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凤

    
    “我本来是要去长安拜访仙师，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仙师。”
    见到雨生一行，妖族少年有些兴奋。
    “你们妖族从来都吃生肉吗？”
    孟小江撇了一眼妖族少年嘴角的血渍好奇地问道。
    “我们不想你们那么麻烦、矫情……谢仙师帮我……”
    妖族少年转身在雨生身前拜倒。
    妖族与人族素有往来，过往的无数岁月中也曾发生过不少矛盾与摩擦，但北方强大的冥王让这他们站到了一起。
    两年前山阳城一战，妖族虽没有参与，事后搭救生还者他们的表现世人尽知。
    “雨人已经有两百年没出现过了，她怎么会盯上你呢？”
    雨生把视线从那道幽谷移开，很平静地自言自语道。
    “不光是雨人，鲛人湾附近的几个渔村听说已经多次遭到鲛人攻击……”
    妖族少年看了一眼西边的夜空认认真真地讲述着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渊地变天已经两年了，这些都很正常……西泠殿下现在应该和小江一般大了吧？”
    妖族少年看了一眼望着夜空发呆的孟小江点了点头。
    “大个子，我师父和你家殿下很熟吗？”
    孟小江爬在妖族少年耳边耳语着。
    “我叫，白犀，白鹤的白，犀牛的犀……你去问你师父喽！”
    妖族少年眉头紧皱，比划着说道。
    “难道妖族人都像你这么不会聊天吗？！”
    孟小江不禁冲白犀翻了一个白眼。
    白氏在妖族有极高的地位，而这个白犀更是妖皇唯一的女儿西泠殿下的贴身力士。
    两天前雨生察觉到他时，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才使得他们在破庙相遇。
    “对了仙师，殿下托我把这个交给您，说仙师看了自然明白……”
    是一支小木笛，接着破庙里的火光，可以看到木笛上有几行妖族咒语。
    妖族一共有四支木笛，它象征这妖族所信奉的四大——地、水、火、风。
    雨生手上的这支主风。
    “这木笛不是西泠殿下给我的，是妖皇的意思。”
    听到这话白犀一脸懵逼，他确实是从西泠手中接过这支笛子，当时妖皇已经出海半年多了。
    “殿下会参加大海会，她希望能……”
    白犀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一头渡鸦带着西泠的信落在破庙前。
    “殿下是在我离开兰陵之后才得知仙师离开长安，这封信的内容是想请仙师随我前去兰陵……”
    白犀话还没说完，孟小江瞪大了眼睛盯着雨生，仿佛生怕雨生去了妖族领地——兰陵。
    “我与殿下迟早会相见，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殿下早料到仙师不会前去兰陵，她说‘仙师若是不肯，白犀就与仙师结伴而行，助仙师办完要事再往兰陵。’
    “仙师的意思？！”
    “也好！”
    孟小江虽然觉得这个大块头有些呆头呆脑，倒也可爱，走到跟前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白犀结实的臂膀笑道：
    “你可得给我讲讲你们妖族的故事。”
    “这有什么好讲的，和你们一样，吃喝睡修行而已……”
    看着白犀一脸憨厚的样子，孟小江当场无言以对。
    “那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吧……”
    话痨终于找到了听众，虽然这个听众看起来有些笨。
    雨生双眼微合着，自不去理会雨生那真假参半的故事。
    ……
    走出最后一片灌木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荒原的尽头隐隐可以看到几座雪山，雪山之后便是属于冥部的山阳城。
    山阳城在两年前的战斗中被冥虫所毁，此后，冥部弟子再没重建此城。
    “你猜小十会不会把冥王也给吃喽？！”
    山希只要抛出问题，白犀必会应答，即使他的答案总是很离谱，但他从不会避开不答。
    “如果他是一个恶魔的话，或许会，恶魔是不会按正常思维来做出判断的。”
    然而这一次白犀的回答，连雨生也对他刮目相看。
    “据说那家伙吃了四个冥王之女便已经很大，若是冥王九女再加一个冥王，那小十这家伙得变多大呀？！”
    孟小江想着想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倒不是那个结果让他恐惧，实在是越靠近冥部寒意越加浓烈。
    雪山下，雨生终于停止继续向前。
    他掏出了小木笛，并将其高高举起，寒风灌入，小木笛发出极好听的声音。
    许久之后，雨生收了小木笛什么也没说转身沿着雪山南沿向东走去。
    ……
    西海岸，鲛人湾某个渔村。
    一艘废弃的破船倒扣在海滩上。
    潮水退去后，渔村里胆大的孩子总能听到破船底下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起初他们总以为是鲛人藏在底下，后来才知道是那两个从东边而来的懒蛋。
    他们不会撑船出海，不会织网晒鱼，只知道在村里闲逛……
    “别扔呀，蟹腿也是好东西……”
    衣衫褴褛的少女捡起昊南扔掉的蟹腿，吹了吹，扔进嘴里大肆嚼起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思念当年的火锅和凉皮。
    “说点正经的，你干嘛总是躲着他呀？”
    少年没有回答，继续拨弄这那只罕见的红螃蟹。
    “他那个徒弟很厉害啊！直接挑起了人族与冥部的大战，你难道一点也没动心？”
    昊南并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
    “你能成功离开山阳城，全仰仗着我，今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少女头也不抬，很平静地讲道。
    这和昊南对他的了解差距很远。
    昊南有些失望地看着他，心中在想：
    “难道这些年，你的心志真的被磨没了吗？”
    少女心里却在想：
    “连他都搞不明白的东西，你还是省省脑筋吧！”
    ……
    山洞里，沙兽终于适应了山里的气温，能在赵元?的催促下爬出洞去吹晚风。
    和往日一样，一人一兽又在洞外吹冷风。
    这晚的风注定不同于往日。
    木笛的声音被风带到了这道山谷，赵元?看了看西边的群山对沙兽说道：
    “长安会更暖和，养你可得费些周折。”
    沙兽有所会意，转身一摇一摆地进了山洞，一夜没有出来。
    赵元?第一次望向天空，才发现这里的星空原来是那么的美，这美来的似乎有些晚。
    沉寂两年的六日突然起身自己出了山洞。
    赵元?已在洞中坐了九日，此时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更是只顾凝神净气。
    洞外传来三人的对话声和六日嘶吼的示威声。
    “这是个什么东西？”
    六日未经赵元?召唤，只有蚂蚁大小，奋力嘶吼半响才引起孟小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