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原想要拒绝的。
她与殷行……如今算是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彻底捅破了吧?
至少在她私心里,搂也搂过了,抱也抱过了,连同一张床也睡过了,自然已经成了一对。
而且她不是毫无知觉的木物,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她能感觉到他也是喜欢她的。
既然心里有了人,有些事自然不能再同从前一样了。
但……
时景瞥见了不远处申仪公主与周温婉正望向她这里,不知道悄声在算计着什么。
周温婉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每次要搞事情都会将申仪公主推出来,而申仪呢,偏偏不争气,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这一次,不会又要借着申仪的手来害她吧?
唉……
说到底,申仪公主是庆阳郡主的表姐,算是和庆阳血脉最相近的人了,若非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其实她并不想与申仪撕破脸面。
但愿那蠢丫头不会再被人傻傻利用,造成连她自己都无法挽回的结果吧!
时景目光微敛,想了想说道:“也好。好几日没见过五哥了,我和他打个招呼去。”
梅花坞中,聚集了六七个国子监学子,俱是京都城名门望族之后,都是与苏飞白和江麓玩得好的一群。
他们与柳雾月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因为苏江两位上哪都喜欢带上柳雾月,时间长了,便就熟悉了起来,也玩到了一块。
此时,江九公子江麓正在安静地弹琴,而其他人则围绕在他四周,看景闲聊吃瓜子,倒也是惬意得很。
见不远处柳雾月与一位锦衣华袍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徐徐并肩而来,这几位公子都像山上的猴子一般跳跃个不停。
“雾月旁边那位,就是臭名昭著……哦不,大名鼎鼎的庆阳郡主吗?”
苏飞白飞起一脚将那位出言不逊的公子踹到了一边:“去去去,别学那些不明真相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凡夫俗子一样,尽给人编排不是。”
他眼睛一翻:“你见我表妹吗?和她说过话吗?见过她行事吗?你都没见过人,凭什么凭几句市井传言就把人给定了性?”
“五公子,您这话说得……我这不是一时口误吗?口误口误,我都改回来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胡说八道,我发誓!”
苏飞白点了点下巴:“行吧,那我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你一回。你以后,可不许再胡说我表妹半个字的不好,知道了吗?”
“是是是,我发誓!”
另外一位公子笑着问道:“飞白,我看你口口声声表妹表妹的,时常将庆阳郡主挂在嘴上,那你和我们说说,你那表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苏飞白笑了起来:“你说庆阳呀?她是个侠女。”
“侠女?”
苏飞白点了点头:“嗯。庆阳虽自小养在深宫之中,但性子里却全无那些矫揉造作的别扭劲,反而一身侠气。
她很勇敢,不畏强权,为了她觉得正确的事不怕危险,路见不平时会拔刀相助,为朋友愿两肋插刀。
她很善良,只要你对她好,她就会真心待你,十倍百倍都甘之如饴。遇上路到流浪汉,她会施舍米粥,遇到年迈的老婆婆她会送她回家。遇到脏兮兮的小孩,她还能和他们玩到一起。
她生来豪爽,性喜直来直去,当然有时因为太直了,说话有些不大好听,做事也略显莽撞。
她还特别执着。庆阳喜欢一个人,就会掏出心窝来对他好,不论被他拒绝百次千次,除非她自己死了心,否则她都会傻乎乎地等下去。”
他顿了顿,忽然又笑了起来:“每当我听到那些离谱的传闻时,其实都很想笑。
我表妹庆阳分明是一块世间最好的美玉,可好像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指着她叫她顽石。
也好,她那样好的姑娘,值得一个慧眼识珠的男人去好好呵护她,不再让她受流言所害。”
苏五公子越说越感慨。
而江九公子的琴音也仿佛是在和着他随着他情绪的起伏时而婉转时而激扬,到最后时一曲清音散,仿如柳暗花明又至一村。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柳雾月难得开朗地笑着问道。
时景几乎与他同时踩着台阶上到了梅花坞中:“五哥。”
苏飞白高兴地冲着她摆手:“小景,快点过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现在也是我的好友了。”
他一个个介绍:“这是章明,这是柳烆,这是傅忻,这是陆涯,这位我要隆重介绍一下,他叫江麓,与我一样都从江南来的。”
时景轻轻点了点头:“见过诸位公子。”
一片鸦雀无声。
苏飞白回过头,看到兄弟们一个两个都瞪着眼睛形状痴迷地望向时景,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是谁刚才说小景“臭名昭著”的?这会儿怎么边看人家便流口水了呢?
真丢人啊!
他用力踹了一脚,差一点将一排人都给踹倒了。
东倒西歪的章明,柳烆,傅忻和陆涯顿时醒过神来,脸红得比得上红屁股:“见……见过庆阳郡主,让您见笑了!”
也不怪他们嘛!
庆阳郡主素来都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倘若早知道郡主是如此明媚美丽的一名少女,看起来又这么亲切可爱,他们才不会胡乱就相信了那些害人的市井传言呢!
只有江麓俊逸如仙地站在那里,不疾不徐地与时景见过了礼,没有多一分殷切,也没有少一分疏淡,一切都恰到好处。
“江麓见过庆阳郡主。”
实在是近日耳边被提到江九公子这个名字有点多了,时景不由好奇地多看了江麓一眼。
那是个美貌可堪称惊艳的少年,以她如今这对美少年的鉴赏能力,这位江九公子的美貌几乎与路星择不相上下了。
也就……也就比没有毁掉半边容貌的殷行差那么一点点吧!
他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不算健硕,但却也不孱弱,很是均匀合称,一身质地上乘的天青色锦袍,头上只戴一根竹簪,却丝毫不显得寒酸,反而风光霁月,更添仙姿了。
便是时景,也不由要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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