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本色

    
    莫老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我顿时全身石化，脑袋也一片空白，彻底短路了。
    半晌后，我才渐渐回过神，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似的，双腿骤然发软，一下坐在了凳子上，心里如同万马奔腾，脸上却面如死灰。
    莫老看了我一眼，脸上也露出复杂的表情，说道：“叶飞，我以为冰冰早就告诉你了，她没有告诉你，想必也是怕你接受不了。其实也没什么，学不学武，对你来说不是那么重要，而且武道一途，困难艰辛，学不成武，反倒是件好事。”
    莫老说这些，无非是想安慰我。
    学不学武都一样吗？
    当然不是，学不成武，我怎么找陈浩报仇？难道我所遭受的一切，都这样算了嘛？
    对我而言，这个消息等同于致命的打击，纵然满腔希望，也瞬间被扑灭了。良久后，我颤声问道：“莫老，如果我坚持练武呢？”
    “万万不可！你全身经脉伤及大半，若是强行练武，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莫老严肃地说，“叶飞，你还年轻，活着就是希望。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如果不是这次受伤，我想你将来也能成为鲜有的高手。人活一世，处处是磨难，有时候进一步万劫不复，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而且就算你学不成武，你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是兄弟盟的盟主，在这白水市，你依然有着超越同龄人的骄傲啊。”
    “莫老，如果活着连仇都报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压制住内心的烦躁，起身又说莫老，多谢你这些天以来的教导，可惜我给你丢脸了，是我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叶飞……”
    我没逗留，直接走了。
    坐进车里，我忍不住一声嘶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他妈不甘心！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不醒来，死在陈浩手里。
    忽然间，放佛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也失去了方向，轻生的念头闪过脑袋。
    忘了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到了市区，我犹如行尸走肉般游走街头，没有目的地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酒馆，喝着闷酒，只希望把自己灌醉，醒来后忘掉一切。
    期间柳冰打来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听，最后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又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喝酒。
    莫老应该把事情告诉柳冰了，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找我。
    柳冰过来的时候，满脸的焦急，而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喝酒为什么不叫我，你想醉，我陪你醉。”柳冰坐下来，酒馆里喝酒的器具是土碗，看着挺大，实际上装不下多少。
    柳冰倒满两个碗，端起来说：“喝啊，我陪你。”
    “不喝了，走吧。”我说。
    本来柳老已经同意我和柳冰的交往，我也满是自信，相信有朝一日，一定能凭自己的实力，让柳家上下心甘情愿地把柳冰交给我，可谁能想到，我却被陈浩打成重伤，等同于废人。
    现在的我，根本就不配柳冰爱我，我也没能力再说给她幸福。
    “为什么不喝，你不是想喝醉吗？”柳冰说。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柳冰，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现在就是废人，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
    “分手？！”柳冰用力放下土碗，冷冷地看着我说：“叶飞，你就这点出息嘛，一点小挫折就把你击倒了，亏我还以为你是很有能力的男人，算我看走眼了，分手是吧，好，现在就分手，从今以后谁都不认识谁！”
    柳冰的声音不小，顿时间，旁边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虽然嘴上说分手，可柳冰并没有走，气呼呼地瞪了眼偷看的人，娇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吵架嘛！”
    “算了，别理她，恐怕也喝多了。”
    “我没喝多！”柳冰蹭的一下站起来，我赶紧拉住她的手，朝旁边那人歉意地笑了下，“柳冰，你干嘛啊，冲别人发什么火。”
    柳冰猛地甩开我的手，说：“叶飞，我最瞧不起受一点打击就要死要活的男人，更受不了把感情的儿戏的人，你以为你主动提出分手，心里就能好受吗？我告诉你，你这是无能的表现，我柳冰的男人，不是无能之辈！你想堕落，我不拦你，随你怎么堕落！本小姐还不伺候了！”
    说完，柳冰转身就出去了，头都没有回。
    柳冰这一通骂，让我清醒了许多，想追上去道歉，可我出去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我苦涩一笑，正转身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叶飞。”
    我猛地转身看过去，果然就是婷姐。
    挤出一丝笑容说：“婷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婷姐打扮得特别漂亮，像花儿似的，美得让人惊艳。
    “今天刚回来，你怎么了，干嘛喝这么多酒？”婷姐笑着走过来，闻到我满身的酒气，就皱眉问道。
    我呵呵一笑，说没事，想喝酒了。
    “和柳小姐吵架了吧？我刚才看到她气冲冲地走了。”婷姐淡笑着，看到我脸色不对，话锋一转道：“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去医院看你，才知道你已经出院了。伤势恢复得怎么样，能喝酒，说明好得差不多了吧？”
    伤好得差不多了？
    提到这件事，我心里满满都是仇恨和苦涩，自嘲地笑了笑，说：“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是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