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修炼，揉毛团

    
    在等待老余醒来期间, 殷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办个自己的集市。
    场地的话，香云城应该不错，仙盟可以在人类城镇办集市他们当然也可以在得过他们恩惠的城镇办集市。只要给足够多的好处, 要黄老爷和香云城的居民同意绝对没问题。
    管理人员的话, 他们并不能指挥香云城的人类，恐怕只能让清溪峰下的凡人来担任了。正统修士为了不被天道针对绝对不会伤害凡人，她再提供些灵器帮助他们管理就好了。
    但这么一来就只能允许正统修士和他们信得过的妖修过来了，这要筛选进入人员的修炼派别就又是个问题了。模仿人皇和仙盟用玉牌辨别身份的方法对他们的财力来说又压力太大了，更何况他们人手是明显不够的。
    想着这些，殷羽敲着自己脑袋, 就觉得头大, 为什么办个集市就那么难啊？
    “你又在一个人闷着想问题了吧。”苏朗宵见殷羽停止敲脑门了，就继续帮她敲了回去，“如果是集市的事情不和别人商量是没有用的。”
    “那我和你商量能行吗？你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这么俗气的事你搞得定吗？”殷羽还不忘吐槽一下苏朗宵。
    “又没说只和我一个人商量, 人多些总是办法多些的。而且现在老余也醒了，竹颉那边也派了代表, 听完他的话，我们就一起想想怎么办好那个集市怎么样？”
    “他醒了啊！我们快去看看吧！”殷羽瞬间把集市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化成烟雾朝着老余休息的地方飘去。
    “你呀。”苏朗宵哭笑不得，追上殷羽提醒她，“别太激动了, 小心又把人家给吓坏了。”
    来到老余所住的地方, 狻猊和竹爷派来的熊猫已经守在那里了, 都没有直接问话而是等着殷羽过来。
    村庄里的其他人都刻意避让了，就算这些妖怪对他们来说早就熟悉了，他们还是明白这种情况最好离远一些的。
    殷羽和苏朗宵到达后，老余叹了口气，“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么大架势。我原本就是一个铸剑师，还只是为凡人铸剑的那种，就算确实和人皇的人有接触，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经过了休息之后，老余说话顺利了很多，已经基本不结巴了，只是嗓音很沙哑，要听懂还是没问题的。
    “没关系，知道多少说多少吧。我们也只是想从你这里找些突破点，没准那些在你看来无关紧要的事可能对我们非常重要呢。”殷羽尽可能让语气放平和，不让老余紧张。
    苏朗宵也微微颔首，他早就在启动法术读取老余的思想，就算对方是一向老实的老余，他也不能允许欺骗殷羽。
    “我本来是个铸剑师，有些手艺和名气，十二年前大兴皇帝手下的人就来招揽了。这种事对我们凡人来说绝对是光宗耀祖的，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见殷羽点了点头，老余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一去他们就赏了我不少金银和这个符咒，说是用来护身的。”
    “你就没有试着验证这东西有没有用吗？”
    “试过的，拿针刺自己之类的小伤没有用，但是有一次我在融化一种之前没见过的金属时不小心失误，差点被烫坏手，这东西就救过我一命，让我仅仅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连疤都没有留。从此我就相信了这些，觉得更应该对皇帝尽忠。”
    苏朗宵用手指敲敲椅子，“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想要摆脱这个符咒了呢？”
    “等我慢慢说……”老余舌头又有些打结了，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皇帝的手下经常给我一些我之前没见过的矿石，让我熔炼。而我在突破了很多难关之后也确实掌握了处理各种矿石的能力，然后他们才让我按他们的要求打造武器，这个过程里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殷羽竖着耳朵听着。
    “打造过程中也送来了一些材料给我处理，送来的材料越来越奇怪了，似乎很多并不是矿石。更重要的是我打造的武器他们并不怎么在乎，很少有人来问进度，特意乱来自由发挥也不会有人指责什么，他们好像根本不关心我打造的武器，反而更欢心我处理那些矿石的进度，这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他们送来的材料是什么。”
    “有些什么材料？”
    “说不出来。”老余摇摇头，“那些材料我认不出来，但我可以肯定不是矿石。我有偷偷观察过他们运送材料的过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又特意打探了一下，结果发现……”
    “发现了什么？”
    “那些材料来源于他们所说的妖物，我还见到了他们抓来的好像是妖怪的动物，他们好像并没有刻意隐瞒我。我觉得内心有点受不了，我也不是对动物那么有怜悯心的人，只是当时那个动物的眼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有智慧没有感情的动物，太……太像人了。”
    果然，听到这里，殷羽心里凉了半截。人皇那边的人确实有对妖怪下手，还是专门为了获取材料，看样子他们和人皇友好谈判的概率也极小。
    “你没有被发现吗？”
    “被发现了，不过我没有说什么他们也没在意我。但那之后的有天来了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问我愿不愿意去她那里协助他们打造一件武器，到她那里之后我看到他们正在杀一些小妖怪取他们的器官打造武器，有的还会口出人言向我们求饶，我受不了打算离开，那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符咒有问题。”
    “你的行为受阻了吗？”
    老余点点头，“一旦起了走的念头，这个符咒就会让我像被火烧一样痛，在心里骂大兴皇帝和他的手下会痛得更加厉害。那个女人有来警告我，说我想什么做什么上面都会通过符咒传递给上面，想想就会很痛苦如果真的做了恐怕就会死掉了。”
    “怎么这样！”殷羽很是愤怒，这比直接操控他们的行为还要恶劣，不仅仅是行为，连思想里都不允许有和他们的利益相违背的内容，让被刻上符咒的人清醒着成为傀儡，这种痛苦太可怕了。
    “所以我之前没能完全摆脱控制的时候连说出这些的都不可以，现在彻底摆脱了真是太好了。”老余微笑着摸着自己的脖子，如释重负之后他的表情也丰富多了。
    苏朗宵看了眼殷羽又看看一言不发的狻猊和熊猫，见他们都在想问题，就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老余，你有在他们抓的那些妖怪里看到狐狸吗？”
    老余愣了一会儿，这短短几秒钟，殷羽和苏朗宵都屏住了呼吸，直到老余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吗？”这回换苏朗宵不冷静了，直直冲到老余面前，妖力爆发而出，被殷羽一把拉住胳膊注入了她温和的妖力才又恢复了平常淡然好冷的模样，也阻止了老余被他吓到。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怎么接触到妖怪，记不住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好像什么妖怪都有。”
    “这种事……这种事……”苏朗宵捏着拳头，下一句话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你是想说为什么这种事那么早之前就发生了，幻月山却在得知你醒来之后闭口不提对吗？”狻猊终于开口了，看样子他把之前的对话都听进了心里。
    “幻月山果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殷羽也这么觉得，原本计划好的幻月山之旅恐怕也没法愉快地去了。
    “老余，我还有话要问。”殷羽又想到了什么，“你说你的思想行为都被监视，那你是怎么做到烫坏自己脖子上的皮肤的？”
    老余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本来答应过那个人不说出口的，不过现在说了也没什么。是有人帮了我，除了知道他年岁不大之外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他说他暂时切断了符咒和主人的联系，要我烧坏符咒去找少主，说就算不能助他成事也可以遇上贵人。”
    殷羽他们早就看出老余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他也已经精疲力竭必须再次休息。他们也没在多打扰，留下了些常用的药草，还拜托村里人照顾他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苏朗宵一直抓着殷羽的手，他的修为让他不会因为随便流汗，但殷羽却能感受到他手上混乱的妖力，只好尽力调和，她也明白就算是苏朗宵这样的大妖气息混乱也会出事的。
    “多谢，我明明都活了那么多年了，还这么不成熟遇到族人受难的事就没法冷静。”苏朗宵反过来抚摸着殷羽的手，让她别为自己太担心。
    “见族人受难还能完全保持冷静那不是成熟，是漠然和无奈，那不是强大的妖该有的特征。我觉得我们就应该该开心时开心该伤感时伤感，只要关键时刻决策正确就好了。”
    苏朗宵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知道把殷羽的手捏的更紧了。狻猊却忍不住笑了，“小丫头修为和阅历都这么点说起大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真是为苏朗宵的未来担忧啊。”
    “你在说什么呢！”殷羽确实没完全明白狻猊的意思，但就是莫名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对劲。
    “他那是羡慕嫉妒了，他连未来可以天天训他的人都没有。”苏朗宵无视了狻猊的无语，拉着殷羽朝着洞府走去，“以后还有不少问题要解决的，还请我们的殷羽先生多多教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