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方向,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切菜声。
林江依踮着脚尖尽量做到不露声响的靠近。
“你不用藏在我身后。”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好像并不会因为谁的唐突而出现任何的波澜。
林江依吐了吐舌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过来审核工程的过场子模样,她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焖猪蹄。”连城霖言简意赅的说着,毫不拖泥带水。
林江依站在灶台前拱了拱鼻子,浓郁的卤水味道偶尔从高压锅的蒸汽孔里飘散出来,引得她本能的咽口水。
“别离的太近。”连城霖下意识的拉了拉她的胳膊。
林江依始料未及他会突然靠过来,一时大意左脚绊住右脚,整个人都失去平衡的往男人身上倒去。
连城霖托住她的腰,稳住她倾倒的身体。
空气突然安静。
两只眼,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硬是没有人说一个字打破这样的沉寂。
连城霖率先反应过来,将她轻轻的推开些许,“你身体刚好,别在厨房里逗留了,出去玩吧。”
说完,他便背对着女人。
林江依情不自禁的抿唇一笑,心里好像开满了鲜花,她面色微红的依旧靠在他身侧,闻着空气里那散开的肉香,轻声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猪蹄,这是为我做的吗?”
“嗯,以形补形,你不是伤到了手吗?补补也好。”连城霖老老实实的回答,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江依听着更是心花怒发,连大哥亲自为她做了菜,还是她喜欢吃的猪蹄,那软糯可口又富有嚼劲的猪蹄。
等等!
林江依好像听岔了一句。
什么叫做以形补形?
连城霖察觉到她醒目的眼神,低头看过去,“怎么了?”
林江依轻咳一声,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她道,“大哥还准备做什么?”
“小小昨天受惊不小,我给她煮点豆腐。”
“为什么要煮豆腐?”
“豆腐可以去晦气。”连城霖将白水豆腐放在了蒸锅里。
林江依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哥也是觉得小小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她的车找到了。”连城霖说的很平静,但不难听出他平静的语气里有隐藏着什么压抑心思。
林江依好奇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我听我三哥说过,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二哥他们昨晚上去往了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现在很多人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忆犹新,当年战乱时,那里是万人巷。”
“什么是万人巷?”
“死后堆积尸体的地方,按理说他们那段路是开不进去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开进去的,沿途没有监控,或者说就算有了监控,我们也看不到了。”
林江依听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有这么玄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说我们是文明社会,但那些东西也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他们不存在。”
林江依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现在怎么办?需要请一场法事吗?我二哥今早醒过来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好像还处于魔怔状态。”
“他应该是撞坏了脑子。”
林江依打着哈哈道,“对对对,他脑门上还有一大块淤青。”
阳光依旧阴阴沉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下一场大雨。
“叮咚……叮咚……”有条不紊的门铃声回荡在别墅上下。
霍南晔穿着普通家居服站在玄关处,看着门外正望着监控器的女人,打开了大门。
霍夫人拿着自己一早就炖煮好的鸡汤走进了宅子,脱下了鞋子,匆匆忙忙的进了厨房,一边?意磷攀掷锏亩?鳎?槐咚底牛?俺米呕姑挥辛梗?辖艉纫坏恪!
霍南晔神情恹恹,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声音还没有恢复过来,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疲惫,“您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送点汤,你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会照顾自己,就算出院了也得好好的养养,不然以后怎么和北瑾天长地久?”霍夫人将汤碗递给他。
霍南晔没有阻止,缓慢的喝了起来。
霍夫人坐在他对侧,神色凝重,“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昨晚上没有休息好?”
“咳咳。”可能是喝的太急,霍南晔一个没稳住呛了起来。
霍夫人将纸巾递过去,“慢点喝,不着急。”
“您如果有事就请先回吧。”他的言语里带着很明显的拒客之意。
霍夫人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你这样子我也不放心现在回去,我让北瑾过来陪你。”
“不用,今天周末,她也需要休息。”
“你们两个孩子不会是吵架了吧。”霍夫人听出了什么异样,紧张道。
“我们怎么可能会吵架?”
霍夫人仔细想想,他这个孩子看着冷冷冰冰像一块大木头,但对连北瑾那绝对是一个意外,再朽的木头也会为她变成枝繁叶茂能够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霍南晔站起身,“您请回吧。”
霍夫人有些不放心,还是拨打了连北瑾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遍,同样传来的是萎靡的说话声,好像中气不足似的。
连北瑾道,“阿姨,怎么了?”
“北瑾你的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吗?”霍夫人越听越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两个孩子之间肯定发生了声不可明说的事情。
连北瑾突然有些难以启齿,让她告诉霍夫人自己和她家霍二哥酣畅淋漓的干了一件羞答答的事吗?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啊。
霍夫人没有听见说话声,急忙再问,“我见着南晔精神不是很好,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北瑾忙道,“二哥醒了?”
“嗯,我刚刚给他送汤过来,见着他神情疲惫,眼窝都深陷了进去,一看就是失眠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连北瑾哭笑不得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阿姨您别担心,我和二哥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很好,我下午就过去看看他。”
“你们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他连话都不想说,就喝了两口汤进了房间了,我担心他一个人在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我说让你来陪他,他也不允。北瑾,你老实告诉阿姨,你们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连北瑾觉得霍夫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撬开她的嘴。
呵呵呵,说出来会不会被笑话?
霍夫人紧张兮兮道,“是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没有,阿姨,我们真的没有吵架,只是我和霍二哥做了一点事。”连北瑾扭扭捏捏的说的断断续续。
霍夫人提高警惕,“你们两个孩子能做什么事?”
“你前两天不是给了我一颗药吗?”连北瑾如实交代。
霍夫人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北瑾支支吾吾的解释着,“我昨天试了一下,阿姨,您别笑话我,我总觉得那个药不是助孕的,更像是增加某种兴趣的。”
霍夫人掩嘴笑道,“我母亲说过这种药里的确是含着那种东西,为了增进感情。”
“您现在知道了,也就别再问了,我和二哥之间很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嗯,我知道了。”霍夫人挂断了通讯,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最终还是推开了宅子大门。
阳光突然破晓而出,从厚厚的云层里照耀出来,今天天气还是挺好的。
……
林琛连续几日都不受控制的梦见那晚上的情景,空荡荡的四周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他独身一人处在天地之间,无处可去,也无处可躲。
他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滴答滴答,像某种乐器甚是有节奏的敲打着他的理智,吓得他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你抖什么抖?”霍林宁路过总经理办公室,看见躺在沙发上一个劲颤抖像犯了羊癫疯的男人,疾步走了进去。
林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顿时汗如雨下,他两眼还有些涣散,愣愣的看着前面。
霍林宁蹲下身子凑到他眼跟前,“你这是做噩梦了?”
林琛回过神,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位置,深吸一口气,“你跑来我办公室里做什么?”
“看你跟发作羊癫疯似的跑来看看需不需要急救一下。”霍林宁递上自己干净的手绢,“擦擦额头吧,都是汗。”
林琛顿时口干舌燥,他道,“你突然这么好心,我有点受宠若惊。”
霍林宁直接将自己的手绢抽了回来,“也对,免得让你误会什么。”
林琛正准备拿过手绢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悬空着,他道,“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只有心思险恶的人才会把别人的善举也当成图谋不轨,你说说你见谁都留几分心眼,你的人生会是有趣的吗?”
“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工作去。”林琛摆了摆手,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霍林宁却是一路紧随其后,同样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笑道,“瞧瞧你面色枯黄,眼底发青,印堂发黑,明显是大凶之兆啊,你最近肯定是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对吧,很有可能还会有血光之灾。”
林琛瞥了她一眼,“你少来我这里危言耸听。”
“我这个人别的说不准,可是这简单面相还是看得懂的,相信我,你最好去庙里上柱香,还得虔诚的叩拜叩拜,否则不出三日,你必定有血光之灾,而且还危急生命。”
林琛半信半疑的瞪着她,虽说他最近挺倒霉的,可是这个女人说的话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她随口一说的玩笑话。
霍林宁说完了这么一句,便是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哒哒哒的出了门。
林琛双手撑在下巴上,目光如炬的盯着电脑屏幕,不过他真的应该去庙里去去晦气。
思及如此,他起身拿起外套便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霍林宁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斜睨了一眼,“林总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是有事要出去一趟。”林琛走进了电梯里。
霍林宁同样进了电梯,随手按下了底楼,“正巧,我也是有事要出去。”
林琛没有理会她的闲言碎语,打开手机查了查距离最近的庙宇。
电梯敞开。
林琛前脚刚踏出电梯,还没有走一步,就听着大门口传来一阵阵闹腾声。
两名保安拦着一名穿着五彩斑斓外套的女人。
女人龇牙列齿的闹着叫着嚷着,“我是你们的总裁,立刻放开我,否则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琛突然来了兴致,走上前。
保安嗤之以鼻,“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女人,赶紧报警。”
女人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我要开发这一片区域,我要在你们这层楼上建一条八车道的公路,我要站在那座山尖尖上让你们对我俯首称臣。”
林琛越是走近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女人原地跳着蹦着,最后一口咬住了其中一名保安的手。
保安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女人见状一脚将另一名保安踹开,随后犹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林琛这方扑了过来。
林琛被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退,记忆如同播放器在他的脑子里开始上演,他记起来了,那天被当做石头一样丢过来的疯女人。
女人一把抱住了林琛,阴测测的笑了笑。
亏得林琛好歹也是一米八三左右的大男人,骨骼体重都是正常的男性标准,怎么到了一个看似不过一米六的女人怀里,他好像变成了袖珍男孩了?
女人满怀笑意的盯着他,好像别有企图。
林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人给丢了出去。
是的,是丢了出去,像一个没有重量的物体被抛向了半空,然后重重坠地。
女人欣喜若狂的拍了拍手,“举高高了,举高高了,举高高了。”
林琛砸在地上,嘴角痉挛似的抽了抽,只是他明显低估了一个疯女人的疯狂程度。
女人踏着小碎步又跑了过来,扯住了林琛的脚。
林琛双手扒着地,手脚剧烈的反抗起来。
“咔嚓”一声微不足道的骨头断裂声自他的腿部方向传来。
林琛当场一怵,似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不过在一呼一吸短暂的两秒时间之后,铺天盖地的疼痛如同爆发的山洪瞬间向他涌来,他长大嘴巴,却是叫都叫不出来。
保安们回过神,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过来拯救着他们的总经理。
女人玩的正兴起,说着,“举高高了,举高高了。”
林琛疼的没有了反应,任凭女人拖着他伤痕累累的脚和一群保安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他们有没有考虑过他身为一家集团的总经理的脸面问题?
他不要脸吗?
一名保安终于抓住了林琛的手,想着将他拽回来。
女人却是死死抓着不松手。
另一名保安抓住前一名保安的腰,企图以暴制暴用两人的力量把他们的总经理抢回来。
女人却是死咬着不放,顽强的抵抗着。
又来了一名保安。
再来了一名保安。
他们就这么在大厅里愉快的玩起了拔萝卜游戏。
霍林宁抚了抚额,自己不过就是瞎说一通,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看看已经被弄的生无可恋的林琛,默默的往电梯口走去。
疯女人终于被制服了,同时被三名保安一前一后的抓着胳膊才松开了他们总经理的腿。
林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胳膊大腿整个身体像是散了架,他觉得他需要被重新组装一下。
疯女人还在踢着腿,有些不开心的哭喊着,“该轮到我飞高高了,我要飞高高,快让我飞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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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晟霖连拉带拽,“媳妇儿,我想睡你。”
“滚开。”
阎晟霖物尽其用,“媳妇儿,我想睡你。”
“滚开。”
阎晟霖脱光光躺桌上,躺沙发上,躺被窝里。
顾一晨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阎晟霖轻轻撩起她的衣角,面不改色道,“以色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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