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弦开车去的时候,几个小喽??桓雒淮??桶炎约宜?垭?实睦瞎?嗟礁奔菔簧希?缓罂?邓奈甯鲂∈辈诺健
后备箱里没有准备太多东西,除了渔具之外只有一个小行李箱,车里还有一条小被子。
‘星幻夜度假山庄’其实位置在时都附近的乡镇边缘,一大块地买下来不仅有湖有林有山峰,而且因为地势的原因,空气据说特别好,晚上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星星。
他们开了一路,中途尹弦换到副驾驶里呼呼大睡,万漱再开车带着她往目的地走。
他有时候聊到一半,发现尹弦已经睡得脑袋都歪下来了,还要小心翼翼的扶一下,最后尹弦是直接靠在他的肩旁一路睡到山庄门口的。
在辞职以前,他们两其实并没有这么的亲密。
可以说,其实这段婚姻,好像是在辞职以后才真正开始的。
万漱和她是同一个大学不同系也不同届的陌生人,虽然都参加过模拟联合国和论文比赛,但万漱扮演的是自带社恐的冰岛,尹弦去代表美国滔滔不绝胡搅蛮缠,其实一直没什么交集。
后来万漱做了猎头,把尹弦拐去了自己公司,看着她从中层一路做到高层,在公司的这几年里几乎参与了所有大事,是中流砥柱的一把好手,以非常微妙的感情娶了她。
这种感情叫,我好像已经丧失了恋爱与纠缠的精力,成为了工作和事业的傀儡,可我还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哪怕成年开会加班,疲倦到连出去约会看电影都能睡着,也舍不得放她走。
不过另一个连约会都顺路去谈生意的尹小姐似乎也没出息到哪里去。
所以说这两工作狂能走到一起,也真是天命所归。
车子开得很稳,偶尔有山雀险险的擦肩而过,差点拍到挡风玻璃上变成一块肉饼。
万漱第一次见到她哭的时候,原因颇有些特殊。
尹弦家境一直不错,可是穿着向来都是元气少女的风格,几乎怎么明丽活泼怎么来。
可是职位越高,性别特征就越要掩盖。
她不得不把卷曲妩媚的长发盘好,口红色调换掉,连带着穿上深灰色的职场套装,把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扔回柜子里。
万漱作为上司一直不声不响的观察着这一切,直到看见客户老总送了她一双Jimmy Chou的高跟鞋。
低调奢华,典雅大方,但是不合脚。
她为了表现对这单生意的敬重,第二次会晤时全程穿着那双鞋,咬着牙捏着掌心脸上还带着笑,愣是脚步生风的陪着那老总看完了大半场地。
万漱在楼上开完会回来,本来想一个人躲在消防通道里清静会儿抽根烟,却看见她不声不响地在给自己上药绑胶带。
这是万漱第一次不是因为工作和她有任何交流。
“疼吗?”他把掏了一半的蓝万宝路放了回去,缓缓蹲在了她的面前。
那姑娘抬起头来,明明在给脚后跟上药时眼睛里都满是泪花了,还是瞪了他一眼。
当时的万漱其实心里想的是,这么爱逞强的下属最好不要轮到自己这儿来,以后指不定惹什么乱子。
结果最后她不光跟自己平级,还成了他的妻子。
所以说男人看走眼一次两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天万漱借着这由头翘了班,带着这姑娘去买了双一模一样的JimmyChou,一样的小牛皮,一样的亮银质地配细跟,但是合脚的简直能去跑马拉松。
尹弦当时试鞋的时候,心里想起了老妈唠叨的‘挑男人如同挑鞋’定律,眉毛跳了一下。
然后直接踩着新鞋去付了款,连带着请自家老总吃晚餐。
工资花光了,剩下五十块,只能去沙县小吃。
两笼蒸饺,一碗拌面,还有一碗鸽子汤。
万漱当时心里觉得这姑娘抠归抠,但点了自己最喜欢喝的鸽子汤,勉强还是能原谅的。
山庄真的很大。
左右能看到杉木林如同画幅一般展开,此起彼伏如晕染过的油彩。
天空明净的没有一丝灰霾,远处有一群鸽子在天空中盘旋。
车开到门口的时候,按了两下喇叭,没有人来拉开大门。
嗯……怎么回事?
万漱扭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老婆,试图一手捂着她耳朵一手继续按喇叭。
“哔——”
尹弦睁开眼睛,看见他跟做广播体操伸展运动似的左右开弓,默默把他那只爪子扯开。
“哔哔——”
远处终于有保安过来,嘟哝着什么话拉开铁闸门,把他们放了进去。
似乎……不是很热情啊。
万漱没有提前跟老朋友说,自己来这儿跟微服私访似的,确实也想看看这里的真实情况。
没有人指路停车场在哪里,所以绕了一圈找了棵大雪松停在了树下面。
没有人来提箱子和指引登记,于是夫妻两吭哧吭哧的扛着一堆渔具推着箱子去找大堂到底在哪个屋。
整个度假山庄分成三个区域,住宿区、行政区、娱乐区。
三个区都是典型的欧风建筑,显然老段同志想把这里打扮的成跟瑞典雪山旁边那旮沓的度假区差不多。
行政区最显眼的地方就是登记大厅,一个领班低着头在专心打王者,远处有几个不明身份的男人穿着便装翘着脚仰躺在沙发上抽烟。
这儿本来应该是商务精英及度假胜地的感觉,被地上的烟灰和黑脚印搞得好像是麻将馆。
万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用眼神示意尹弦要不撤了得了。
尹弦这时候睡饱了,又刚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本能地不想再马上坐车折返。
她想了想,说出了许多人能长期保持存活状态的至理名言。
“——来都来了。”
万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试图提醒那个领班给他们登记。
眼瞅着基地被偷,那领班把手机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摔,臭着脸开始给他们两登记。
“几位?住哪?”
尹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扭头打量着旁边沙发上的不明生物,怂怂道:“随……随便住哪。”
房价都很贵,最便宜1299一天,贵的有8999总统套房。
万漱耐着性子要了间能看得到小湖的房子,然后强迫他帮自己扛着钓竿渔具过去。
整个度假村,哪怕是在这样秋光晴好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客人。
老段之前感觉自己的投资像打了水漂一样,事实证明,这已经不是打水漂,这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但花钱的痕迹还是有的。
欧式小屋不仅有地炉、烟囱,从瓷砖的选择到意大利地毯的料子都颇为不错。
门口挂着槲寄生草环和小铃铛,显然是去年圣诞节的装饰撑到现在还没撤,再坚持两个月就可以继续过圣诞节了。
由于门窗一直没有开过,屋子里透着股阴雨天才有的霉味,但相对那个满是脚印的接待大厅而言还算干净。
这儿不仅有法式真皮沙发,漂亮的粗犷风小壁炉,楼上还有露天三角按摩浴缸,Kingsize大床柔软宽敞。
万漱把东西放下,隐约松了口气。
还行,勉强能住,装修风格也在线,就是欠收拾和整理。
他张开双臂,试图用跳水运动员的姿势倒在那雪白的大床上,在坠落的那一瞬间被尹弦抓住了帽子。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咳——”
“别躺。”尹弦抓紧他的帽子,皱眉道:“不对劲。”
“哪儿不对?”万漱茫然道:“被子是被子枕头是枕头的?”
尹弦抬手把那厚实的被子扯起来,简直跟纺织女工似的把一整面都扬起来,一股子霉味直接铺面而来。
她黑着脸解开被套的拉链,翻出里面的天鹅绒被垫,上面竟然蔓着一大片黑绿色的霉,只是颜色被漂白的厚被套完全掩盖了而已。
万漱刚才差点把脸埋在这玩意儿上面。
她直接随手把战俘般的被子扔到地上,伸手又开始简单粗暴的扒床单。
床单干净,没有虫子也没有霉斑。
万漱松了口气,心想这被子可能只是个例。
没想到他老婆眼睛都不眨的继续往下扒,连床褥都掀开——
又是一大片的迷之霉菌!
如果有虫子的话这屋子就真的没法住了!
尹弦拎着那一角的床褥,琢磨着这些清理布草的工作人员是想在这种金针菇还是木耳,万漱的声音忽然略有些颤抖。
“小弦,小弦你千万别回头!”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尹弦眨了眨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万漱抄起手边的矿泉水,对准她身后的某个区域就扔了过去!
一只不明生物嗖地就跑掉了,还在原地留了一坨粑粑。
就这种破地方给钱都没人愿意来好吗!!
正在这时,老段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咱们约下周三,来我那山庄玩怎么样啊?”老段正在电话的另一头喝茶,心情相当不错:“我那地方可棒了,不光服务态度好,而且哪儿哪儿都干净,一觉能睡特香!”
万漱握着电话,凝视着疑似真的长出黄蘑菇的墙角。
“真的?”
“千真万确!骗你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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