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个个头发胡子都白了,居然是自己的平辈和晚辈?王哲真的有点晕,最年长拄着拐棍的老爷子王培英颤巍巍过来:“老朽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长房开枝散叶,也是老头子的福分,我这个当伯父的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副玉镯送给侄媳妇吧!”
那副玉镯绿得让人沉醉,显见得不是凡品,即便哲少没见过真玩儿意也在电视上看到过。别忘了他还是一个写手呢,写作需要的素材不少,自然明白这副玉镯的价值:“这礼物太……”
一边王培学微微一皱眉冷哼一声:“培英大哥太客气,这副镯子是宫里的玩儿意,给晓彤不妥当,毕竟晓彤是徐家人,对徐家对王家乃至对唐家都不好,还是当你的传家宝吧!”
宫里的玩儿意?哲少吓一跳,不愧是超级世家,随便拿出来的见面礼,就是古董啊!很显然王培学想的更深远,徐家、唐家都是官宦世家,倒是阆雅王家亦商亦官,家族子弟开枝散叶各处都有。
眼前长房的王培学叔叔,大概是王家级别最高的体制内干部,还是燕京党校哲学部主任,对这种礼尚往来的事情,即便是家族内的礼尚往来也要考虑多一点。
何况王培英这一脉,就是王荣生这一枝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向徐家或者唐家子弟送出这么厚重的礼物,传出去真的会给徐甲招灾的,事关省部级高官,没有人会说这是家族内的礼尚往来!
徐晓彤嫣然一笑道:“谢谢大伯的厚爱!不过呢妈妈说了,价值五百块以上的礼物不能收,五百块的红包还要开*……”
咳咳咳!一片咳嗽声,徐家啥意思么,明显在撇清跟王家的关系呀。连王培学都有点尴尬了:“咳咳!来来来先拜祖宗!晓彤和笑笑前面歇着去吧,我们这边马上就好!”
居然不让自己进祠堂去瞧瞧,徐晓彤挽着王笑的胳膊就走,别看华夏徐家也是大户人家,但是徐家还真的没有回去祭祖的习惯。这个不是说徐家不敬祖先,而是从徐老那一代起,就不方便回去敬祖了。
实际上自从离开祖籍之后,徐老再就没有回去过,徐甲也仅仅是成年之前每年回去祭祖。成年后再也没有回去,再之后是徐晓峰替代爷爷和父亲回去祭祖,现在徐家下一代男丁没出世呢,自然就没有人回去祭祖。
两个小女人跟王荣生进入前面的堂屋,哎呦喂一群女人围上来:“哎呦呦!多俊俏的闺女呀,小祖宗真有福气,居然是徐省长的乘龙快婿,来来来这边坐!请上座!”
小苗老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几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围着,一个个叫徐小姐的也就罢了,叫妹妹叫姑姑叫姑奶奶什么鬼?徐晓彤满脑门子黑线:“停!暂停!那个别这么热情我受不了,先给我一杯水一杯冷水,我需要冷静一下下!”
咯咯咯!一群女人娇笑不已,只是最年轻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都是那种广场大妈的级别了,娇笑也变成了那啥:“大清早的喝凉水不养生呢,姑奶奶饿了还不上菜!不用管爷们儿们,他们在那边吃饭,我们吃我们的!”
我的个天哪!徐晓彤都要崩溃了,跟一群奶奶级别的小老太太在一起吃饭,每个人都跟她绽放笑脸。其实不笑还好一点,一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让小苗老师一阵恶寒,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她们的同龄人!
其实徐晓彤不舒坦,另一边王哲也在忍受呢,参拜祖宗这种事他早有心理准备。在乡下的时候看人家拜祖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现在轮到自己了一步一步按照规矩来,让那些族老们连连点头。
上过香之后去吃饭,这个就有点尴尬了,一群老爷子在场呢,他居然要坐在主位!甚至比亲叔叔王培学更尊贵的主位:“叔叔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王培学板起脸,“阆雅王家传长不传幼的规矩没变,你是长子长孙,这个位子只有你才能坐!叔叔不行你父亲不行,其他人更不行,坐下!上席!”
咳咳!最老的伯父捋着胡子,笑的那叫一个假,也难怪人家笑的不舒坦。刚刚说过了,这位伯父已经是八十四岁高龄,却要坐在下首陪客,陪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娃娃吃饭,这场面着实有点坑。
偏偏家族规矩在!以哲少的精明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族长之位似乎关系甚大,在场的各位小老头对自己很有敌意,无非是觊觎族长之位么。真的搞不懂族长之位有什么意义,但是既然回来了,王哲也就当仁不让!
二十四年的孤儿生活,让哲少很清楚一件事,天予弗取罪也!司马迁曾经说过:“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遭其殃。”该是自己的绝对不能谦让,不该是自己的,实在抢不到手再说!
如果没有这样的思想境界,恐怕十几年前他就饿死了,怎么还会活到现在?一念及此哲少站起身向周围团团一揖:“小子何德何能据此尊位?只是祖宗的规矩不能废,小哲也就冒天下之大不韪,谮越了!”
呃!王培学惊呆了,真的是惊呆了!按照哥哥给的资料显示,侄子还算是优秀,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优秀。已经不只是优秀了,更是霸气十足威风八面啊,稍一谦让就端坐不动,更是拿出祖宗的规矩说事,一边毫不客气一边却又不失礼数。
不知道是有人教他,还是彪呼呼的性格?或者说他天生就智商爆表,看出长房之位要旁落,才当仁不让接受了位子?如果是后者,王培学真的要三跪九叩告慰先祖,王家长房未来可期了呀!
堂屋里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簇拥着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吃饭,这画面着实太美不敢看啊!这顿饭是王哲吃的最艰难的一顿,需要看着别人咋吃他后发制人,幸好坚持下来了。
各种繁文缛礼之后跟着叔叔来到前面六层楼天台上,这里是附近的制高点,远处都是一片片的干枯的林木。林木掩映下有各式各样平房,再远一点才有楼房小区,可以看得出王家的宅子区域相当大。
站在这里被天台的寒风一吹真的是神清气爽,王哲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叔叔您是要告诉我,高处不胜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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