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恒带着他的那两个随从, 先一步从望春楼离开了。
?m九、无花与小龙女起身相送的时候,被明恒给拦住了。
“不必送了,我在街上再转会儿,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无花他们就仅仅送到了大门口,目送着当今在前面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都已经快要入冬了,还在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摇晃着,在他扭头看向四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腻死人的笑容, 当真是端的好生一副浪荡贵公子的模样。
?m九微微偏过头去, 有些不忍直视。
他同当今一起长大, 他是个什么性子, 宫九一清二楚。
打小,明恒就是那副促狭与懒散的样子。宫九小的时候在上书房跟着宗室子弟们一同读书的时候, 因为数不清数,也不怎么识路,就算他身为皇上嫡亲的侄儿, 也被欺负的很惨。而那时候的明恒, 因着身份地位尊贵, 有太傅在御书房单独教导。
不过,偶然一天, 明恒兴起去了上书房, 恰好撞见了几个年纪大点的正在欺负那时候虚岁只有五岁的宫九。结果显而易见, 那几个一直欺负他的人被明恒狠狠收拾了一番,他们家的大人也被当时的皇上在朝堂上狠狠训斥了几句。自那以后,宫九就对这个不会欺负他还会为他出头的堂兄很是亲近,整日里跟在明恒的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
明恒自小就爱打趣或者作弄于他,总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千方百计让他去做些引人发笑或者啼笑皆非的事情。宫九那时候傻乎乎的,明恒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也干下了很多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抽死那时候的自己的事情。
但是,却也因此落下了不少隐形的好处。就比如说,明恒在整个明氏宗族中最信赖也最放心的就是宫九了。
......
宫九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小龙女。
小龙女吃的有些撑了,捧着肚子,正在和无花低声说着话,看样子是说到了开心的地方,小龙女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带上了浅浅的微笑。
无花也是一副温柔的模样,眼神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似的。
宫九最最见不得他们两个这副腻歪的样子,他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咳嗽声,还故意将自己的脸憋得红了一些,做出了一副因为咳嗽而气短的模样。
如此大的响声,无花与小龙女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小龙女经过了这大半年来的相处,再加上宫九真心实意的将她小心翼翼地捧到手心上的疼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宫九不遗余力的温情攻势下,是块石头也都要被捂热了!
所以小龙女对着他的态度也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在宫九有任何不舒服的时候,小龙女会关心他,就如同当下这般场景,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哥哥,怎么了,可是上次的风寒还没有好?”
小龙女的神色中的担忧很明显,她急急走到了宫九的身边,扶着他的胳膊,关切的说。
宫九见小龙女的注意力成功被自己吸引过来了,他向无花抛去了一个得意万分的眼神,就虚弱地倚在小龙女递过来的胳膊上。
“哥哥没事,可能是刚刚见了点冷风,嗓子稍稍有些不适罢了!妹妹不必担心,等会儿,哥哥回府里了,喝完姜汤就好了!”
无花对于宫九这种装腔作势的姿态已经见惯不惯了,刚刚那个眼神权当没有看见,无花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今日新穿的一双蓝色缎面绣着祥云的马靴,那上面的纹路他似乎很有兴趣,一直在细细地看。
宫九觉得没意思了,唤了身边的随从。
“云飞,去叫马车过来,我们回府。”
随从得令立马去了,没过多久,停在望春楼后的太平王府的马车就被车夫赶了过来。
车夫将马车停在宫九面前,从车辕上跳下来,将小凳子摆好,恭敬地在一旁弯腰站着,等着宫九他们上车。
宫九先是搀着小龙女,看着她稳稳当当地踩上凳子,又踩着车辕从车门进去了之后,他才轻轻一跃,往车内钻了进去。
无花等着这两人都进去了以后,他才上了马车,进去了。
进去之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暖烘烘地热气,无花觉得自己刚刚在外面冷了一会儿的身体都舒展开来了。
马车里面铺上了厚厚的垫子,空间也很大,入眼马车里放了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壶茶,茶壶嘴还冒着热气,旁边放了一个点心盒子,小龙女已经打开了点心盒子,拿起了一块金丝卷正往嘴里送。
无花看见刚刚肚子还涨的不行的小龙女,这会儿又开始吃了起来,他摇头失笑,在小龙女身旁坐了下来,拎起茶壶给小龙女倒上了一杯热茶,化化那金丝卷的甜腻。
马车哒哒哒地走在平坦的大道上,很平稳,人坐在里面丝毫都感觉不到马车在前进。
望春楼距离太平王府本就不远,坐马车回去就更快了。
到了王府大门口,下了车后,宫九说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就先去了书房,也让晚饭的时候不必等他一起吃了。
无花送了小龙女回去她的院子后,那两位嬷嬷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了无花,她们本能的流露出一丝惧怕之意,身体还有些发抖,但是不愧是在前朝后宫中生存过的人,她们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害怕之意,走到小龙女面前。
“郡主,您回来了,快随老奴回去换了衣衫吧,今日天寒地冻的,当心着了凉。小厨房的炉子上一直温着姜汤,老奴一会儿端过来,郡主喝了吧!还有,今日的药,郡主还没吃呢,一会儿顺便一起吃了,可好?”
两位嬷嬷左右夹着小龙女,边拥着她向前走,边说。
无花站在院门口没有进去,待他看到小龙女进了房间后,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不过,没在院中待多久,无花就在自己房间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
“申时,望春楼二楼包厢!静候公子!”
……
时辰尚早,还不急,无花便就先去了隔壁杨过哪里打发一下时间。
果不其然,杨过那边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宋甜儿当然也在。
这两人每日里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的黏在一起,也不知腻不腻的慌!
若是陆小凤在这儿知道无花此时所想的话,定会打趣他,说他见不得别人一对小情人在一块,赤/裸/裸地嫉妒了,这语气里面的酸意呦,比那陈年老醋还酸。
诚然,无花有些嫉妒杨过和宋甜儿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但是要他与小龙女做到杨过这般,也是不大可能的,他与小龙女都不是这般腻歪的性子。
见着人家有情人在一起,无花也不好打扰了,只得又默默地退了出来。
反正已经跨出了房门,他也不想再回去了,索性干脆直接出门就好了。
况且这个时辰,也是小龙女被嬷嬷们压着学习中馈的时候,她结束课程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晚饭的时候了,到时候他也该回来了,晚饭还是可以一同吃的。
无花就这样干脆利落的出了门,因着是王府的客人,宫九也没有特别交代过要时刻注意无花的行踪,所以下人们也就当他是出门逛逛而已。
望春楼不算远,这会儿还早,倒不如在周边看看。
因为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乌云密布,感觉一场雨就要下来了。所以,大街上这会儿是没有什么人的,除了那些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摊贩们。
往来的行人也都神色匆匆,极其不耐地在赶路。
无花觉得这街头也没什么看头,距离申时还有小半个时辰,这会儿去望春楼,倒也不算太早。
……
到了望春楼后,无花在大堂的角落中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了。
叫了店中的小二过来,让他上一壶清茶和几碟点心过来。
东西来的很快,无花给自己倒了一杯泛着浓浓热气的清茶,看着那雾气一点一点上升,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无花低垂下眼眸,隔着茶杯散发出来的热气,正好掩盖住了他眼中纷杂的情绪。
约他在这里见面的人,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可是能故弄玄虚的,怕也就是……
而且,见他,所为的无外乎就是为了那几件事罢了!
无花望着眼前雾气越来越稀薄的茶杯,伸出骨节分明又格外修长的手,端起了那杯已经变得温凉的茶水,缓缓地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似乎是在发呆,但是其中时不时闪过的一丝精光又说明了他没有彻底地在发呆。
刚刚进门的时候,无花就看见了三三两两落座在大堂中的白衣人,他们身上的白衣同早上见到的白云城的那些人所穿的衣物一模一样,想来也是白云城的人。只不过,却没有见到叶孤城的人影!
无花静静地喝完杯中的茶水,将茶杯放下之后,再次唤来小二,结了帐,就直直往楼上走去。
刚上了楼梯,无花就被人拦住了。
“是无花公子吧!”
面前是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青年,像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他拦住无花的手上的老茧又说明了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无花微微一点,点头称:“是,在下无花!”
“那好,请公子随我来!”
那人得到确切答案后,就侧身走在前方为无花引路,中途还时不时地扭头看看无花,以确保他跟了上来。
虽说是那封信上说,在望春楼的包厢中,也没有具体指哪一间包厢。但是,这替无花引路的人,带着他七扭八拐地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座独立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无花公子,这里就是了,请进!”
那引路人,推开了院门,站在门边,做出请进的姿态,如是说到。
无花冲着他点了点头后,就提步跨了进去,进去了之后,他身后的院门也就缓缓地关上了。
院中没有什么假山之类的来装饰,正对着院门的只是一间屋子,一间不大的屋子,别的再就没有了。所以,整座院子都很空旷。
无花又向前走了几步,立在空旷的院子中间,静静地等着。
等了许久,他正对着的房门中就传来了一道威严而又年轻的声音。
“进来吧!”
无花闻声向前,推门而入。
门内是一道站得笔直的还有些清瘦的背影,他双手背在身后,立于一张大周国的地图前,沉默地欣赏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再次开口:“坐下吧!”
无花也就刚刚进门稍稍看了一眼屋内的景象,除了他侧面的那张桌子,还有挂在墙上的那副地图外,这间屋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在听到那人再一次开口了,无花半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多谢圣上赐座,但哪有圣上立着,小人坐着的道理,小人不敢!望圣上恕罪!”
那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无花。果不其然,这人就是今早见过的当今圣上,明恒。
只不过,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要私下里见无花,还在如此隐蔽的地方。
明恒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猛烈的威慑力,他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的无花,开口就是:“大胆,朕的命令,岂是尔等一届小民能违逆的!”
无花知晓,这是明恒在给他一个下马威,也是要让他充分见识皇权究竟是何物。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跪下了,立马认罪:“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虽是告了罪,但却分毫不提是认什么罪。
但无花知道,只有他有任何动作,或者不那么顺皇帝的心,这周围隐匿着的大内高手们,就会出现将他绞杀在此。
遇上这么多人,即便是无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活着走出这道院门。
况且,他还想知道,这皇帝究竟意欲何为,是否同他所猜测的一样?
皇帝也没有让无花久跪,他走上前来,弯下腰,亲手将无花从地上搀起来,面带真切的笑容,仿佛同刚刚那个一脸威严地天子不是一人一般。
“无花少侠何罪之有啊,是朕马虎了,是朕马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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