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浮殿的张媛婕狠狠地把殿内的香炉都推翻在地,滚了一地的香灰,转过头便狠狠地抽了婉晴两巴掌,怒道:“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干不好,如今本宫协理后宫的权力都被皇上夺了。”
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婉晴吓得跪在地上,哀求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真是白白养了你们这样一群蠢货,尽让清心殿的那个贱人出了风头,如今还让温家的那个温宜夺了协理六宫的权力。”
陈广福将茶端上来,小心道:“皇后娘娘勿怒,皇上只不过是夺了娘娘的协理六宫,那是因为皇上生气,皇上气皇后没将后宫协理好。”
张媛婕甩出手去将陈广福手里的热茶打翻,又踹了一脚陈广福道:“你说什么?本宫没有管好后宫?”
陈广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自己掌嘴,一边打一边说着:“娘娘恕罪,奴才狗嘴,不懂得说话,奴才知错,求皇后娘娘恕罪!”
“都怪苏念安那个贱人,还有你这个贱婢,你当初怎么跟本宫说的,说是万无一失?说是此次必然能扳倒苏念安?”
婉晴上前抱着张媛婕的腿,哭着道:“娘娘,是奴婢错了,奴婢考虑不够周到,这才让皇后受了委屈,皇后一直尽心尽力管理着后宫,皇上一定看在眼里,奴婢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啊,娘娘饶了奴婢吧。”
看着眼前的陈广福掌嘴的样子,张媛婕怒斥道:“别打了,给本宫滚出去,看你的贱样子,本宫就像抽你。”
陈广福打得双脸红肿,嘴角都流着血,立马磕头然后屁滚尿流又捂着脸跑出了红浮殿。
张媛婕看着婉晴的脸,就觉得更加可憎,道:“本宫怎么会有你们这样没有用的奴才?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以后还有什么事敢交给你?”
婉晴一听,立马磕头道:“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以后定当为了娘娘做任何事情,就算是付出奴婢的性命也再所不惜,娘娘再等等,等到时机合适了,我们一定能够把清心殿里的那个贱人除掉!”
张媛婕也不想再气,挥挥手道:“滚出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
见她还在磨蹭,张媛婕呵斥道:“滚啊,本宫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婉晴这才跌跌撞撞地跑出正殿,也松了一口气。
红浮殿之后的那几天都被阴霾笼罩,所有的人都不敢乱说话,生怕惹到张媛婕受罚,一个宫女因为端上来的热茶没有放到温,被张媛婕掌手掌了一百下,哭得死去活来的,整个殿里都人人自危。
比起红浮殿,清心殿中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念安第二日起的甚晚,待洗漱好的时候,都已经快正午时分了。因着正月十五刚过完,秦曦一大早便要去上朝,走得时候特意嘱咐了,又走得小心,念安一晚上都被折腾得腰酸背疼的,再起来的时候便这时了。其实倒也不必嘱咐,念安没醒,殿里的人做事也是小心谨慎的,只是历来要早起安排事情,也习惯了早醒,如今被秦曦惯得,又不必给谁请安,更不用起来侍奉秦曦,念安一日睡得比一日久了。
用过早膳,念安这才想起,殿里的人都受了罚,便问身旁的颜卿道:“昨日的三十杖打了,着实难受吧?”
颜卿不难过,反笑道:“不难受,能让公子免了责罚,一殿的人都毫无怨言。”说着,颜卿指了指在外面打扫院子的人,道:“她们昨天晚上都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公子有没有事呢,公子的人好,下人自然都拥戴公子。”
念安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众人,道:“灼韵和羽阕呢?她们还好吗?”
羽阕和灼韵身子弱一点,被打了三十杖,今天怎么也起不来了,颜卿便只好道:“她们在偏殿中忙着,晚些就过来,公子有什么事吗?”
“没有,这些天的俸禄被罚了,也该给你们几个一些赏钱,晚些你去各领一百两的银子,给她们两个吧,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了,忙前忙后的。”
颜卿摇着头,“怎么会辛苦呢,公子体恤,才有这么好的待遇,要是到了别的殿里,怕是什么也没有。”
念安走出正殿,看着外面的微阳,晨光微醺,甚是清爽,“对了,晚些让羽阕送五十两的银子给璇若,她就要出宫了,让她有些钱给自己好做打算。”
颜卿纠结要不要说,这是刚刚从暴室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璇若在行刑的时候,不忍受苦,便咬舌自尽了,“公子……璇若她……”
听着颜卿的语气不对,念安问道:“怎么了?不是说放出宫去吗?”
“是……是这样说的……但是璇若咬舌自尽了……”
念安愣住,一时也说不出话,璇若自尽,无非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而自己对她的宽容反而成为了逼死她的最后一道利器,念安的内心一阵痛击。
看着念安眉头微皱的样子,颜卿道:“公子……那五十两的银子便拿去给她烧些纸钱吧……剩下的银子送到她的家里去。”
念安点点头,准备要回到内殿去,道:“好,就这样办……”
正转身要进去,便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念安这才想到,原来大皇子在他的清心殿里,颜卿见念安的心事沉重,也想找些事情让念安舒缓一下,便道:“皇上将清心殿后的一处殿宇繁星殿和清心殿的路打通了,估计奶妈抱着大皇子在外面晒太阳呢,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念安想起昨日刚死的柳湘琴,便收回踏出去的脚,朝着孩子啼哭的方向走去,见远处奶妈和海棠都在阳光下,带着大皇子正沐浴着今日的阳光。
念安走近,两人各行礼,奶妈抱着大皇子靠近念安,脸上都是慈祥的笑,像是那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念安心想,这样的人一定会照顾好大皇子的,便也对着奶妈笑笑,奶妈摊开一些襁褓,对着念安道:“公子你瞧,大皇子的模样多俊俏啊,像极了皇上!”
不可置否,念安伸手去碰他圆鼓鼓的面庞,见他不笑了,盯着念安直看笑道:“是啊。”
“公子要不要抱抱大皇子?大皇子的脾气甚好,别人抱都没什么问题。”
念安生怕碰到孩子,不敢伸手,只是道:“他那么软,要是我碰到他了怎么办?”
海棠将孩子的襁褓整理好,把孩子小心又慢慢地抱到念安手上,道:“公子不必担心,孩子就是因为软,才不容易碰伤的。”
“他真的好可爱啊,跟秦曦一样的鼻子,都好看。”念安笑着又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子。
颜卿在心中庆幸,还好这个孩子长得更像皇上,要是像柳夫人,以后公子当真是看见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柳夫人,颜卿拿过椅子,道:“公子坐下来,跟大皇子一同晒晒太阳吧。”
念安坐下,嘱咐着:“要小心大皇子的身体,要是有什么不适就立马去太医署里请太医,千万不可大意。”
“要有人随时守在身边,千万不可犯懒偷懒,要是大皇子出了事,整个清心殿都要问责。”
念安正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这边关于大皇子的事情要上心,便见一身碧霞孔雀锦衣的温宜从清心殿外走进来。
念安起身,将孩子递给奶妈作揖道:“温昭仪。”按照礼制,昭仪是正二品,公子是正一品,念安不必向温宜行礼,温宜立马也行礼道:“公子乃正一品护国公子,不该行礼,以后还是温宜行礼的合适。”
念安回头道:“再带着大皇子晒会儿太阳,待太阳小些便带回去,别让他吹风着凉了。”便引着温宜到正殿中去,一边走着一边道:“礼多人不怪,温昭仪不介意便好。”
温宜跟上念安,“不怪,公子的礼节宫里人人皆知,温宜更应该向公子学习,今日来,是有些事要请教公子的。”
念安坐到正中,见羽阕上了清茶,便小酌一口,“温昭仪有什么尽管提,何必提请教,不过是跟你闲聊几句罢了。”
温宜温婉地笑了,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道:“前些日子,四司中因着冬衣的事情引发了一些争吵,皇上便请公子为后宫中的各司布置来改制,不知公子有何建议?”
“我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些事情,宫内人员复杂,做事更应该分工明确,才能各司其职,也不至于到了紧咬关头,都相互扯皮,至少需要有一个共同的领导,以衣造设和司制房为例,两者的职责大体相同,不如把衣造设并入司制房,由徐尚宫统一领导调度,也能少了许多的事。”
温宜点头,“本宫正有此想法,还想着如何向皇上阐明呢,公子此言当真是提醒了本宫。”
两人因着改制的事情谈了许久,温宜留在清心殿中用过午膳,方才回去再想些修改的对策和建议,定个黄道吉日将改制的事提出来。
因着休朝多日,朝中堆积了大量的事情没有解决,等着秦曦前去决定,商量对策,当夜秦曦直到深夜才归,想着受了罚,念安遣了她们去歇着,自己躺在床上等着秦曦,不想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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