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灵气时代

    
    2008年的11月7日，立冬。
    岭南每年长达七个月的夏天，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阳光热辣而耀眼。
    花城二中的操场上，几十个学生正在两两对打，拳来脚往，烟尘四起，不时有学生被踹翻在地，却又很快跳起，继续顽强搏斗。
    高三四班窗边座位，一个白衣碎发男生正眼神激动地打量双手，口中喃喃自语，“这么说来，我真的重生了！”
    重生，对于看过无数网文的庄玄来说，并不陌生。
    只是没想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比别人多出十年记忆，这辈子发财不要太容易，抄网文写写歌赚点启动资金，然后弄几部电影捞一笔，再炒房子，一二三四线城市买个遍，再配资弄点股票和虚拟货币，在历史高点逃顶，奋斗出几十亿身家不是梦啊……”
    庄玄热血沸腾，心里觉得在这破教室多坐一会都是浪费时间。
    然后，庄玄就看到体育老师陈大力扛着一把大关刀雄赳赳气昂昂走进了教室——呃，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今天你们数学老师请假，这节课改成武道课，今天我来教大家怎么使用关二爷的武器，青龙偃月刀……”
    陈大力笑呵呵地把大关刀拍在讲台上，轰隆声中，沉重的刀身和桌面碰撞，震起无数粉笔灰。
    什么鬼？陈大力不是体育老师吗？武道生是什么东西？庄玄有点懵。
    “啊？数学老师又请假了？”
    “这学期就没见过几次数学老师，就不能让我们学点传统课程吗？”
    “校领导为了升学率真是丧心病狂了，一周3节数学课都上不满！”
    “唉，谁让传统学科不受重视，武道课才是重点课程呢！”
    “又不是谁都有武道天赋的，学校也太不人道了！我想安静地做个学霸啊！”
    ……
    学生们纷纷出声抱怨，谈话内容让庄玄感觉很陌生。
    “吵什么呢？想造反啊？”
    讲台上的体育老师拍打着黑板，鹰隼般的双眼扫视着台下，目光逼人，“还有两个月就是武道考了，你们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不想上武道课？怕辛苦？我带过那么多学生，就属你们这届最差！”
    学生们见到陈大力发飙，瞬间怂如鹌鹑，一声不吭。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国家耗费资源让你们接受武道教育，是闲得没事干吗？天地灵气已经大规模复苏十年了，动物长时间吸收灵气会变成妖兽，植物死物受灵气浸染也会变成精怪，你们现在不学武，过两年连你家的狗都打不过！”陈大力被气坏了，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这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要不是周围的环境很眼熟，庄玄会觉得自己到了玄幻世界。
    就在教室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庄玄身旁传出：
    “哪用以后啊，我现在就打不过我家的大狼青了……”
    说话的人是庄玄的同桌，王富贵同学。
    “哈哈哈……”全班同学大笑起来。
    “王富贵！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再敢扰乱课堂秩序，我一刀砍了你。”看到好不容易严肃起来的课堂氛围一下子崩坏，陈大力气得直接抓起了大关刀。
    “老师，我错了！”王富贵脖子一缩，瞬间认怂。
    庄玄有些意外，王富贵这货居然会秒怂？
    在他记忆里，这个同桌家里很有钱，向来不把上学当回事，也从不给老师面子，整天挂在嘴边的几句话是“读书有个毛用”“老师也是打工仔而已”“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庄玄被这家伙影响过，整个高三期间都很散漫，后来只考上一所不入流的大学，毕业后做了个苦逼的销售员——而王富贵则在家里安排下出国留学，几年后回国继承家族企业，过上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的腐败生活。
    那时候，庄玄才明白当初太天真了，人家有资本游戏人生，自己玩得起吗？
    “你们啊，根本没有什么压迫感，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陈大力提着大关刀，慈祥地讲起了道理，“今年高考学生超过1000万人，50所武道院，加上那些开设了武道院系的文科院校，总共只招收20万武道生，竞争有多大，你们心里有数吗？”
    庄玄逐渐冷静下来，心里猜测，武道生应该是跟艺术生、体育生差不多的特招生…吧？
    “为什么要考武道生？”
    陈大力自问自答起来，“你们很多人以为学习传统学科也能轻松混日子，我告诉你们，这绝对是错误的想法！看到这把青龙偃月刀了吗？精炼锰钢打造，当杆杠用能撬起一辆卡车。”
    说话间，陈大力把青龙偃月刀平举在身前，双手张开，分别握住钢制刀柄的两端。
    “嚯！”陈大力冷喝一声，双臂猛地用劲。
    庄玄清楚看到陈大力身旁空气一阵荡漾，在一阵嘎嘎声中，那根足有五厘米粗的钢制刀柄，竟然被陈大力硬生生掰弯成U字型！
    卧槽！庄玄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陈老师这么厉害的吗？
    “哇！”
    “好厉害！”
    浮夸的惊叹声传出，同学们纷纷给陈大力鼓掌叫好。
    这时，庄玄想起了操场上对打的学生，心情变得很忧伤——自己恐怕不是重生，而是穿越到有高深武道的平行世界了。
    这么说来，自己多出来的十年记忆，恐怕并没有什么卵用？
    “老师只用了三分力，结果你们看到了。”
    陈大力把弯成U型的大关刀随意扔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讲台，喘气说道，“老师是一品武者，这世上比老师厉害的高手、妖兽和精怪不知道有多少！二品武者，手枪子弹都杀不死，而妖兽和精怪的生命力更顽强。就算你们没有成为武道生，也要坚持不懈地修炼武道，那是你们好好活下去的资本。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先自习，老师需要调息一下。”
    听到这番话，庄玄更加警惕。
    妖兽、精怪也能修炼武道，这也太可怕了吧？
    很多学生听出陈大力语气的沉重，神色明显紧张了不少。
    但还有一些学生却不以为然地小声议论：
    “陈老师又开吓唬人了，老是说什么会有妖怪作乱，咋可能嘛？军队又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算手枪打不死妖怪，不是还有步枪、机枪嘛！闹不起来的！”
    “陈老师就是危言耸听，杞人忧天……反正我不参加武道考！”
    “我也不参加，咱们学校去年一共才录取了18个武道生，很多人都考不上的，白费力气！”
    ……
    庄玄还在消化着各种信息，忽然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转头看去，王富贵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庄玄，放学后一起去网吧不？最近新出了个游戏叫永恒天堂，贼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