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刚到家，还没进家门，我的电话就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女儿的班主任纪老师打来的，我赶紧打开房门进去接听。
    “喂，舒老师，你好！”纪老师的语气格外严肃，“你知道这几次你女儿的考试成绩了吗？”
    我顿时心一阵慌乱，自正月以来一直忙于各种事情，居然把管教女儿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忘掉了，惭愧地应道：“纪老师，真对不起！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关心女儿的学习情况，肯定考得很差了。我这个当爸爸的有错啊！”
    “舒馨慈以前的成绩是忽高忽低，可是这几次就像现在的股市一样一个劲地低迷，不见上扬。马上就要中考了，如果你再不好好去抓她，按这个趋势下去，考起高中恐怕都成问题了。”
    “谢谢纪老师提醒，今后我一定会去严格管教她，督促她端正学习态度，引导她全力以赴去应对升学考试的。”我赶忙对老师做出许诺，免得老师对她失去信心而放弃管理。孩子不听话，急死大人了。
    “你现在去抓她，就抓住了她的一辈子。要是此时不抓，就极可能贻误了她一辈子。”纪老师语重心长。
    “纪老师，您说得太对了。我马上就去学校找她谈心，了解她退步的原因。一定全力配合老师工作，将孩子的成绩提上去。”对于如此负责任的老师，我充满敬意。
    “好的，教育女孩子，家长的态度务必温和，千万不能粗暴。你也是一个老师，就不要我多说了吧。”纪老师教育学生真是严慈相济，让人佩服。
    “会的，我一定会按老师的要求来教的。”我赶忙回答。
    “嗯，你女儿的潜力很大，希望你能尽快教育好她。就这样了，再见吧！”纪老师像是在鼓励我对女儿要有信心。
    “谢谢老师对我女儿的细致关怀，我一定管教好她的。老师，再见！”我一说完老师就挂断电话。
    离下晚自修的时间快到了，我得立刻赶到学校去拦住女儿做思想工作。
    幸好，我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没下课。为了能直接截住女儿，我还是和保安打了招呼走进校园到教室门口去守她。
    没多久，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从各个教室鱼贯而出，真有蜂群倾巢出动的气势，蔚为壮观。由此，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做父母的再怎么疼爱孩子，你的孩子在人群中也只是普通的一分子，千万不能因为过分溺爱使TA产生虚幻的娇贵情绪，也不能因为过分的漠视使TA得不到应有的温暖关怀以致感觉被抛弃而自暴自弃。教育要恰当，关怀要适度，正如孔子所言不偏不倚，方能中正。
    一看到女儿出来，我立刻喊了一声：“舒馨慈，爸爸在这。”女儿站在教室门口一侧四处张望，我迂回穿过人流走到她身边：“宝贝，爸爸在这。”
    女儿从人影中认出了我，叫了声“爸”，也起步走向我。父女俩走到一起，我就牵着她的手向楼下走去，然后骑着车带她去肯德基吃汉堡包。
    到了肯德基店，我们父女俩挑了一处偏冷的座位坐下。给女儿点了一份汉堡包外带一瓶果汁。我则要了一杯牛奶，两人边吃边聊。
    我问她最近都在忙什么？所做的事情是否对学习有帮助？女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我再问她，成绩不好意味着什么吗？她低着头说知道就是考不起高中上不了大学，说完依旧高兴地享用她喜欢的美食。
    孩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感到震怒了，但是不能发作，一发作女儿以后连见都不会见我了，必须克制压制要冒出的火苗，亲切地问：“馨慈，我知道这几次的成绩不是你真正的水平，你真正的实力没有发挥出来。学习劲头如此低迷，有没有同学骂过你或者讽刺过你？”
    她咬着汉堡包摇了摇头。
    “你那边的家人有没有说过你什么？”我继续追问。
    她吸着果汁又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一头雾水，“每个人都巴不得自己越来越好，你应该也一样。难道你不喜欢读书，要彻底放弃，另有打算吗？”
    女儿停下吃喝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学校有几个老师多次跟我妈说，说你在和一个女孩谈恋爱，太风流了，如果没有这个女孩，你可能就会和我妈重合。有了这个女孩，你就什么都不要了，不然你不会一直不管我。”说完，眼眶里还噙着泪水。我抽出几张纸巾给她递过去。女儿接过纸巾轻拭了几下眼角。我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
    “馨慈啊，爸爸这么久没去看你是事实，但并代表我不管你，而是事情太多了，一时忘了。至于和什么女孩谈恋爱，这事纯属虚构，最多只是有个女性朋友罢了。假如真在谈恋爱，这也是正常的，算不得风流。你想我们几个再在一起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纵使人生可以再来一遍，也绝不会有第二次的。你不希望我孤独终老吧？如果我总是一个人，等你长大了，你有时间照顾我吗？”我恳切地说。
    “当然不希望你孤独终老，希望你有人陪伴每天都开心。”女儿边吃边说。
    “你可知道，只有你变好了，我才会真正开心。你现在成绩不理想，我怎么开心得起来？要知道，一个人以不同的学历进入社会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学历越高进入社会的初始地位也会越高。就拿爸爸打比方吧，爸爸当年是师范毕业，直接分在乡村小学教书；如果是大专毕业，就会直接分在乡镇中学任教；要是本科学历，会直接分在县城高中或者更大的城市里教中学。但是，进入社会后，小学老师要进城去教中学所付出的努力比起学校考分进位来就要难上千百倍。学校与社会的关系就好比地图与实际的关系，在学校考试从1000位进到400位，就相当于从专科升到本科了，实际待遇就由农村调到了城市；但是如果你不努力，以1000位的成绩取得专科学历，毕业后分在乡镇中学执教，那么要进城市任教可能就要在那里呆上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希望。现在的中考，三年后的高考，会直接影响人的一生。你明白么？”为了让女儿听明白，我一句一句慢慢地说，见她点头了，我才说下一句。
    “爸爸的意思就是在学校前进一小步，其实就等于在社会上前进一大步，对么？”女儿完全领悟到了我说话的意思。
    “大概是那样的。那么，你还会不认真吗？”我看着女儿有些惭愧的表情继续开导，“学习完全是自己的事情，爸爸又不可能去代替你考试，所以成绩没进步不能怪到爸爸头上。虽说成年之前的经历是父母造就的，但是努力拼搏还是要靠自己的。只有从小就刻苦上进，长大了才会拥有掌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权。”
    “爸，我今后再也不会贪玩没有上进心了。我明白了现在懒惰以后的日子就会艰难，现在勤奋以后的生活就会轻松。”女儿好像已经懂得了勤奋刻苦的意义了。
    “那就好。爸爸以后争取每个周末都去看你。你是爸爸的宝贝，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我捏着女儿的鼻子亲昵地说。
    “爸，和你交往的那个女孩漂亮吗？”女儿笑着故意逗我。
    “鬼Y头，你这是要试探爸爸么？朋友不在乎长相的，只在乎品行、志趣、胸怀和见识。”我想打马虎眼。
    女儿笑着责怪道：“爸爸，你也有不诚实的时候。”
    “爸爸哪里不诚实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当说则说，不当说则不必说。”我搬出了孔夫子的话来自辩。
    然后父女俩聊了一些学校里的趣事，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爸爸，我吃完了，可以走吗？”女儿一手抽出几张餐巾纸一手拿起没有喝完的果汁说道。
    我抓起牛奶一口气吸干，伸手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说：“咱们走吧。”一起身将纸团丢随手进了垃圾桶。
    我骑车将女儿送到她的住处附近，看着女儿走出了视线才掉头离开。
    女儿现在调整心态，懂得自我奋斗了，作为爸爸的我心里很是高兴。但是想到自己学校里的老师居然把我和小乔恋爱的事情告诉给我的孩子听，我真想不到他们还有什么不会用的计策了。
    这应该是有人指使才对，损人不利己的事只有那个无赖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