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江一水就去了村东门老李头家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农村就这样,即便不是一个姓,但只要谁家里有红白喜事,全村人都要过去看一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因为同在一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也没有挂着免事牌,总免不了相互帮趁一下。
死的老李头是个老光棍,一生也没个一儿半女,这李大头原名李书才,是老李头的侄子,因为头比较大,身子又瘦弱,更是显得头大了,小时候大家都叫他李大头了。成年后,跟着家里长年在镇上做点生意,眼睛比较活,待人接物都比较随和。李大头比这江一水小几岁,见江一水过来了,忙过去打了声招呼。
“李老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说就行。”江一水上前真诚的说着话。
“江大哥过来就好了,我大伯没得太快了,一时人手却实不够,您要不先去里面和江永福大哥一块给理一理吧。”这李大头说着话,就递过一根烟来。
江一水接过烟,随手放耳朵上了,朝院子里走去了。他从小就不抽烟,开始时是没钱抽,每天都活在生存的边缘,后来聚了柳含玉,因为柳含玉身子弱,闻不得烟味,就没有跟着别人学,紧接着儿子又跟着自己睡了,更是怕影响了儿子,便和这烟没缘了。
老李头一个人长年生活在村里,平时很少有人去他家里串门什么的。这李大头一家又长年在镇上,只是平时有空才会回来看看他,但多数也是当天来当天走,不在家里过夜,所以屋子里显得很空旷。由于天色已经晚了,供堂上的白烛的光一晃一晃的,再加上老李头的遗体就停放在屋子中央,有山风吹来,更显得有些诡异。周围一些胆子小些的都离得远远的,不敢往前凑。
江一水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对于鬼神之说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但平时和这老李头也没什么过节,平时还会过来照顾一二,所以并不怎么害怕。径直走过去,看着老李头的脸并没有显得多痛苦,但眉头却是紧锁着的。依照农村人的说话,这说明走时他心里肯定是有什么话或事没有给人说,心有不甘才会这样。
江一水走过去,在他的眉头便劲的给他顺了一下,正了一下眉头。果不然,这一顺过来,这老李头的脸看起来和善多了。
江永福就站在江一水的旁边,看着江一水的动作,心下佩服起来,对于老李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就是不敢上前去做这些事情。所以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待看到江一水做完后,他轻轻的走过去,拍了一下江一水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神色。
江永福是村里的村长,平时在群众中的威望很高,谁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会把他喊过来上宾待之,让他主持事宜。江永福也是随叫随到,从没有故意难为过谁。
由于要等到后天才能下葬,晚上需要同族人或近亲来守夜,江一水和李家并非亲故,所以忙了一会,看天色已晚了,就准回去了。正当他路过堂屋,又回头看那老李头时,却看到老李头身上冒起了一股淡淡的黑烟,不断的聚集,最后形成了老李头的模糊身影。
这一幕不光被江一水看到了,连周边的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到了。有的吓得当即叫出声来。有一个胆小的,直接委顿在地上起不来了。
当李大头睡眼惺忪的从侧屋过来时,看到自己大伯的身影出现在了尸体上方,当即吓得大叫一声就想往外面跑去,但无论他怎么使劲,两条腿却没有丝毫力气般的,就是一点都挪不动。两只脚也像是钉在地上一般,这下李大头更是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嘴里不清不楚的喊道:
“大伯,这都是我爹叫我这么做的,怨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我爹去吧……”。
这一叫不要紧,屋子里的几个人可是脸色大变,难不成这老李头的死还另有原因不成?
江永福也是吓得不轻,但还是强自镇静的大声说道:“屋子里的几个小辈快出去,这里不干净。”
屋子里两个小辈都是姓李的,按照习俗本来留在这里守夜的,见到刚才的事情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四处乱躲了,现在听到村长这一声大喝,更是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
两个年轻的小辈走后,就剩下了江永福和江一水,还有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李大头。
看着老李头尸体上那淡淡的人影,江永福又一声大喝道:
“李书才,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这都是我爹的事,可跟我无关呀,”这李书才一边带着哭腔的解释道,一边向江一水求救。
“村长,一水哥,快救救我呀,”
江永福两人心里明白了,这事肯定是李书才父子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
“你别害怕,把事情的经过好好的说说,看你大伯能不能原谅你。如果你有半分撒谎,神仙都救不了你。”
江永福继续恫吓到。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我爹说我这大伯以前从地下得到过一件宝贝,可我从来没见到过,我爹一直想让我大伯给他。但我大伯觉得这种东西不好,不应该传出去,就自己把宝贝给藏了起来,前几天我爹回来又给我大伯提了一次,被我大伯骂出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一早我爹让我再回来看看我大伯,我一进门就见我大伯死在了炕上。这才喊您过来的。”
这李书才虽然瘦弱,但口才却极好,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就连连给老李头的尸体磕头,救大伯放过他。
江永福并不知道这老李头手里有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老李头早年间就是因为供养这弟弟,才没娶上媳妇,等供着弟弟考出去了,好不容易在省城给他拖人找了一份差事,才算放下心来,但他也年龄大了,再加上家徒四壁,更是没人愿上得门来受罪,取不上媳妇了。一直单身下来了。
现在却突然死了,并且还和自己的弟弟有关,怎么不让他心中气愤。再一想,老李头这弟弟就住在镇上,即使镇上再远,这一天的时间又怎么会赶不回来?为什么他只让自己的儿子过来给自己的大哥处理丧事,而他自己却不来陪着大哥走最后一程?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悲哀起来。
江一水就站在他的旁边,只是静静的看着老李头那模糊的身影,也听到了这李书才的话。再看那身影,听完李书才的话后,那由黑雾组成的身影明显得浓重了几分。难道也是在生气?又或者这李成才在撒谎?
正当他们不知道这黑影到底想做什么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大骂声: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神神叨叨了一辈子,死了还害我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量吗!”
刚听完声音,只见一个肥胖的五十来岁的人蹒跚着走进了屋里。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符?,也不知道他去了多少道观里,求来这么多。简直就是符?大会。一进门就朝着黑影不停的扔着符?。嘴里还发着奇怪的声音,像是念着什么似的。
江永福一见这肥胖的人就认出了他,知道这是老李头的弟弟李齐天了。看着那黑影在各种符?的攻击下,有渐渐消散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道:“李大叔且慢,何不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万一李大伯有事情要交待呢?”
“我家的事情,你们少管,这老不死的临死了还想拉我儿子下去,我怎么能让他得逞。”说完还是不停的往这黑影身上扔着符?。
江永福一听也是生气,指着这胖子说不出话来。
李齐天扔完一叠后,那黑影越来越淡了,这时候那李成才突然能动了起来,一下子躲到了父亲的身后。嘴里也是大声说道:“爹,快用符?打死他”一想不对,这人已经死了。又改口道:“让他魂飞魄散!”
江永福和江一水听到这话,更是确信刚才这李成才在撒谎,事情决对没有那么简单。看来其中还有很多隐情。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惊了鬼魂。对你们不好的。”江一水还是提醒了这李齐天一句,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世界上却实有鬼魂什么的非常人的存在。
有了短暂的停顿,李齐天思考了一下,脸上又显出了狠色,说道:
“只要他死了,我李家才能得富贵,他不死,我李家只能十代人过普通人的日子。所以我今天一定要他死。”
两人看这李齐天状态有点疯狂了,很显然是失去了理性,本想上前阻止,但突然间看到刚才已经淡了很多的黑影又重新变得浓重了起来,围又刮起了阴森森的刺骨寒风。现在是夏末秋至,外面的温度还是很高,但现在整个灵堂里,却显得阴森恐怖,让人背骨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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