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女:权宠娇妃

217章 弱鸡,果然是比不上小夫人的1更

    
    秦沐之被贬到衢州,没了丰厚贿赂可拿,金丝嬷嬷身为他的线人,这油水自然也没有了。
    前些年顺风顺水,大手大脚习惯了,陡然捉襟见肘,金丝嬷嬷是恨毒了顾宝笙和楚洵。
    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自然是狗仗人势,耀武扬威起来了。
    也不吩咐宫女嬷嬷动手,头一点,竟是直接让周围的御林军往上拿人去。
    顾宝笙见那金丝嬷嬷得意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八成是得了里面秦萱儿的好处,想让自己在此处容颜尽失的。
    谋害太后的大罪,让御林军拿下虽然在情理之中,然而,她本是冤枉,按照规矩,自然该交由宫女或太监看管,再审问的。
    这样大张旗鼓的让御林军捉下她,身子被其余男子碰过,没了清白,楚洵就算再护着她,皇家人也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计倒是好计,可惜,金丝嬷嬷忽略了楚洵对顾宝笙到底有多在意。
    不等御林军上前,凛四便带了一众锦衣卫围了过来,将顾宝笙保护得严严实实。
    虽是顶着一张猪头脸,但依旧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恭敬里含了一丝警告,“金丝嬷嬷。太后娘娘虽是被蜜蜂蛰了。
    但这木兰客栈如此花团锦簇,有蜜蜂也不奇怪。
    怎的,你非要把谋害太后娘娘的罪过往顾三姑娘头上扣?
    是见我们世子爷方才出去办事了,诚心的想欺负世子爷的未婚妻吗?
    我们锦衣卫可是不答应的!”
    金丝嬷嬷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却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揽祸的胆子。
    她是知道锦衣卫手段的,自己的主子都成太监,被贬到衢州去了,她一个奴才,怎么敢招惹锦衣卫?
    因而,连忙笑着解释道:“您这是哪里的话?
    顾三姑娘是世子殿下的未婚妻,身份尊贵,哪里是我们敢欺负的?
    不过,您方才没来,也大清楚事情吧?
    我们太后娘娘原是想着萱儿姑娘和三姑娘年岁相近,倒是可以相处相处。
    这才让玉竹嬷嬷把顾三姑娘接到此处一块儿喝茶赏花儿的。
    谁知道,这三姑娘啊……她心眼儿忒小了。
    闻着萱儿姑娘烹茶的手艺好,又听得萱儿姑娘和太后娘娘相谈甚欢,太后娘娘甚是疼爱萱儿姑娘。
    她啊,生怕太后娘娘不喜欢她,只喜欢萱儿姑娘了,这才一怒之下,带了一堆蜜蜂过来蜇人的!
    您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的宫女嬷嬷还有太监、御林军啊!
    他们都可以作证的!三姑娘没来前,这儿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这个啊……一准儿是三姑娘的妖术!”
    金丝嬷嬷说的很有几分得意的味道在。
    反正人证物证俱在,这蜜蜂的确是跟着顾宝笙过来的,谅顾宝笙也不敢不应下这罪名。
    里面的秦萱儿一面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医女为元戎太后处理伤口,一面听着外面金丝和凛四的谈话。
    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的。
    高兴,自然是顾宝笙抗下这善妒心狠的罪名,再不能做楚洵的妻子了。
    失落,则是来源于凛四和其余锦衣卫对顾宝笙的百般维护。
    顾宝笙未婚妻的位子是她的,这些维护自然也是该属于她的。
    想到顾宝笙竟然鸠占鹊巢,享受了本应该属于她的好处,秦萱儿心里便十分不忿起来。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自然还是要娇娇柔柔的表示大方的。
    里屋空旷,秦萱儿的声音也柔柔的传了出来。
    “太后娘娘,都是萱儿的不是。是萱儿不该过来给太后娘娘烹茶。
    这才引出了祸事。孙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顾三姑娘虽然有错,可到底是子珩哥哥的未婚妻。
    太后娘娘看在子珩哥哥的面儿上,还是饶恕她这一回吧!”
    秦萱儿说的懂事又妥帖,好似真的在为元戎太后和楚洵、顾宝笙考虑一般。
    然而,屋外的顾宝笙眼底却含了讽刺。
    秦萱儿虽然病弱,但脑子也并不那么笨。
    先前凛四和其余锦衣卫对她的维护之意如此明显,应该已经让元戎太后十分不悦了。
    此时,秦萱儿提醒元戎太后,处置自己也要想想楚洵的意思。
    更是在火上加油,只差没有明说元戎太后这个祖母的地位在楚洵心里远远不及顾宝笙了。
    这对于一向争强好胜的元戎太后来说,如何能够忍受?
    若是不趁着她谋害的罪名,好生处置一番,又如何能消气呢?
    果不其然,顾宝笙便听到里面略微虚弱又痛心疾首的声音传来。
    “哀家是爱重?砸簦?獠鸥呖茨惚?霞阜郑?胱湃媚愀?谏肀叨??鹘痰鹘蹋?こぜ?丁
    没曾想,你竟然如此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不过是哀家略微疼爱萱儿几分,你便带了蜜蜂蜇哀家!还是如此多的毒蜂!
    实在罪不可恕!若非萱儿带了这儿的名医来为哀家医治,哀家岂不是要命丧于此?
    唉,罢了,是哀家看错了你。
    只是你这般举止,实在配不得子珩了。哀家先前赐婚的懿旨,就此作罢了!
    既是萱儿让医女治好哀家的蜂毒的,这婚事,自然便该给萱儿了……”
    算起来,楚洵的生父庄亲王和萧山王,一个是景仁帝的弟弟,一个是景仁帝的哥哥,还算是南齐一家人的同姓,这赐婚原本是不可行的。
    然而,秦萱儿却并不担心此事。
    因为庄亲王是景仁帝的亲弟弟,她父亲萧山王却不是景仁帝的亲哥哥。
    萧山王祖上原本是姓萧的异姓王,只是到了萧山王这一辈,先帝来云州十分看重萧山王,为了表示亲昵,这才让萧山王一家子都该做了秦姓。
    不过,萧琛自幼聪颖非常,在云州的名头一向如雷贯耳,反倒秦萱儿不大出门,默默无闻。
    因而,众人唤萧山王世子,为萧世子、萧琛者居多,称呼萧山王之女,则用秦姓。
    而楚洵,后来又过继到广平王的名下,由秦姓改做楚姓。
    两人既没有亲缘关系,又没有家族同姓的关系,自然这赐婚,是可行的了。
    秦萱儿听到元戎太后这么轻巧的便罢了顾宝笙和楚洵的婚事,成全了自己和楚洵,心中欢喜非常,一张苍白小脸因为激动,也渐渐变得粉润起来。
    看来,果真是民间俗语所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啊!
    顾宝笙的哥哥顾?愚不可及,把自己弄到流放洛河的凄惨地步。
    这顾宝笙么,也是一样的笨头笨脑。
    她秦萱儿不过略微使些手段,顾宝笙便招架不住了。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相由心生,顾宝笙一颗猪心,又怎么会比得上她倾国倾城呢?
    想到楚洵的手下叫了顾宝笙那么多句小夫人,她便不由又气又恼起来。
    不过,眼下,元戎太后已经准了她和楚洵的亲事,那群不长眼的低贱奴才,她自然到时候会让楚洵帮她好生出气的。
    想到楚洵,秦萱儿面上又是一阵娇羞。
    元戎太后扯着疼痛的脸,笑看她,“怎么?
    萱儿你是对子珩不满意?不肯接下哀家的懿旨?”
    秦萱儿收了心神,连忙道:“臣女怎敢抗旨呢?”
    街上那惊鸿一瞥,已经让她余生的记忆都留下了楚洵俊美如神祗的面容。
    她怎么会对楚洵不满意呢?
    只是,她还是得给楚洵和其余的锦衣卫留下个好印象啊。
    秦萱儿便咬唇道:“那萱儿若是答应了婚事,太后娘娘可否不要再为难顾三姑娘了呢?
    臣女实在于心不忍啊!”
    元戎太后肿着一张脸,没吭声。
    倒是一旁的玉竹嬷嬷低头严肃道:“谋害太后娘娘罪无可恕。
    自然是要看太后娘娘的蜂毒能否解除……”
    元戎太后又会不会因此而毁容了啊。
    秦萱儿懂了玉竹嬷嬷的意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而那医女余光一瞥,便是眼眸闪了一闪。“那……周医女……”秦萱儿咬唇,柔弱的问道:“太后娘娘身上的蜂毒能够完全消除,不会影响到太后娘娘的吧?”
    周医女一听,立马大拜下来,“回萱儿姑娘的话。
    这蜜蜂毒辣得很,奴婢虽然已经尽力了,然而毒素已经浸入太后娘娘的肌肤,这脸……奴婢只能尽力医治,尽力消肿。
    其余的,奴婢实在无能为力了!”
    言外之意,便是说,元戎太后这张脸虽不会一直肿成猪头。
    但也不会好看便是了。
    有了周医女的话,便是秦萱儿再如何求情,元戎太后也不会放过顾宝笙了。
    “哀家真是错疼了你!”元戎太后怒不可遏的厉声喝道:“来人!
    立马将顾宝笙押下去,脸上刺字!立马送回京城!
    哀家再也不想看到她!”
    秦萱儿听到顾宝笙脸上要被刺字这一句,心底简直乐不可支。
    果然,不配拥有她那张好看脸蛋儿的人,终究是保不住那脸蛋儿的!
    正当屋外金丝嬷嬷得意的要让御林军把顾宝笙拉下去刺字时。
    顾宝笙突然高声道:“太后娘娘!臣女久病成医,能治蜂毒,何不如让臣女功过相抵呢?”
    屋内的周医女听到顾宝笙的话,又接到秦萱儿暗示的眼神,连忙道:“太后娘娘,奴婢是这一带最会医治蜂毒的人。
    奴婢都医不好,那位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医得好呢?
    她是在信口开河,欺骗太后娘娘您啊!”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
    何况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医女,若是看错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宝笙幼年,曾被比这厉害百倍千倍的毒蜂蜇过的,太后娘娘何不让宝笙一试?”
    秦萱儿见元戎太后似是有试一试的意思。
    心里便不大高兴起来,忙劝道:“宝笙姑娘方才虽是无心之失,但若真是金丝嬷嬷说的,她动用了妖术。
    再次加害太后娘娘您可怎么办?”
    “若是宝笙治不好娘娘,甘愿以死谢罪便是了!”
    空灵轻缓的声音传来,吹散了众人的焦躁。
    萧山王宝贝女儿带来的医女都治不好的蜂毒,顾宝笙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真的能医得好?
    反正众人是不信的。
    凛四想阻拦,对上顾宝笙的眼神,犹豫许久,仍是退了下去。
    秦萱儿和元戎太后,听了这话,却是如出一辙的想到,既然是顾宝笙自己亲口说下的话,那么,医不好,杀了她,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楚洵也不能找她们算账了。
    因而,元戎太后便略微抬了一下手,干瘪的唇吐了一个“准”字。
    大门敞开,顾宝笙提了裙摆,低眉顺眼的跟在金丝嬷嬷身后走。
    过了层层叠叠的帐幔,走到元戎太后的床边,方才拜下去,“罪女顾宝笙,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行了,”元戎太后似有些恼她,语气不大好,“起来医治便是。”
    秦萱儿本是漫不经心的在想着一会儿如何给楚洵接风洗尘,带楚洵去云州的好地方转转。
    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个愚昧无知,又远不及她的手下败将顾宝笙。
    横竖都是要被刺字,赐死的丑八怪的,她身份尊贵,自然是不屑于看这些低贱蝼蚁的。
    然而,漫不经心想事的她,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像是冬日立在河里的冰雕,心底的凉意蹭蹭蹭的往外直冒,而外面风卷云狂袭来的寒意,也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喘不过气来。
    那着梨花白广袖长裙的少女,双腿修长,身姿挺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腰肢是她从未见过的纤细柔软,肌肤是她从未见过的雪嫩清透。
    等她微微抬头,露出完整的五官来。
    当真是,“仙姿玉色,世上无双”。
    这让一向对自己容貌身材乃至肌肤仪态引以为傲的秦萱儿,登时不满到了极点。
    云州城,或许说整个南齐,她都当属第一姝啊!
    怎么能被一个山野粗鄙女子比下去呢?
    虽然她不想承认,然而此刻,两人离得不远,她看得清那白皙肌肤下的青色脉络……
    她也不得不承认,顾宝笙那身儿冰肌玉骨,的确是生的比她好。
    可是……秦萱儿咬唇暗恨。
    也比她,不过是好上那么一点点儿而已。
    等待会儿顾宝笙治不好元戎太后。
    那张脸便只能用丑陋不堪来形容了!
    秦萱儿一面安慰自己,一面见顾宝笙在元戎太后脸上身上涂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由暗自嘲笑起顾宝笙的狂妄自大来。
    云州城的毒蜂,若是这么好解,凭顾宝笙一个小姑娘就能解决,那还要那么多名医做什么?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秦萱儿见顾宝笙还在那里小心翼翼的为元戎太后点东西。
    而元戎太后也没任何反应。
    她便柔柔弱弱的开始劝道:“宝笙姑娘,这蜂毒厉害无比。
    你还是莫要做这些徒劳无用的事情了。
    好好生生的给太后娘娘认个错,让娘娘从轻处罚你便是了!”
    顾宝笙抬头对上秦萱儿温柔虚弱的面庞,心里有些微微讶异。
    秦萱儿与她,轮廓竟有七分相似。
    一身萱草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身段儿,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面容姣好而娇俏动人。
    杏眼圆眸如初生小狗儿,天真懵懂又委屈柔弱。
    琼鼻樱唇,肤如凝脂,瞧着倒是个不错的。
    只是,眼底暗藏的妒忌敌意还有一丝迫不及待看她笑话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让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
    她收回落在元戎太后手臂上的手,不紧不慢道:“宝笙谢萱儿姑娘关心。
    不过,宝笙运气好,已经治好娘娘的蜂毒,接下来,娘娘只需要毫升歇息即可。”
    “治好了?”秦萱儿的声音微微有些尖锐,含着十足的惊讶。
    而后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这才弱下声音,温柔道:“三姑娘你可不要为了逃脱罪责,而欺瞒太后娘娘啊。”
    “萱儿姑娘这是何意?”顾宝笙佯装不解的问道:“太后娘娘脸上身上都已经消肿不少。
    下面的御医也可查看蜂毒情况,宝笙怎么敢欺瞒太后娘娘呢?
    还是说,萱儿姑娘,你不想宝笙治好太后娘娘?”
    元戎太后略带质疑的目光落在秦萱儿身上,看得她一阵心虚。
    忙低头道:“萱儿,也不过是十分奇怪罢了。周医女都治不好的蜂毒。
    宝笙姑娘你却治好了。
    虽是有功,到底那蜜蜂是因宝笙姑娘你而来,萱儿……
    实在不知如何为宝笙姑娘你,在太后娘娘面前求情啊!”
    那群蜜蜂,是跟着顾宝笙而来。
    元戎太后又是因为顾宝笙而伤。
    顾宝笙如今虽然主动请缨,戴罪立功救了元戎太后。
    但到底是逃不开谋害的嫌疑的。
    除非,顾宝笙有合理的理由,证明自己的清白。
    元戎太后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不阴不阳的开口道:“宝笙,你如何解释这件事?”
    解释不出来,更好,送回京,在路上想法子治死她便好了。
    不过……
    顾宝笙低头笑了一笑,她们注定是不能如愿了。
    “太后娘娘,若要臣女解释。臣女只能说,是方才那位医女有意藏拙,不与太后娘娘医治蜂毒的!”
    “放肆!”
    元戎太后怒的登时将榻边的杯盏砸在地上。
    只可惜,只溅了顾宝笙一身的水花,晶莹茶水挂在顾宝笙长翘的羽睫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宝笙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秦萱儿立马叫屈,含泪道:“周医女是萱儿专门为太后娘娘请来医治的人。
    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
    宝笙姑娘这样说,是因为责怪太后娘娘赐婚给楚世子和萱儿吗?
    如果宝笙姑娘你的确心有怨恨,那便怨恨我好了,千万不要怨恨太后娘娘啊!”
    秦萱儿话一出口,元戎太后的脸色立马难看到了极点。
    她素来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平生最恨有人不服她。
    即便她知道秦萱儿是在挑拨,心里的怒气仍是压不下来的。
    顾宝笙是什么东西?敢怨恨她?
    刚要出口斥责顾宝笙。
    就听顾宝笙不疾不徐道:“萱儿姑娘,宝笙一向敬重太后娘娘公正严明。懿旨是怎样,便是怎样的,宝笙不会违逆。
    至于周医女没有尽心尽力,也并非宝笙胡说。
    敢问萱儿姑娘可知道,宝笙治太后娘娘的蜂毒,用的是何药物?”
    秦萱儿抿了抿嘴。
    柔弱道:“萱儿虽然也是从小喝药的,不过这蜂毒厉害得紧,医女们一向难治的。
    萱儿怎会知道?”
    顾宝笙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慢慢吞吞的打开了。
    是一截儿嫩绿如大葱模样的东西,被掐断的那一端,有些灰灰黏黏的东西。
    正是方才,顾宝笙涂抹在元戎太后脸上和脖子上的粘液。
    “这是什么?”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过去,一时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灵丹妙药。
    顾宝笙将东西呈上去,跪下恭敬道:“回太后娘娘的话。
    宝笙给太后娘娘治蜂毒的东西,便是这芋梗的粘液。
    古书曾记载,隐士刘易居于王屋山之时,曾于房内目睹蜘蛛和大蜂搏击一幕。
    而后蜘蛛腹部被大蜂蛰刺,肿胀欲破,蜂毒不能解之时,便是咬破芋梗涂于伤口处痊愈的。
    后来,臣女在清平庵被蜜蜂蛰刺时,庵堂师太也是用此法而解。
    庵堂师太尚且知道解蜂毒,愈伤口的法子,身为名医的周医女会不知道么?
    所以,宝笙斗胆说,是周医女没有尽心尽力!”
    元戎太后的眼神立马落在秦萱儿身上。
    秦萱儿见元戎太后身上的伤口逐渐消肿,知道此番是不能反驳了。
    便摇摇欲坠的落泪道:“周医女,我如此信任你,你怎的探脉如此糊涂?
    真是对不住你祖上三代行医,妙手回春的鼎鼎大名啊!”
    周医女一听秦萱儿连祖上三代都抬出来了。
    哪里不明白,秦萱儿的意思,是要她选,是出卖秦萱儿,还是自己死了,好保全家族。
    “都是奴婢见娘娘肿胀处发紫黑的缘故,这才以为无药可医,判错了脉!
    奴婢对不起萱儿姑娘的信任,更险些害了太后娘娘。
    奴婢愧对先祖行医大名!请太后娘娘降罪责罚奴婢!”
    周医女顶了罪过,元戎太后自然也不能再责怪秦萱儿办事不利了。
    立马便判了周医女斩立决。
    转头见顾宝笙跪在地上跪了许久,仍旧保持着仪态大方,倾城绝色的模样。
    心里不由又是一气。
    元戎太后慢慢悠悠的开口道:“虽然此事你将功抵过了。
    可是,到底招来蝴蝶蜜蜂谋害哀家的事情,许是妖术……”
    她到底还是要狠狠处置顾宝笙一番的。
    刚从周医女被判斩立决中回神过来的秦萱儿听到这话。
    留了冷汗的脸不禁又镇定下来。
    只要顾宝笙受罚,周医女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自然会好好儿的安排周医女的家人的。
    然而,顾宝笙却是突然打断了元戎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宝笙只是凡夫俗子,招蜂引蝶的妖术,是断然没有的。”
    元戎太后十分不满,“那为何那些……”
    “那些蜂蜜蝴蝶朝太后娘娘屋里飞来,并非是跟着宝笙的缘故,而是,因为太后娘娘和萱儿姑娘的缘故啊!”
    秦萱儿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不耐烦。
    芋梗治蜂毒,算是顾宝笙乡下长大,运气好,一时躲过了。
    可她能一直运气好,还能躲过这妖女妖术的名头吗?
    “宝笙姑娘,太后娘娘虽然有上天庇佑,可上天的庇佑也断然不会让蜜蜂前来伤害太后娘娘吧?
    你这般说辞,萱儿……可不知如何能信了。”
    秦萱儿说这话时,还往后躲了一躲,像是生怕顾宝笙要用妖术伤害她一般,柔弱的像风中摇摇欲坠的小花儿。
    顾宝笙微微一笑,“萱儿姑娘不信宝笙的话也没关系。
    宝笙,这便与太后娘娘和萱儿姑娘证明便是!”
    说着,顾宝笙便唤了门外的凛四,替她准备了四样东西。
    并命一个信得过的小宫女端了过来。
    元戎太后和秦萱儿一看,是四块带了牡丹绢花儿的手帕。
    牡丹绢花儿栩栩如生,连层层叠叠的花瓣儿都分外动人逼真。
    而另一边,放着一碗水和一盒子香粉。
    秦萱儿瞧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暗道,这顾宝笙蠢钝如猪,难不成还能看出什么来了?
    然而,不能她细想,顾宝笙已经命人放下厚重却透气的帘子,开始动起手来。
    两块手帕,左右各一方。
    一块撒了水,一块是撒了香粉,而后再撒了水。
    金丝嬷嬷耐不住性子,便鄙夷道:“都这个时候了,三姑娘怎的还要这样装神弄鬼的?
    难不成是又想用什么妖术来谋害娘娘不成?
    还是快些认罪,不要再……”
    金丝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屋子门口登时黑暗下来。
    嗡嗡嚷嚷的蜜蜂蝴蝶振翅飞来,几乎要将这屋子填满。
    “救驾啊!救驾啊!来人,快将这妖女拿下!她又要谋害太后娘娘了!”
    金丝嬷嬷一面驱赶着隔着帘子的蜜蜂蝴蝶,一面大呼小叫的让御林军进来拿人。
    然而,顾宝笙只让人生了几大盆火来,一群蜜蜂登时便散了开去。
    顾宝笙跪下来,呈上两块手帕道:“太后娘娘,臣女方才,已经自证清白了!
    这两块手帕,一块是加了蜂蜜水的,一块是撒了香花粉又撒蜂蜜水的。
    只加蜂蜜水那一块,飞来的蜜蜂不多,可另一块又有香花粉,又有蜂蜜水的,却引来了无数只蜂蜜蝴蝶。
    蜜蜂爱蜂蜜、花粉、鲜花。
    便是瞧着衣裳上绣的兰花儿,桃花儿,有时候还要围着那些姑娘们转一转。
    何况云州绣娘绣工了得,为太后娘娘绣的这身宫装呢?
    太后娘娘今日宫装上的花开富贵,牡丹栩栩如生,而身上也用了云州进贡上来的香粉,原本已经够吸引蜜蜂蝴蝶的了。
    臣女方才闻到,太后娘娘身旁的茶壶飘出龙井蜂蜜的甜香。
    敢问太后娘娘方才可是不慎打倒了茶盏,让身上和屋内都染上了蜂蜜的甜香呢?
    若是如此,那么,这招蜂引蝶便不是臣女的妖术,而是因为这些花粉、蜂蜜还有娘娘身上的牡丹太过逼真的缘故了。”
    元戎太后脸色十分难看。
    原本以为今日是能借着秦萱儿的手,收拾顾宝笙的。
    哪知道,秦萱儿如此不堪重要,竟是让顾宝笙屡屡化险为夷。
    当着外面这么多锦衣卫和御林军的面儿,顾宝笙大出风头,自证清白。
    她定然是不能斥责处罚顾宝笙了。
    然而,把这件事怪在自己和秦萱儿身上,又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
    至于秦萱儿,则是脸上毫无血色。
    她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这顾宝笙反倒把祸水引在了自己身上!
    龙井蜂蜜是她烹的,香粉和那宫装都是云州献上来的,如果说有罪,她便是头一个!
    因而,秦萱儿忙跪下来,泣不成声,好不可怜道:“都是萱儿一时心急,这才让太后娘娘遭了大罪,是萱儿的不是,求太后娘娘惩罚!”
    不看僧面看佛面。
    秦萱儿是萧山王的掌上明珠。
    元戎太后便是再恼她,也是不敢拿她怎样的。
    反倒还安慰道:“原也是你的一片孝心,只是这地儿蜜蜂蝴蝶太多撞上来了,也怪不得你,好孩子,赶紧起来吧!”
    秦萱儿这才抬头,给了顾宝笙一个含笑带泪的眼神儿。
    顾宝笙啊,也该瞧瞧她和自己是如何天壤地别的。
    光是父兄两人,顾宝笙便根本没有资格与她比较身份了。
    然而顾宝笙却并不在意秦萱儿的得意。
    只是低头道:“那方才……娘娘的旨意?”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哀家……”
    “楚洵的婚事,便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了!”
    秦萱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见那浅暖日光下,眉如墨染,肤如冷玉,俊美绝伦人儿过来。
    一颗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
    等着,盼着,那双宛若浩瀚星辰的眼里有自己的面容。
    毕竟,她身份高贵,是天上洁白的云,而顾宝笙有那样的父兄,只是地上的一滩污泥而已,哪里比得上她呢?
    然而楚洵却是直接将顾宝笙揽在怀里,疏离又淡漠道:“宝笙身子不好,出来吹风太久,我先带她回去了。
    至于太后娘娘先前废旨再赐婚的事,还是收回吧。”
    楚洵话一落,便带了顾宝笙离开了屋子。
    连请安都没给元戎太后请一个,更别说听元戎太后的话,给秦萱儿打招呼了。
    气得元戎太后恨不得将一屋子的东西都砸了。
    然而到底,她还是努了努干瘪的嘴,扯着笑脸对秦萱儿道:“子珩那孩子,脾气从小便是这样。
    哀家突然赐婚,没跟他商量一番,他自然心里存了怒气,等哀家到时候与他好好一说,他自然知道你的温柔懂事,知书达理了。
    眼下,你也别往心里头去。
    到时候,哀家依着你的话,带着他们住在王府里,你们熟识了便知道他的好了。”
    秦萱儿眼底还存着方才楚洵抱顾宝笙的恨意与失望。
    然而,元戎太后的话,又让秦萱儿心里万分高兴起来。
    到底,太后和皇上的旨意最为重要了不是么?
    楚洵又怎么会为了那样一个不堪的顾宝笙抗旨呢?
    不过是青年意气用事罢了。
    因而,秦萱儿忙点头,十分温顺道:“萱儿知道子珩哥哥的脾气的。
    自然不会往心里去,也望太后娘娘保重身子的好!
    等过几日,萱儿便在萧山王府等太后娘娘大驾光临!”
    元戎太后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又夸了她几句,这才放她走人。
    等秦萱儿走出元戎太后的屋子,整个小脸儿都羞红了,如同这三春桃花一般。
    想着楚洵到了萧山王府能与她日日下棋看书,做一对神仙眷侣,她的心登时如喝了满满一壶龙井蜂蜜一般高兴。
    然而,转头对上楚洵的那随从凛四,她便登时淡了笑脸。
    “你竟敢拦着我回府不成?”
    “不敢不敢!”凛四抱着刀,让开路,却并不走。
    秦萱儿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凛四对她龇牙咧嘴一笑,“只是想告诉秦姑娘一句。
    这一次呢,是小夫人手下留情,没有将您怎样。
    不过,您呢,还是赶紧认输的好,就不要技不如人还一输再输了。
    毕竟么,呵呵,小夫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而且啊!”
    凛四走过她身边,轻飘飘扔了一句,“我们主子心里只有小夫人,您还是趁早认输,别丢人现眼了!”
    秦萱儿被这话砸的晕头转向,一口气上不来,头一晕,便又倒了下去。
    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凛四肿着一张脸,撇撇嘴,“弱鸡,果然是比不上小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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