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笑意撬动着林阳的嘴脸,一时间他都不知该说些个什么好。
曾还畅想过,文武状元喜结良缘的场景,嘿,这下倒好了,窝里反了先。
林阳都不知该支持个谁来好,暂且摁下不表,对于蓝晨还要去趟武试,其心中更多的是震撼......
蓝晨究竟有多少东西瞒着他啊......
终究长成了个可望不可即的背影。
离了贡院,蓝晨自个是落得轻松自在,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提早前去武试场所——决斗场便可。
虽说难免成了只‘猴子’,出个大门的功夫都得被离散考生们品头论足,议论纷纷,有些自来熟的,更是直径上前问候招呼,说着结伴同行,亦或休息耍乐。
但都被蓝晨一一拒绝,无谓之人还是莫要来凑热闹了。
而贡院,考官们还在处理着后续收尾工作,那便是由考官们及总差大人共同的评级工作。
“十二个考场的卷宗都收集完了?”
“是的,温大人,主考官们也一一落座,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好。”温大人点点头,余光一瞥间,见到了个诧异身影“郑副官?你怎么在这儿?”
“关于这个......”郑副官努力组织着词汇,试图解释得清晰些,末了还是被一旁的林阳出口相助了。
“温大人,是我让郑副官一起来的,收卷宗时,吾等发现了考生之诗著,只感惊为天人,细细斟酌后,便冒犯逾越了,还请见谅!郑副官他只是想能够拜读那人之诗著罢,绝无心参与评级。”
“哦?”温大人面无表情着,淡然地瞥了眼郑副官,再试探出其恐慌乃真情实意后,便也不再说甚。
这年的应考,尽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之状况,现在连副官也都在屋内了,而他仅仅是为了一人之诗著......
眉头一皱,温大人追问道“一人六题,顶破天了也就是六首诗,匆匆一瞥即可记下全部,莫非郑副官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语气没有半点责怪,更多的是好奇,亦或者出于对郑副官的某种‘信任’。
林阳笑了笑,也一并看向了郑副官,此时他在帮忙搭腔就有些儿说不过去了,还是静看郑副官吧,倘若不行再由其解释。
郑副官迟疑片刻后,也感受到了来自林阳的关怀,当即深吸了口气道“诸大人,还请原谅下官的唐突,只是那名考生天资过人,写下诸多诗词,满满好几十页,初见一瞥,一首便让我们心荡神怡,为之向往。于是便也斗胆随来了。”
“你们尽数收了?是否忘了规矩,一题一首?”
“是!因为当时匆匆,不得已而为之,想着一并拿来择优而选。”
“好......好!”温大人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不知明年是否会跟各位共事,但也请勿忘了,此番心境,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但往往也不能扼守于此,得学会变通,这世道,连天公都抖擞降了人才,有时也不能太顽固啊。我记得林阳是在亥考场的?”
“是的,温大人。”
“将那考生的卷纸全部拿出来吧,今儿咱便从其先着手。”
林阳赶忙甩了个眼神给郑副官,不仅是催促其搬上来,也是示意其默契神色,毕竟刚看过蓝晨的诗著,现在要是再看眼他人的,难免会有种瞎眼之感。
郑副官也是庆幸无比着,而后赶忙将那摞卷纸搬了上来。
温大人困惑反问道“不是说将那名考生的卷纸拿出吗?怎么还将亥考场的也拿出了?”
“禀大人,都在这了。这全都是那名考生所著。”
“哦?仅凭一首诗词,便能让你们做出这种决定,好,我倒要来看看!”
随即,温大人也不再废话,起身夺过卷纸,同时也示意众考官拿起其他卷纸,看就是了!
沉默蔓延而开,渐渐吞噬掉了众人的言语能力,更是让他们行动迟缓不已。
特别是温大人,在座的可没有他这般应考经验之丰富,虽说憋不出半个诗词来,但耳渲目染及总差身份下,他看过的诗词,于此地此人,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他就像是个患得患失般的幼童,本以逐字逐词读完手中一首,理应归回卷纸,重新掏出,可却迟迟放不下手,挪去拿回,挪去拿回,别扭得不行。
好似手中乃天下第一,可眼前却还有无数神秘等其发掘。
其他人也是个相近无差之情况,拉拉扯扯间,终于也是有人直接摁下手中卷纸,饿虎扑食般夺过新的诗词,细细品读了起来,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如此而道,那吃相,难看极了!
多亏林阳尚且保持着丝冷静,也得益于他已然见识过蓝晨的一首诗词,否则他也难保冷静。
“诸位,诸位!”
“稍稍冷静啊!这些卷纸老脆弱了,待会撕扯开可就麻烦了!”
林阳的劝告也堪堪让众人缓了下来。
温大人略显尴尬地干咳几声,好似这样便能缓解其出丑模样般,“诸位,林阳说得没错,我想诸位跟我感受相差无几,此诗词只应天上有,所以我们更需保存好卷纸,将诗著整理成册公告于天下也!”
“所以,一人一张,轮流着看,看完就得放置妥当,切勿破坏了卷纸,否则当以......杀头论!”
精光一闪,温大人显然动了杀意,这份浓郁杀意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倘若有人破坏了卷纸,从而让一首诗词原貌再现不了,那温大人也着实会下狠手!
毕竟......这些诗词,着实勾人魂魄!
屏气凝神间也夹杂着热泪盈眶,更是有些个疯癫起来念叨个不停那些字眼,那全神贯注得,没有一个人说去吃顿饭,好似深怕错过什么。
末了,众人在品完所有诗词后,皆是长叹出口气来,好似也叹掉了他们所有人生,所有情谊。
“我想......”温大人抿了口茶,“结果再显而易见了吧。”
“呵,本想从其中挑个最佳,没想到都是最佳。诸位,我有个提议,这次所刊登诗著,便全是这位考生的。至于其余人等,你们想看便是,反正我可看不下去了。”
“温大人,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都看了这么多动人心魄,美伦美央之诗著,现在还回去看那些人的?”
“宋大人,您这此言差矣啊,理应说这位考生乃文曲星转世,诗仙再临啊,他远不属于当今诗坛,历经千万年方可有其一!”
“天甲!”
“是的,天甲!”
“很是荣幸能跟诸位见证这般奇迹,百来年应考中,终有在诗词这门出现了冠绝古今的天纵诗词,也只是苦了其余考生,这个天甲一出,其余尔等连最差的‘黄丁’都不及!”
“是啊是啊,想来这位考生必是这次文试状元了,哈哈!痛快,我必将此等诗著临摹而下,彻夜拜读!”
“你个老小子,也帮我抄一份啊,哈哈哈!”
“诸位,且肃静先。”温大人无奈一笑,“私认为,此等佳作,必是状元无疑了,只是不知前两门是......林阳,你可知道这名考生是谁了没?”
“禀大人,蓝晨也。”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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