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牢牢地合上,宫主立在机关旁,笑得阴沉。这地底下埋着的,就是他从那片地方带来的神火,九幽火。九幽火位列十大异火火种第二位,它已不再是寻常炼丹的圣物,它的功效远胜于炼丹之用。可以说,整个禁地就是倚靠它而建,灵花灵果也因为它才长年不败,开花结果。可是它本身的火势和热度同样不可小觑,寻常一旦靠近它,就会被它的火势所灼烧,严重者,甚至会染上火毒之症。他倒要看看,在九幽火的威势下,臭小子究竟能坚持多久。他要让他主动求饶,让他屈服在自己的威慑之下。此时,离父子俩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萧风绝以胡长老的身份,约了众多的太上长老们饮酒。觥筹交错间,彼此敞开心怀,述说各自的风流史,不多时,众人皆有了些醉意。萧风绝一边劝着酒,一边寻思着计策,忽然间眼皮一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沫沫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不行,他还是速战速决,早些将沫沫从禁地里接出来才是。倒酒间,他悄悄将一包药粉洒入了酒水中,手中摇晃,随后一一给太上长老们倒上。这个夜晚,圣宫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不止圣宫如此,整个圣岛也在暗潮中起伏,各条大街小巷上,黑色的人影攒动。圣岛的海域,隐约可见有几条大船自西而来,今夜海上大雾,隔着浓浓的雾,看不清船上所飘的旗帜,只觉得那船速越来越快,好似转眼间就能抵达岸边。守卫在岸边的弟子们大惊,连忙呼喊着奔走相告。“警戒、警戒!大家都赶快起来警戒,有船来了!”“队长,快看!那旗帜上边写着的是不是一个‘嬴’字?”“我看看……好像真是个嬴字!难道是北极尘海的船?”“快!快去禀报宫主,北极尘海的人来了!”整个圣岛顿时沸腾起来,游走在大街小巷中的黑影也跟着活跃起来,形势一触即发。“牡长老,不好了!北极尘海的人来了!”弟子们不敢直接去禀报宫主,而从前主事的拢长老被关押了起来,眼下整个圣宫当中,除却宫主之外,也就是牡长老的威望最高,所以弟子们率先想到的就是来禀报牡长老。牡长老此刻正与太上长老们扎成堆,一起饮酒作乐,神智有些恍惚,也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别的缘故,听到弟子的禀报,他整个人清醒了三分。“你说什么?北极尘海的人来了?”其余的太上长老们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强撑着眼皮,面面相觑。萧风绝微眯了眼,颇为惊诧,北极尘海的人居然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的瞬间,他的心思千回百转,眼神徐徐清明,不管他们来的目的为何,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件好处。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来了多少人?可有说明来意?”牡长老又问道。“大概有五条大船,具体有多少人,属下不知。”牡长老思索了片刻,摇摇晃晃地起身道:“我去禀报宫主!”萧风绝一把按住了他,也装出一副微醉的神态,抢着道:“还是我去吧。”离了太上长老们聚会的房间,萧风绝立即换上了清明的神色,冷眸闪动,脚下毫不迟疑地朝着禁地方向而去。房间内,几位太上长老们相互交谈起来,彼此的脸上皆是迷蒙的醉意。“牡长老,你说北极尘海的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何偏偏选在夜里前来?莫非他们意欲攻打圣宫不成?”“谁晓得呢!圣宫向来和三神殿从无往来,不与之为敌,也不与之结交。北极尘海的人此次前来,的确有些蹊跷,不得不防。我看这样吧,咱们各自散了,前去召集弟子准备准备,说不明今夜有一场大战。”“牡长老说得有理,有备无患,圣宫有难,咱们是必定要誓死坚守的。”“嗯,我的头怎么这么晕?难道是因为酒喝多了吗?”“我的头也是,好晕……浑身上下也使不出劲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好!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太上长老们跌跌撞撞地起身,想要离开房间,却发现双脚软得像软脚虾,迈一步倒一步。“扑通、扑通……”几声过后,太上长老们陆续栽倒在地,逐渐失去了知觉。牡长老在这些太上长老们当中修为略高,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他立即尝试着用内功逼毒,然而他却发现此法根本行不通。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了一番,到底是谁在酒中下毒?环扫了一圈,其余的人都已陆续陷入昏迷,不像有假,那么下毒之人……难道是他?牡长老双瞳骤然放大,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跌跌撞撞地,他跑出了房间,他一定要通知宫主有所防范,此人必定不是真正的胡长老!禁地内,乔沫沫被丢入了地缝中,眼前先是一片昏暗,随后是浓浓的焰色。他整个人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浑身疼痛,但更要命的是着地处烫得惊人。他的小手掌撑在地面不过稍会儿,就发出了些许的焦味,吓得他连忙缩手。“沫沫,小黑来救你了。”头顶上方,掉下一团白影,恰好就落在了他的怀中。“沫沫,你没事吧?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黑好动地四下张望着。乔沫沫站起了身,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浑身上下就热汗淋漓,他不敢久久地站立在原地,双脚交替地弹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热啊!他是不是想把我们活活给热死?”“坏蛋!他是大坏蛋!比那武司还要坏!”小黑不满地甩头,鼻子吸了吸,不知是闻到了什么特别的物什,灵动的眼珠子扑闪,“沫沫,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好东东,我去看看……”“小黑,别乱跑,这里很危险!”小黑鼻子继续嗅着,支吾道:“唔……可是、可是我有些受不住控制了,好像有个声音在召唤我。”“可是爹爹很快就会来接我们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要不然爹爹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还有那个坏宫主,他会对付爹爹的。”乔沫沫说着,脸色突然微变,涨红之色更浓了。“小黑,我现在要晋升了,你先帮我守关。有什么事,等我晋升后再说。”“嗯,沫沫你放心晋升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地缝的上方,宫主停留了稍会儿,本以为那孩子方一落入地缝中就会立即喊救命求饶,谁知他竟如此倔强和硬气,宁可忍受着灼烧的热量,也不愿意求饶。果然和他父亲一个脾气!很好,他既然如此倔强,那就让他继续受苦吧。看他到底能忍受多久!“宫主,大事不妙!北极尘海的人来攻圣岛了,他们来了十几条船,圣岛岌岌可危。”禁地门外,传来急切的通报声。宫主脸色骤变:“北极尘海?他们居然敢来攻岛?”他袍袖挥舞,却也不急,徐步朝着禁地外走去。萧风绝等候在禁地外,有意夸大北极尘海的船只数,为的就是诱使宫主尽快离开禁地,以便他进入禁地之中救人。果不其然,宫主在闻听了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出现了。石门开启,露出了宫主褐色的身影。“去通知各位太上长老,立即随本宫前往御敌。”“是,宫主。属下这就去通知各位太上长老。”萧风绝神态自若,不疾不徐,不慌不乱。宫主方要迈步离开,突然停了下来,转首往萧风绝的方向,别有深意地瞄了一眼。萧风绝怔住,此刻倒是真的紧张起来了,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异样,对他生出了疑心?宫主一步步走近,凑到他的跟前,深嗅了一口,忽然道:“你饮酒了?本宫记得你从来不饮酒的。”萧风绝心弦稍松,颔首回禀道:“是牡长老他们相邀,所以就跟着喝了几杯,大家都是同僚,太拂他人的面子,有伤和气。”“你就喜欢当老好人。”宫主轻笑了声,丢下一句话,随后甩袖离开。直至宫主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萧风绝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转身欲闯入禁地,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呼喝声。“你站住!可知擅闯禁地,乃是死罪?”眉心微揪,萧风绝徐徐回首,对上了随后而来摇摇晃晃的牡长老,想不到他居然还没有中毒倒下。他牵唇一笑,丝毫没有半点儿惊慌:“牡长老,你看错了吧?我何时要闯禁地了?”“你不是胡长老,你究竟是谁?”牡长老徐徐拔了剑,剑身嗡鸣,尽是杀机。“牡长老莫不是眼花了,我不是胡长老,那还能是谁?”萧风绝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一步步地走近,他的手离腰间不到一拳的距离,只要他稍动,缠在腰间的软剑就会立即出鞘。牡长老的视线下移,也注意到了他腰间的软剑,双瞳骤然发亮,恍然大悟:“胡长老用的是重剑,从来不用软剑,你根本就不是胡长老!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我们酒中下毒?”低眉轻笑了声,萧风绝徐徐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那便没有再放过他的理由。此人不除,他的身份必然立即暴露,他的身份早暴露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他必须谨慎行事。牡长老两眼紧盯着他手中的软剑,眼底的精光不住闪烁:“这、这不是天龙尊者的剑吗?你……你是天龙尊者?”牡长老惊讶得不能再惊讶。“牡长老,你可知道,在圣宫所有人当中,我最不想杀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偏偏识穿了我的身份,我……不能留你!”软剑如游蛇般震晃了下,萧风绝的眼底杀机毕露。牡长老愣神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天龙尊者,宫主一直待你不薄,你当初为何要判出圣宫,又为何性情大变,到处滥杀无辜?当年圣洁仁善的天龙尊者到底上哪里去了?”“呵呵、呵呵呵呵……”萧风绝低低地笑了起来,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牡长老真想知道为什么吗?何不亲自去问问宫主?问问他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何要诬陷我滥杀无辜,又为何要豢养尸傀,企图称霸天下?”“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牡长老的心神被动摇了,他一直以为是天龙尊者做了错事,所以宫主才会将他逐出圣宫,也以为天龙尊者自离开了圣宫之后,就性情大变了,视人命如草芥,莫非事实并非如他所见所闻?“是真的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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