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局势越来越乱,家又被烧得一干二净,周边但凡有些家底的,都远走他乡投奔亲友去了。陈老爷不得已,也只好等待乡亲们救完火,从里面找到一些能用的衣衫细软,准备投奔亲友去了。陈老爷想了一下,自己族人刚分开的时候,都还有书信来往,但时局动乱,书信渐渐不通。不久都失去了联系。凭着记忆,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故交好友在西昌镇那块,就决定去投奔他去了。
在来的路上又遭遇了两伙劫匪,陈老爷拼了命得保住了自己女儿的清白,没有被劫匪糟蹋了。但身上的细软却被他们一扫而空了。等两人历经千辛万苦到了西昌时,却听闻亲友已经去逝多年了。这下两人更是苦不堪言。两人现在身无一物,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
黎明前,天空一片漆黑,在一坐破庙里,陈文竹看着父亲奄奄一息的样子,如果再吃不上饭,估计连天明都撑不到了,可是现在自己连片树皮都找不到了。又哪里能找到吃的东西,自己也是饿得头重脚轻了。正当两人绝望时,陈文竹听到外面有人喊着“磨剪子来菜刀……”
陈文竹强撑着,走到庙门口,沙哑的喊道:“这位大哥,能不能给口吃的,家父快不行了。”
远处的人听到喊声,紧走了几步赶了过来,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姑娘依靠着庙门口站在那里,虽然一看就是饿得快站不住了,但还是强撑着的样子。再听听她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外乡逃难来的。
来人是本地人,名叫江驴,其实这也不是他本名,他父母起的名字早就忘了,由于从小父母就早亡了,一直跟着叔婶过。叔婶对他不好,小时候没少受罪。大家都说他是叔叔家干活的一头驴,于是这江驴的名声就叫起来了。后来跟着一个小贩学会了磨剪子和菜刀类的营生,慢慢的就和他们分开过了,每天都起早贪黑的走街串巷的拦活计,也能免强糊口。但年景不好,直到三十六了,还是单身一个。
现在外乡逃难到此的越来越多了,每天都能遇上几个,每当遇到了,他都要竭尽所能的帮趁一把。不图什么回报,只是觉得人落难了,能帮一把帮一把。
等江驴把自己的干粮和着清水给陈老爷灌下去没多久,这陈老爷就醒了,看着眼前的人,知道是他救了自己,连声说着谢谢。这江驴又拿了几块干粮给陈文竹吃了。过了一会两人才缓过来,看天还早,这江驴就坐下来和他们拉起了家长。陈老爷也把自己家落难的清况对他说了来。江驴听完也是一阵感叹。但也无可耐和,现在全国都盗匪横行。乱世之下,又有几户人家能安稳度日。好在他们这地方穷乡僻壤的,那些土匪估计是看不上,到是躲过了不少灾难。
接下来的几天,这江驴每天都路过这里,给他们带些干粮过来。两人也慢慢恢复了些体力。在这几天里,陈老爷也知道这江驴是单身,没有结婚。又看到自家女儿,心里不由得有一个想法,于其让自家女儿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再去投靠别人,不如把女儿嫁个老实人家好些。万一在路上再碰到劫匪或其他的坏人,那其不是更糟。
当江驴又来给他们送吃的的时候,陈老爷道:“江驴啊,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这江驴一听,叹息了一声说道:“陈老爷说笑了,我这种人谁会嫁给我受苦呀。我今年都三十六了,一直单着呢,这辈子就这么过吧。讨老婆这事就不去想了。”
听到这里,陈老爷就说道:“那你看小女如何?如果我把小女竹儿许给你,你可愿意?”
江驴一听就急了,忙解释道:“陈老爷,我照顾你不是图你什么的,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你们落难到这里了,我就是想帮你们一把。我不图你们什么的,更别说你家女儿这么好的人,我哪里配得上。”
看到江驴那着急解释的样子,这陈老爷知道这江驴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拿话套他,看他是不是对自家女儿不怀好意。他更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女儿跟着他应该受不了苦。他这种人,看惯了人生百态,富家子弟的那些浮夸行为早就让他心生寒意了。如果女儿能嫁给一个老实汉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的是实话,江先生不要误会。我们父女落难到此,本想着投奔亲友,但现在亲友却去逝了。如果再带着竹儿去继续投奔亲友,说不定路上还会遇到坏人,如此下去,还不如就在此地留下了。能遇到你,也是上天的缘份。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知道这陈老爷不是在故意套他,江驴的心里也踏实了一些,但想到自己的条件,又犹豫了起来。小声的说道:“陈老爷,你不嫌弃我是个穷光蛋?竹儿也不嫌弃我比他年岁大这么多吗?”
“我们现在不一样是穷困落破吗?只要人品好,竹儿会同意的。”陈老爷解释道。说完喊了一声在外面烧水的竹儿,让她进来说话。
“竹儿,为父现在想把你许配给这位江先生,你可愿意?”陈老爷直接开门见山的给女儿说道。
听到这话,陈文竹心里一阵难受,父女两人一路上颠沛流离,路上两次遇到土匪,要不要父亲拼命护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被他们糟蹋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却又听闻这亲友故去,没了依靠。现在再看看父亲的身体,委实没有力气再投奔下一家了。
转头看看江驴,虽然长得一般,但面色和善,不像不良之辈,这几日相处下来,到也是个老实人,心底善良之人。至于年龄问题,在那个年代,只要不是青梅竹马,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儿女婚事,本应由父母做主,爹爹安排就是了。”阵文竹说完低着头跑了出去。
看着女儿的表情,陈父心里也是一阵心酸,他何偿又不知道,这江驴虽然人好,但毕竟不是上上之选,时局如此,自己又如何呢。
“江先生,你觉得如何?”看着江驴还在看着江文竹远跑出去的背影发呆,陈父心里大约也知道结果了。
“啊……,能娶到文竹,那真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就怕她跟着我受苦了。”
“只要你好好的待文竹,我也无憾了。”陈老爷说完也是眼里含着泪花。
“陈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对文竹,我也会好好的对您,把您当成亲爹待。”江驴也是激动的不行,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那就一言为定,你回家差个媒人来,事情从权,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走一下。不能让我闺女不明不白的进你家门吧。”陈老爷子提醒了一下江驴。
“哎,这个是必须的,我马上回去。明天就过来迎亲,只是我家里没有多余的财物,您看这财礼……?”
江驴心里范了难处,这些年虽有些盈余,但也没有多少。看这陈老爷,那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这个你放心吧,我即然提出来,就不会难为你,这样吧,一担粗粮总有吧?”陈老爷看着江驴,越发觉得这人实在。
“啊?就一担粗粮?有有有,我马上回家准备去。”说完这江驴就喜滋滋的跑回家去了,连自己的营生工具都忘了带了。陈老爷嘴里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走出门去,看到女儿文竹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下发呆。心下不忍,走上前去想劝慰一翻。
看到父亲过来,文竹忙擦掉眼角的泪水,她也看到了父亲眼睛红红的,忙道:“父亲不必难过了,事已至此,只能从权了。何况这几日下来,这江驴到也是个老实人。”
“你明白就好,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这兵荒马乱,盗匪横行的,父亲实在不想再带你再去投奔别人了。在这里能遇到这江驴,也是上天给的缘份,那就尊重老天爷的决定吧。”陈老爷感慨得说道。
父女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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