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羽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停下来。
王世仁松了口气,后背上的冷汗将他的丝绸衣衫都渗透了。
“王爷有何要求,只要王家能办到的都可以。只求王爷放过我王家一家老小。”
李乾羽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早认怂哪来这么多事儿。行了,我们进去谈谈。”
王世仁一阵气结,心道:特么老子只是想给你个下马威,好让朝廷知道世家也不是吃素的。正常套路就应该是这样,然后大家一起坐下来谈判。就你这个二愣子才会特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看着被李乾羽和玄甲军肆虐后的王家堡,王世仁的心中有苦说不出。是后悔,也是心烦。是后怕,也是心惊。
王家私兵看到自家老爷一家人都被抓了,也就没了反抗的心思。
火成昌迅速将他们缴械,之后又逼问王家管家:“都尉严熙焕大人被你们弄哪去了?”
王家管家苦着一张脸看向自家老爷,王世仁跟在李乾羽的身后,看到王家管家的表情之后,强忍着烦躁的内心,挥手说道:“去将严大人请出来吧。”
“是。大人,请跟我来。”
火成昌冷哼一声,将刀从王家管家的脖子上拿开,而后随着管家离去。
走入大宅,只见宅子内一片狼藉。显然是被那玄甲军和府兵给祸害的。
进了迎客厅,里面一件完好的家饰都没有,道道刀痕合着血迹流淌在院内。地面上还躺着一些王家的护院兵丁。
王世仁看到这个场景,心中悲愤的同时,也放下了原本的骄傲。
作为世家家主,王世仁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可是今天却被李乾羽的一通乱锤,砸了个粉碎。
“这帮小子,也不知道留点手。”
同样看到满地狼藉的李乾羽故意这说。
听得王世仁zui角一阵抽搐。
好不容易寻了一把椅子,李乾羽将趴在上面的尸体扔到一边,也不管上面的血迹,直接坐了上去。
王世仁是个体面的人,当然不会像李乾羽那般粗鲁。而且在这个时间,在李乾羽面前,也没有他坐下的份。
李乾羽看着脸色不佳的王世仁,心中微微不屑,但还是开口说道:“第一点,你给我把名字改了。第二点,王家所有私兵从此以后归我了。第三点,辎重,我要原来的十倍。第四点,王家堡以后就是府兵兵营了。”
“这不可能。前面三个都可以,但是第四点,万万不可。王家堡乃是我王家祖宅,先祖也都供奉与此。”
听到李乾羽的条件之后,王世仁直接当场拒绝。
李乾羽zui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我只是在通知你,你照做便是。否则,你王家一家老小……。”
王世仁这个时候反而硬气起来,说道:“你想杀就杀吧。祖宅乃是我王家根基,绝不会相让。”
李乾羽嘿嘿笑道:“这么说,你们王家是想和朝廷干到底了?”
王世仁目光一动,平静的说道:“我们王家自然不想跟朝廷作对,但是朝廷要是想绝了我王家的根,那王家只能抗争。”
李乾羽不置可否,轻声说道:“世家果然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啊。”
王世仁一愣,不明白李乾羽为何会这么说,拱手问道:“王爷有何见教?”
“把王家宗祠迁移到太原城中,就是向朝廷表明,你王家愿以朝廷为首。作为第一个向朝廷俯首的世家,朝廷又岂会亏待了你们?”
王世仁不屑的说道:“朝廷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善待又能如何善待?”
李乾羽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还是没有看明白。如果世家真的顽抗,那朝廷才会真的发财了呢。”
“什么意思?”
“你说,如果朝廷如果联合那些小世家,将你们五姓七望抄家灭族。那么,朝廷和这些小世家,会得到多少钱?”
“那也要朝廷能联合得了才行。”
“哈哈哈哈,五姓七望一直以来为了维护自身地位,对那些中小世家无限打压,你觉得,现在有了将你们推翻的机会,他们会不下手?别忘了,你也是世家家主,世家是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话,王世仁心中不由得一凉。
他的王家就是世间最大的世家之一,世家之间只谈利益。如果自己是小世家,现在得到一个上位的机会,那么自己也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但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服软了,那么王家损失的利益也将会变得很多,所以还是需要争取一下。
于是王世仁开口说道:“虽然王爷言之有理,但世家最重要的是人。中小世家哪怕真的有侵吞五姓七望的意图,也没有那么多人手来接受我们的产业。”
“哈哈哈,愚蠢。”
李乾羽大笑了一声,而后脸色变得冷峻起来。
“你以为你们五姓七望的产业很好吗?你知道你们五姓七望到底为什么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吗?”
“因为我们富可敌国?”
“不,因为你们阻挡了国家的发展。”
李乾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世仁面前,低头怒道:“每一次有新的赚钱方法出现,你们五姓七望就会威逼利诱,得到这个方法。而你们从来都不自己创新。一直掠夺着他人的成果。”
“有多少人才,明明创造了那么多有用的东西,最后却都被你们侵吞了?然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王世仁不以为然,并不认为他们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五姓七望,鼠目寸光。就没想过,如果大唐百姓富裕了,你们也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吗?”
“如果大唐强盛了,丝绸之路还会在突厥的手上吗?丝绸之路上获得的财富,难道就比不上你们剥削百姓来的多吗?”
“如果大唐版图扩大了,你们做生意的买家就会变多,赚到的钱就会更多。这些你们都看不明白吗?”
“不,你们看的明白。但是你们不想这样。”
王世仁一愣,心中不由得开始往这方面思考起来。
李乾羽冷哼一声说道:“因为你们怕了。你们怕大唐强大了,朝廷就可以将你们随意拿捏;你们怕丝绸之路开了,争不过那些中小世家;你们怕大唐版图扩大了,就会有新的大世家出现,威胁了你们的地位。”
王世仁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到这里,李乾羽内心的戾气再次升腾。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但这一幕落在王世仁的眼里,就变成了不满。心惊胆战之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权衡起来。
感觉到戾气升起,李乾羽知道,此时如果不发泄一下,很可能会让自己失去理智。
于是直接将手边大锤拿起,对着旁边的承重柱就是一锤。
口中还骂道:“五姓七望,如此愚蠢,如此胆小。实乃世间毒瘤。”
“轰隆隆~!”
承重柱被砸断,房屋颤颤巍巍地倒下一半。
烟尘扑面而来。王世仁根本不敢躲闪,生怕自己一动,就惹来李乾羽的大锤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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