之前就想试试了,果然抱起来很舒服。”
“但是!”伊蒂丝转过身子,一手环住了侠客的脖子,借力侧坐了过来,乍一看像公主抱的姿势,“我打游戏不舒服!”她气愤地用手指猛戳侠客的胸肌,以此来抗议。
侠客理都不理怀里的少女的小动作,直接绕过她打开了电脑。他基本摸清了一些和伊蒂丝相处的小窍门,简单来说就是嘴贱讨不到好处,直接动手动脚的成功率比较高。尤其现在相处久了,伊蒂丝基本已经放任他的小动作了。
需要摸清的还剩下她可以接受的底线。
伊蒂丝一登上自己的账号,就收到了漫天的消息轰炸,点开一看,果然都来自糜稽一个人。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老实交代!你和冲浪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了下发送时间,差不多是预选赛第一场结束的时候,不知道糜稽看的是直播还是去了现场。不过,根据她对这个万年不出门的死宅的了解,多半是待在家里看了现场转播吧。
唉,如果当初糜稽没有磨磨叽叽了那么久才给她答复,没准儿她现在的队友就是他了。
[伊卡:是男朋友呀 ]
伊蒂丝:“……”
她木然地盯着屏幕上已经发出去的消息,侠客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抢先一步回复了糜稽。她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绿眸。
可以的,在她哥哥面前装模作样地自称“考察期的实习男友”,等哥哥一走,他就开始放肆了,无论是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当着她本人的面,都厚着脸皮自诩正牌男友。
屏幕另一头的糜稽被这一行字吓得快心肌梗塞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磕磕绊绊地坐回了座位,身上的肥肉都抖动了起来,打字的双手有些颤抖。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WTF?????]
“哈哈哈哈哈哈!”罪魁祸首抱着伊蒂丝笑得不能自已,他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子,“纸片的反应百看不厌啊哈哈哈哈!每次都要忍不住逗逗他!”
“你太恶劣了。”伊蒂丝强烈控诉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等一下!这个语气和这个颜文字不太像伊卡……我靠我靠,你不会是冲浪吧???]
[伊卡:不好意思,前面被盗号了]
伊蒂丝冷静地收回了拳头,她夺回了电脑的使用权,并且一脚把侠客从椅子上踹了下去。挨了一拳的侠客痛苦地倒在地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死。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哦,那我就放心了。……屁啊!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他怎么会在你旁边?而且是电脑在线!今天你不交代清楚,我就要和你断绝网友关系!]
“这家伙太关心了你吧。”侠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瞅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块,意义不明地咂巴了一下嘴,“竟然瞬间识破不是本人……你们究竟认识多久了?那么熟悉对方了吗?”
“记不清了,似乎三四年吧。”伊蒂丝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她停了一会儿,思索了一下措辞,重新修改了一下,“大概算是好闺蜜?”
糜稽一直自诩资格最老的伊卡厨并不是没道理的。伊蒂丝的直播间刚开,他就大手一挥砸了无数礼物,多亏了这位土豪,很多人顺着公告过来关注了她。
因为性格和家庭的关系,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少之又少,能称得上“好闺蜜”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多亏了神奇的网络世界,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关系越来越好,互吹互怼转换自如。可能对于糜稽来说,伊蒂丝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密友了,如今好朋友突然被居心不良的野男人拐走了,虽然他称不上娘家人,但足够作为亲友团而挺身而出。
[伊卡:准确来说,应该是考察期]
发送成功后,对方却人间蒸发了,账号突然变成了离线状态,搞得伊蒂丝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是不是揍敌客的仇家找上门来报仇了。然而,实际情况是糜稽被当事人的这番发言惊得一脚踢到了机箱上的关机键,手忙脚乱地去开机,却又不小心扯到了网线。
等他发来消息,都是十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伊蒂丝和侠客都商量好了晚饭吃什么。
[我永远喜欢纸片人:如果你被威胁了,你就眨两下眼睛]
[伊卡:……]
果然,能和伊蒂丝成为好朋友的人,都和她一样脱线。
……
时间转瞬即逝,赛程也渐渐进入了尾声,伊蒂丝和侠客毫无压力地打入了总决赛,并在运气和实力的双重光环下碾压了其余的选手,帅气地拿下了总冠军。美中不足的是,伊蒂丝在决赛圈为了掩护侠客,不幸变成了盒子,没能活到最后。
“我自闭了。”参加完了冗长乏味的颁奖典礼,伊蒂丝仍然萎靡不振,一想到自己被Groza无情地打死就十分抑郁。
“双排嘛,重要的是队伍,如果没有你舍身掩护我,我们不一定能拿到冠军。”
“道理我都懂,但这不影响我自闭。”
“好啦好啦,想点开心的事情,你现在是坐拥五百万巨款的富豪了,个人认证可以添加一条第一届《绝地求生》线下比赛总冠军了。”侠客一把搂住伊蒂丝的肩膀,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为了庆祝脱贫致富的伟大日子!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伊蒂丝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懒得和侠客计较了:“《魔仙堡》那个系列的第一部游戏,那款限量纪念版的。”
她把近期的目标随口一说,反正那款游戏起拍价都要10亿戒尼了,她也没指望侠客能搞到手。等到友克鑫拍卖会,一年之约已经结束了,凭借她账户里的资金,这款游戏势在必得。
“会出现在友克鑫拍卖会的那款吗?”可是侠客哪里是什么正常人,他思考了一下旅团后面那次的活动,估摸着团长对这类拍卖品没什么兴趣,“行啊,没问题。”
伊蒂丝意外地瞥了一眼侠客:“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钱。”
侠客笑而不语。
可以了,她明白了,差点就忘了人家的本职工作是强盗。
两人刚走出选手通道,侠客诧异地“咦”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朝着另一个通道走出来的两个人挥了挥手。这个时间应该是官方在宣布之后的更新内容,伊蒂丝懒得听下去,心想着之后官网上也会贴出更新公告,同时也不想面对赛后采访,就直接和侠客离开了,没想到会碰上提前离场的观众。
伊蒂丝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她下意识地半眯眼睛,不用思考就能判断出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丝毫没有掩饰身上浓郁的黑暗气息。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穿着一身运动装,矮个子穿着奇怪的遮脸斗篷,看样子应该是侠客的熟人。
也是幻影旅团的成员吗?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先开口的是那个穿着运动服的短发高个子:“哟,陪小姑娘陪到这种程度了啊,侠客。”
“比个赛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你们,竟然闲着来看比赛。”侠客拍了拍伊蒂丝的肩膀,向她介绍眼前两个人,“喏,这个说话的人是芬克斯,另一个是飞坦,是我的同伴。你和他们一起打过游戏,要不要猜猜是谁?”
同伴这一词证实了伊蒂丝的猜测。
经过侠客这么一提醒,她立刻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么两个人。不过,因为他俩不太喜欢直播,而她直播以外的时间不怎么打游戏,久而久之,就好久没有组队了。
“回天、糖果和疼痛的味道。”伊蒂丝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两个人的游戏ID。
“噢,你就是那个伊卡。”名为飞坦的矮个子说话的时候带着奇怪的语尾助词,声音低沉且沙哑,细长的眼睛阴冷地打量着伊蒂丝。
“嗯,是我。”伊蒂丝神情自若,她任由飞坦打量,估摸着这两个人只是特地来看看侠客究竟有多无聊,根本没在意过侠客的队友是谁。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她也报出了自己的真名,“伊蒂丝·多洛莉丝。”
这个名字一出来,飞坦和芬克斯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些细微的反应。
“多洛莉丝?”芬克斯重复了一遍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是不是埃罗那小子追了好久都没成功的梦中情人啊?”
“是她。埃罗以前提过一次这个名字,就是这个没错。”
伊蒂丝不免有些佩服埃罗,连其它团员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了,搞不好整个幻影旅团都知道这些破事了。
事实确实如此,埃罗那段屡战屡败的追求经历在幻影旅团内人尽皆知,他们甚至还打赌埃罗要追多久才能成功。顺便一提,侠客和玛奇都押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们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啊。”侠客无奈地摊开了手,肯定了两人的结论,“是啊,就是埃罗的梦中情人。”他故意在“梦中情人”这一词上加重了音,停顿了半秒,他补充道,“不过现在也是我的了。”
“啊?我记得当初嘲笑埃罗最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啊。”芬克斯简直难以置信,“埃罗来找我抱怨过,说你想见见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拒绝了以后,你还嘲讽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
飞坦接着补充道:“侠客说过,埃罗这么痴情是因为见过的女人太少了。”
“还自告奋勇要帮埃罗出谋划策,助他早日追到梦中情人,哦,不过被埃罗拒绝了。侠客啊,你真的要好好感谢埃罗了,你差点把自己给绿了。”
侠客:“……”
求求他们闭嘴可以吗!?
安静地听完全程,伊蒂丝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温柔地挽住了侠客的手,语气温柔得仿佛变了一个人:“竟然有这种事情呀?你怎么不多和我说说?”
泛着寒意的桃花眼和笑靥如花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的眼神无疑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死人”,正是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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