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几个小二装扮的人,一见到他连忙行礼。
“门主。”
白慕喻嗯了声,问道。
“闵凡呢?”
闵凡是千夜门的长老,在白慕喻接收千夜门之后,闵凡一直为他办事,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
“闵长老就在二楼,门主,需要属下带你上去么?”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白慕喻上了二楼,早已等待多时的闵凡,连忙迎了上来。
“门主!”
“事情办的如何?”
白慕喻在一旁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回门主,咱们千夜门附近的二流势力,包括血狼帮、百花谷都已经解决了。
现在方圆百里,只有我们千夜门一家势大。”
闵凡很是激动,这可是以前的千夜门,想都不敢想的事。
“很好,现在门中,一流高手有多少人了?”
情况附和白慕喻的预料,但还远远不够。
“一流高手,目前门中一共十五位,比开始多了三倍。”
闵凡言语间,全是自豪,现在的千夜门,也算是江湖中一个不小的势力了。
不管谁见了,也得给几分颜面。
虽比不得那些顶尖势力,却也不差了。
“还不够,让几位长老多尽心,尽量多培养出更多的一流高手,我们千夜门的目标,是成为顶尖势力,明白么?”
“属下明白。”
闵凡恭敬应道,在白慕喻手下越久,他就越敬佩这位年纪不大少年的本事。
顶尖势力,这一天他也很期待。
“你让陈琴他们,查查桑海的情报,最好是跟扶桑太子有关的,一有重要消息,就即刻通知我。
还有,神医谷那边的事,你们也不能放松。”
发展千夜门,说到底还是为了方便以后查探情报,白慕喻不会本末倒置。
“是,门主。”
交代了好一番过后,白慕喻离开了酒楼。
*
京都的日子,自从明杏和云锦文的事发生后,就一直不太平静。
先是刘菲菲之死,之后又是皇上有意改变朝中的格局,整个朝堂十分不平静。
即便不平静,春闱还是来临了。
春闱历来在二月中旬开始,每三年一次。
上一次春闱,还在两年前,本该明年才举行的春闱,硬生生提前到了今年。
还是在三月之际。
皇上命令一下,举国皆惊,不少人都从中闻到了敏感的气息。
可惜,哪怕他们再不乐意,那些对春闱报以万分热情的学子们,全朝着京都蜂拥而来。
一时间,京都的街上,到处都是一些读书人。
他们吟诗作对,以学会友。
京都的各大酒楼、茶楼,也抓住了这个好时机,一个个的开始在店中推出许多有关于读书人的游戏。
比如,酒楼里出了一上联,最快做出下联的学子,可以免费在酒楼里任意吃喝。
……
梁胤侯府。
白慕喻回府之后,去见了云净初,忍不住跟她吐糟。
“以前一直觉得军营里吵吵闹闹,没个安宁,现在京都里的情况比起来,军营里还安静些。”
他一个武夫,虽不是真的大字不识,也读过四书五经,那也没办法忍受,耳边全是什么之乎者也。
吵得他脑袋疼。
云净初有些好笑,“是不是觉得,现在的京都变成了私塾一样?”
青梅这两天也在说这些学子们的趣事。
什么两个学子为了争夺美人欢心,当众斗诗。
也有什么,学子对出了某家酒楼出的千古绝对。
文人们的热闹,她也不是很习惯,所以最近都没出门,只是听个乐子。
“是,实在受不了。”
白慕喻揉了揉额角,“对了,你知道云锦文和明家,联合开办学子楼的事么?”
云净初点头。
“嗯,听说了,你怎么看?”
所谓的学子楼,就是专门为学子而建的楼。
如今京都里的学子几乎占了全国的一半,还不停有学子从各地赶来。
而这些学子们,有些家庭富裕,有些却是家境贫寒。
这么多的学子停留在京都,人一多,难免会有争斗和动乱。
学子楼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学子楼,一是免费为广大学子们,提供各种书籍。
对学子而言,最珍贵的不是银钱黄金,而是那些先辈留下的孤本。
而他们大多都没有能力,得到这些孤本。
如今学子楼免费提供书籍借阅,可以说,借着这事,可以笼络广大学子的心。
第二个作用,便是解决学子之间的斗争。
学子之间有仇?
要文斗?可是没有公正的评判怎么办?
学子楼负责。
只要学子双方决定文斗,在学子楼申请,自会有学识渊博的先生,前来评判。
谁作的诗词更上乘,评判自有定夺,无需担心有人作假。
矛盾都在学子楼解决了,这么一来,京都自然就平静多了。
“是个不错的想法,皇舅舅对这个学子楼的事,也十分赞赏。”
白慕喻眯着眼,“不过仅凭云锦文,可想不到这么全面的主意,这件事背后,应该是明家出的主意。”
云净初毫不意外,“明杏都快成为二皇子妃了,明家也算和二皇子府一体,明家为云锦文出点主意,又有什么好意外的。”
“我担心的是,其他几位皇子的动作。”
白慕喻眸中划过一丝冷光。
“如今,他们都知道,皇上对朝堂的整改势在必行,而新朝堂里的人才,必定是从这一次春闱中选出。
他们都在想尽办法收买这些学子的人心,云锦文已经出手了,还不知道其他人会有什么动作。”
提前收买人心,也许未来某位大臣,就是这些学子中的某一个呢?
云净初理解他们的做法,“那你呢?”
各大皇子都在收买人心,连京都其他权贵,也是动作不断。
作为权贵中的标杆,梁胤侯府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白慕喻看向她,眉眼一挑,里面全是不正经的笑意。
“我?我才不跟他们凑热闹。”
“你忘了,我是有后台的人,讨好那些学子,还不如去讨好我们娘亲呢?”
那些学子以后地位再高,还能高过长公主和皇上?
云净初失笑,“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还不是夫人教导的好。”
白慕喻贫嘴。
两人说说笑笑,还止了这个话题,青梅就推门进来了。
“郡主,静妃娘娘请你进宫喝茶。”
“静妃?”
云净初挑眉。
静妃,正是大皇子云锦景的母妃。
好端端的请她进宫,看来是真的急了。
“要我陪你去么?”
白慕喻问道。
“不用了,你才下朝回来,好好歇着吧,我自己进宫就好。”
云净初拒绝了。
宫里就跟她第二个家似的,还需要人陪么?
带着青梅,云净初坐着马车,就进了宫。
同一时间,长公主府也接到了消息。
“长公主,静妃娘娘将郡主请进宫了。”
桑嬷嬷禀告道,还有些奇怪。
“二皇子如今得了那些学子的人心,静妃着急,她不帮着大皇子想法子,找上郡主做什么?”
云归晚轻哼一声,“她当然急,可她有野心。
云锦文一向上不得台面,这一次为什么能抢占先机,在老大和老三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建好了那个什么学子楼?
还不是因为有明家的帮衬。”
“静妃这是看上了初儿的人脉,若是拉拢了初儿,梁胤侯府和长公主府,就都成了她的帮手,她当然要讨好初儿。”
桑嬷嬷抿唇,“那郡主她……”
“初儿的性子,你还当心她会被算计?不管静妃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肯定是要失算的。”
说到这,她嘴边多了抹笑意。
“初儿不欲参与进来这学子间的争斗,我那女婿听初儿的,这个时候,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做法。”
显然,她对白慕喻顺从女儿的做法,十分满意。
长公主府里,云归晚刚下定论,云净初已经入了宫。
在静妃跟前大丫鬟的迎接下,她跟着来到了静妃的寝宫。
静妃一见到她,当即就笑开了。
“哟,昭阳,你成亲之后,还没进过几次宫吧,这脸色是越来越好看了,看来郡马爷是个疼人的。”
一来就被夸,云净初露出一个笑意,也不谦虚。
见她没有一来就甩脸色,静妃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许多。
对云净初,她一直都有些发憷。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云净初有皇上宠着,一向不给人面子。
偏偏被她落了脸面,还不能处罚,这对宫中的后妃而言,是件十分丢人的事。
所以,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后妃们一般都会可以避开,不去招惹。
现在云净初的反应,还算给面子,静妃自然满意。
她请着云净初坐下,没有开口就提自己的打算,而是跟云净初聊了些家常。
“昭阳啊,新婚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
“我就知道不错,皇上对郡马爷可是赞不绝口,来我这坐的时候,没少提呢,什么时候,昭阳你也带着郡马爷来坐坐?”
面对静妃拉近关系的对话,云净初统一笼统应下。
“若有机会,下次一定来静妃娘娘这唠叨。”
反正也是说有机会,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
“那可说定了,我还想见见,这位郡马爷到底是长什么模样,竟然连咱们昭阳都被他蛊惑了。”
说说笑笑许久,静妃才话题一转,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昭阳啊,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学子楼的事啊?”
“学子楼?”云净初抿着唇浅笑,“当然听说了。”
“那你对这学子楼,有什么看法么?”
静妃又问道,双眼紧盯着她,里面还有不自觉的紧张。
“没什么看法,这是好事啊,皇舅舅要举办春闱,现在京都里到处都是各地赶来的学子,这学子楼建的恰是时候啊。”
云净初反正就实话实说,也不发表什么其他看法。
听的静妃心里一阵尴尬,“是,这学子楼是不错,可……”
“可什么?”
明知道云净初是在装傻,静妃却没法戳破,只能自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昭阳啊,你也清楚,景儿和老二老三他们,年纪都不小了,皇储之位也该定下了。
皇上的意思是,这次春闱的事,就当成一个考验,谁完成的最好,最的民心,最让他满意,就是皇储之位的人选。”
“现在老二在明家的帮助下,搞出了这么个学子楼,学子楼是不错,可声望全被老二挣走了,景儿是真的急啊。”
“我这个当母妃的,也帮不上他什么忙,所以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帮帮景儿?”
静妃这可谓是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就连云净初自己,也小惊讶了一会。
她知道,几位皇子是在互相争夺学子的人心,还以为是因为朝堂要变革的事,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想想也对,皇舅舅的年纪也不小了,定个皇储之位,又不是现在退位,还是有必要的。
难怪云锦文他们这么看重,学子楼建的又快又好。
但,她帮忙想法子?
静妃这个主意,打的还挺好。
“静妃娘娘,你高看昭阳了,我才成亲,现在梁胤侯府的家事还搞不清呢,哪有心思管其他事。
京都这些学子间的事,我也不大懂,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云净初笑着拒绝,她觉得自己还算保全静妃的面子了。
要是换成以前,她肯定是留下一句狠话,甩袖就走那种。
静妃有些失望,“真的不能帮帮你大皇兄么?昭阳,我记得你和景儿之间的关系最好。”
她跟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都算不上好,好不好?
顶多云锦景年纪大,比较会做人一点,她也不会那么让他难堪。
这跟关系好一点都搭不上边。
“静妃娘娘,不是我不帮忙,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娘娘若是真的有心,还不如多多打探一些学子的事,说不定就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了,我还要去皇舅舅那走一趟,就先告辞了。”
面子留了,委婉的话也说了,云净初微微颔首,带着青梅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看着云净初远去的背影,静妃失望的叹了口气。
“果然没希望,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云净初以前嚣张肆意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显然失望大于希望。
只是她一个小希望也不愿放弃,想要试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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