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凤

    
    原本晨曦满园的一领青衫茶肆小院子里因查过了的出现变得晨光暗淡……山希发现此时地面上浅浅的竹影子比昨晚游弋得更加剧烈……
    “难道你要胁迫我们吗？”山希厉声质问道。
    查过了笑道：“铁沙里的人你们看到了……我若不动用小世界阵法，一纸宣那位那大人物恐怕已经站在这小院里……”
    以山希现在的境界战胜韩载鲸的可能非常渺小，可查过了的手法也有些太过目中无人。
    就在他发笑时，地上的竹影中冒出一个人影。
    “过了很少来大陆，为何要这般般匆匆离去？”老禅师的声音在游弋的竹影间飘荡，显得有几分神秘。
    老禅师这般称呼铁城长老，令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费解。
    查过了没有回答，只是冷呵了两声转身离去。
    院里只留下三人。
    山希和孟小江将视线落在赵元?身上，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雨生此前已有交代，赵元?并没有犹豫什么。
    地面上的竹影出现一条通道。
    通道里依稀可以听见阵阵海风的声音。
    四人人消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片刻后小院恢复如初。
    ……
    荐福寺佛堂里，一尊拳头大小的弥勒挺着圆鼓鼓的大肚，笑眯眯地看着地面上两个不动的人影。
    除了香炉里徐徐升起的青烟，佛堂里的一切都保持禁止着，似乎时间在这里被冻结住了。
    二人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没人知道他们的元神抵达世界的那个角落。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老禅师不解地问道。
    “来看一个人，一个故人。”
    查过了指着断崖下山洞里一具冰冷的尸体说道。
    那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皮肤还是活人的颜色。
    老禅师远远地看着那具尸体，然后把视线转向平静地海面上。
    师徒三人此时就在海底小世界的隧道里前行。
    “城主找他们究竟是何事？”
    同样望着那片海域的查过了摇了摇头。
    铁城的主人历来行事深藏不漏，就连最贴身的铁灵使者都搞不懂她做每件事情的动机。
    “我只知道，她仅仅是城主给出的一个诱因……”查过了看着洞里那句尸体说道。
    “她会有危险吗？”老禅师继续望海而问。
    “比起她的命，城主更看重她的震慑力，即便是她现在的境界还很小……”
    查过了看了一眼老禅师回答道。
    老禅师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准备要离开。
    无论是过去的那个性感孤僻的少年，还是现在的雨生，他都不是一个愿意被人利用的人，在这一点上老禅师比海那边的城主看得更清楚。
    他若是如铁城主所想的那样，山洞里躺着的或许就是她，而不是他那固执的小师妹了。
    查过了望着老禅师远去的背影，心想，你究竟看什么样的风景？
    老禅师他琢磨不透，雨生他更是琢磨不透。
    他曾无数次想靠近那个山洞，每一次都因强大的禁制让他止步。
    这些年查过了始终没有停下追逐的脚步，和赵元?一样他始终没能找到这具尸体的主人。
    若非城主突然想起了雨生和赵元?，查过了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找到他们，还有他和崖洞里躺着的那位之间隐藏的更大秘密。
    老禅师显然对他还是不够信任。
    ……
    望着漫山遍野裸露在外的红色岩石，孟小江环视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道：
    “一个人如何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
    在四人登岛的时候，有十数道剑光向海边飞来，片刻后一位白发老人和十多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出现在海边。
    岛上很炎热，除了老人外，余者全都裸露这四肢。
    老人和查过了一样，仅仅是铁城四代长老，他们的地位与赵元?勉强持平。
    对山希却又有些不对等，至少二代以上的长老才能与她的身份地方相对等。
    “城主在铁砂谷恭候四位，那条路不太好走，让弟子们抬着进山吧！”
    老人这句话让孟小江有些不安。
    令他不安的不是即将到来的那段难走的路，而是他从来没被人抬过。
    一转眼，十多个少年手中的铁剑化作三顶铁轿子。
    上山后，能看到长满崖壁的铁掌花。
    那是一种暗紫色的小花，外形酷似小孩子的手掌。
    铁掌花的枝叶上寄居这一种行动特敏捷的铁虫子，这种铁虫子靠食铁掌花为生，因此它们的皮肤和铁掌花的颜色几乎一致。
    第一次登岛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忌惮寄居在铁掌花上的铁虫子，它们个头跟蚂蚁差不多，却并不像蚂蚁那般团结。
    因为岛上没有天敌，铁虫子一度成为铁城唯一的威胁。
    当铁掌花不够它们消耗，它们转而蚕食铁矿石。
    那些蚕食铁矿石的铁虫子变得比原先大很多倍，据说铁城附近曾出现过水牛大小的铁虫子。
    为了消除铁虫子对铁城的威胁，城主曾下令焚山。
    此后再没人见过大如牛的铁虫子。
    进山后孟小江一直四处打量每一处崖壁，希望能找打个头较大的铁虫子，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蚂蚁大小的铁虫子。
    孟小江有些失落地望着赤红一片的山峰上镶嵌着的暗紫色铁掌花，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自身后缓缓移到眼前。
    紧接着两股凉风自高空落下。
    “那是什么？”
    他指着巨大的阴影问道。
    抬铁轿的少年很平静地回答道：
    “铁虫子，方心，不会伤人，只要你别激怒它。”
    在师父讲述的故事里可没提到那玩意会飞，孟小江颤抖着抓住冰冷的铁轿扶手，慢慢回首看了一眼身后。
    正好撞见铁虫子瞪着两只灯笼似的但眼睛看自己，孟小江尴尬地苦笑着看向别处。
    他没见过海鲸，或许铁虫子是天空的海鲸吧！
    巨大的黑影消失在群山尽头，孟小江脑海中仍然浮现这铁虫子的模样。
    两只大剑一样的触角。
    一对没有羽毛的翅膀如同两片放大数百倍的芭蕉叶，粗而断的腿上有四根尖锐的半月状利爪，每一根都能轻松将自己懒腰斩断……
    那一张并不可爱的小脸，孟小江根本不愿意去想它的模样。
    “师叔，师叔……”
    山希猛地一回头，那美丽的背影上竟架着一颗铁虫的脑袋，孟小江差点没从铁轿子上跌落。
    “小江，你怎么了？”
    孟小江重新定睛一看，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恐惧，把山希当成了可怖的铁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