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抗拒的补习

    
    第二天清晨。
    也许是形成了习惯，天还没有完全亮沈屿琪就醒了过来。看见旁边的闹钟才六点钟，她蒙上被子，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睡醒了吗？”叶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有事儿吗？”沈屿琪皱着眉，半睁开眼。
    不是说好可以多睡两个小时吗，为什么还给人叫醒了，真想给他打出去。
    “快坐起来。”
    叶沣捞起沈屿琪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怎么了啊…”沈屿琪顺从的坐了起来。
    “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复习了什么内容吗？”叶沣尽量在保持理智。
    “啊？”沈屿琪迷迷糊糊的，以为又在梦里考试了，机械的背出了昨天复习的内容：
    “平型关大捷是我们抗日战争第一次取得胜利的战役，鼓舞了士气……”
    没等她背完，“监考老师”就打断了她：
    “对，现在你去阳台，把耳朵捂住，好好把这段内容背一遍…”叶沣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到底什么事啊？”
    沈屿琪疑惑不解，被叶沣半推半拉的弄进阳台。
    “听话，一会我来找你…”
    叶沣关上阳台的门，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还要捂上耳朵…？”
    沈屿琪原地疑惑，叶沣离开的非常匆忙。
    夏天的清晨还是有点凉的，天已经完全亮了，窗户开着个小缝，清新宜人的空气从小缝进来，让沈屿琪神清气爽，残存的睡意一点点被赶走。
    忽然，客厅传来了玻璃砸碎的声音，还不止一次，像是有人在打架，还有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叶沣！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沈屿琪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逐渐对上了一个人的脸。
    ——叶叔叔？
    她抓紧窗帘，感觉心脏突突直跳，客厅里的声音还没有小下来，又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抽泣声。她现在开始明白，叶沣为什么让她捂住耳朵，还让她来阳台了。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有人撞到了沈屿琪卧室的门，这声比刚才碎玻璃的声音还要大。
    ——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打架？
    沈屿琪打算报警，但是老人机在叶沣的房间充电。
    ——要不我出去阻止？
    叶沣会把她藏在阳台，一定是不想让她看到外面的场景，现在出去，他的尊严怎么办呢……
    纠结了很久，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很大的关门声响起，客厅又恢复了平静。
    沈屿琪战战兢兢的推开了卧室门，果然，客厅里一地的碎玻璃。
    叶沣揽着何萍的肩膀坐在沙发上，低声安慰着哭泣的何萍，开门声让他俩同时看向了沈屿琪的方向。
    “琪琪？”
    “何…何阿姨…对不起…我…我…”
    沈屿琪瞬间觉得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
    “没事…”何阿姨慌忙擦掉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吓到你吧？”
    何阿姨脸上还是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指痕，神情难掩尴尬，但是也想尽量让自己体面些。
    “阿姨…”
    沈屿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合适，走过去坐在了何阿姨身边。
    叶沣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比沈屿琪离家出走那次还要吓人，看的她手心冒汗。
    ——何阿姨居然在我家里被叶叔叔家暴了！！
    叶沣怕沈屿琪受到牵连，先把她藏到了阳台，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客厅，但还是晚了一步，让何萍结实的挨了一巴掌。
    沈屿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紧紧握住了何阿姨的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量，何萍仰头想控制眼泪回流，但是眼泪还是划过了脸庞。
    叶沣看到这一幕稍显吃惊，他了解妈妈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绪。
    这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叶沣起身去开门。
    看到来人，沈屿琪一脸惊讶：
    “何，何老师？”
    何安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把把怀里的果果放在沈屿琪怀里，蹲在何萍面前，皱眉查看何萍的情况。
    “老，老师，我不会哄孩子……”沈屿琪手足无措的抱着果果，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果倒也不认生，看着沈屿琪，挥着两个小手朝她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奶牙。
    果果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绑着两个粉色的蝴蝶结。身上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一身的奶香味。她还戴着婴儿款式的小银镯，小手挥舞起来，银镯上面的小铃铛发出“叮叮”的响声。她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白嫩嫩的脸蛋让沈屿琪忍不住想亲一口。
    ——何老师有个这么漂亮的孩子。
    何安是在沈屿琪高二的时候休产假回家了，高三回来继续带他们，班里的同学们都知道何老师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叶启程呢？”何安愤愤的问道。
    “被叶沣打跑了。”何萍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语气很平静。
    “这男的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行了，你学生还在这呢……”何萍揪了揪何安的衣服，提醒道。
    何安看向旁边慢慢和果果熟悉起来的沈屿琪，欣慰的笑了下：
    “叶沣，要不你带他俩出去玩会？”
    沈屿琪是赞成何安这个提议的，这个尴尬的场面，何老师在这陪着何阿姨确实是好，但是——
    “何老师，果果好像拉臭臭了……”
    换好新的尿不湿后，沈屿琪和叶沣找了个买菜的理由抱着果果出门了。
    “何老师和何阿姨认识呀？”
    “她是我小姨。”
    “啊？”沈屿琪愣了两秒“你小姨？”
    沈屿琪直觉得狗血。
    但是她发现叶沣并不意外，显然他一直都知道何安是自己的班主任。再想到之前，班里通知的事情叶沣每次都和神算子一样未卜先知，肯定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不得不感叹，这两姐妹可真会生啊……
    果果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叶沣更是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目光，
    “累不累，给我抱会吧。”
    叶沣接过果果，抱在怀里。
    果果已经会简单的说一些话，挥着小手叫叶沣：“勾勾，勾勾……”
    “哈哈哈，勾勾。”
    “果果，是哥哥，哥~哥。”叶沣温柔的纠正道。
    果果认真看着叶沣，像是听懂了一样，随后挥着小手学道：“勾勾！”
    叶沣被果果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在她圆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清晨的阳光正好，隐约能听到清晨的鸟叫。微风吹过，果果的镯子发出叮当的响声，她在哥哥的怀里，笑的开心，也探着小脑袋想在哥哥脸上亲一下。
    叶沣看着怀里的妹妹，同她一起笑着。
    沈屿琪想起他才刚刚目睹了妈妈被爸爸家暴，而现在的他和果果的互动，与刚才家中表情愠怒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沣正在被可爱的妹妹治愈。
    沈屿琪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菜市场
    叶沣去买菜，沈屿琪抱着果果跟在他后面。出门的时候顺便把何老师带来的腰凳也带了出来，沈屿琪抱着果果也轻松了些。
    “你想吃什么菜？”叶沣扭头问她。
    “买点西红柿？”
    沈屿琪拿起西红柿看了看，顺便也给果果看了看。
    “可以给果果做个西红柿炒鸡蛋。”
    “对呀，我们果果长牙牙了。”沈屿琪一边低头看着果果，一边捏着她的小手说道
    “你妈妈爱吃什么？”沈屿琪想到家里还有两个人呢。
    “她们肯定已经出去玩了。”叶沣又选了两个摸起来扎手的黄瓜。
    “出去玩？”
    沈屿琪疑惑，何阿姨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怎么还有心情出去玩。
    “对，每次她们都这样。”叶沣已经习以为常。
    每次经历过这样的事，何安都会狠狠请一次客，带着姐姐去烫头，洗澡，汗蒸，喝奶茶，逛街，看电影，吃饭。
    “小姨劝不了她，就带她出去玩，当散心。”
    沈屿琪明白那个劝肯定是劝离婚，想起刚才家里的场景，就能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两次了。
    “何阿姨听劝多好……”沈屿琪摸着果果的脸蛋，低头喃喃道。
    “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