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会询问,赵荭并不意外,沈老早已提前传信过来。
倒是陌生人打听自己,无非是有所求或者有所贪念,迟早会露面的,倒是不用浪费脑细胞去猜测。
“不用管这些,眼下重要的是先去一趟女牢,事情办完了你好早些回家,要不然你婆婆和你男人该担心了。周杨恢复的很好,最近也是关键期,你回去跟着一起照看,我也放心些。”赵荭道。
“那你不回去吗?”周杏花问道。
赵荭摇头,道:“我暂时不能走,这边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啥时候能回去不大好说。这个时候了,你回去也不方便,正好咱们去牢里走一圈,再去逛逛街,明儿给你租辆马车,你也帮我捎回些东西。”
“租马车多贵啊!我搭车回去就成,要不是怕东西多,我走着回去都成,你赚钱多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即将要亲手给闺女报仇,周杏花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又开始替赵荭心疼银子了。
赵荭好笑,却还是说道:“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过的好些,为了点小钱累垮了自己的身子,光是吃药就得花不少银子。再说了,家里那么多事都能赚钱,你在路上耽搁一天,就等于扔一天的银子,你舍得?”
“……”周杏花无法反驳,但她心疼银子是真的。
两人出门去,在去大牢的路上,赵荭问了周火那边的进展,得知周火竟然真的找到大买家,赵荭对周火又高看了一眼。
这是个有出息的娃儿,够闯荡!
不过周火在案子结束后,便已经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倒是跟赵荭错开了,具体的事情周杏花也没心思问,赵荭也只能等回家后才知晓了。
再次来到女牢,不仅仅是赵荭,就连周杏花也是狱卒的熟脸了,收了银钱都没多问便给她们开了门,拿着赵荭在路上买的熟肉去喝小酒了,连一句规矩的话都没提醒。
“赵荭,你是来救我的是吧?”
见到赵荭,赵大梅立即扑到栅栏边,大喊道:“我是被冤枉的,杨霜都认罪了,是这个周杏花不安好心,她想坏了咱们赵家女的名声,你可不能着了她的道啊!”
赵大梅喊得很大声,狠狠的剜了周杏花一眼,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想要扯赵荭的衣袖。
“没人告诉你,那个人证是我的人吧?”赵荭站定在赵大梅够不到的地方,无视她惊慌的眼神,冷冰冰的说道:“要不是我的人跟着你们,周杨或许就真的遭了你们的毒手,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你们的报应。”
周杏花把手里的药洒向赵大梅,随着赵荭往后退了几步。
同在一个牢房里的杨霜发现不对劲儿,想要捂住口鼻却已经来不及,已经吸进去了药粉。
“你们想干啥?”
“杀人了!杀……呃!”
杨霜想要喊狱卒过来保护她,却发现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赵荭要的可不止杨霜说不出来话,一枚绣花针被她掷了过去,堪堪刺破了杨霜一点皮肉。
杨霜惊恐的抬头望向赵荭,却见赵荭冷笑道:“和林德一样的情况,不过这个剂量高一些,你的后半辈子是无法自理了。”
缓缓跌倒在地,杨霜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说不出口,像是破布一样的瘫软在地。
而赵大梅则是跌坐在地上,生怕赵荭对她也下死手。
“看在同族的份儿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小闺女与人私奔,是不可能招赘了。若是那少年有责任心,还能待她好些,否则奔者为妾啊。”赵荭故意用嘲弄的语气说了一句,便叫上周杏花往出走。
这监牢太过晦气,赵荭可不想在这里久留,会影响运势的。
两人在街上逛了好一会,赵荭采买了不少东西,多是补品一类的,这才与平复好心情的周杏花说话。
“赵大梅小闺女的事,是我安排的。不过那闺女倒是个本分又能吃苦的,所以我不会去害她,日子能过成啥样就看她自己了。”赵荭说道。
“谢谢。”周杏花和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赵荭会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周杨报仇。
否则以赵荭的品行,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你我之间说这话就客气了,不过我还挺喜欢听的,至少证明我做的合你心意了。”赵荭轻松的道:“周杨的伤,估计得几个月才能复原个七八成,想要复原到九成以上,少说也得一年以上,但我真的不敢保证她能恢复如初。”
这个话题很沉重,但周杏花却了然的点头,感激的落下泪来。
“我知道你尽力了,若不是你,我们家一辈子也没办法做到这样。赵荭,我不跟你说啥客套的话,但我没有怨恨你,这都是命。我们周家跟着你过上好日子,有了盼头,也就该承担些风险。”
“你也不用给自己压力,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能看的开,周杨也会懂这个道理的。”周杏花摸着眼泪道。
赵荭轻叹了一声,转身将周杏花抱住,任由她默默的掉眼泪。
好一会,周杏花才推开赵荭,笑骂道:“一把年岁了,也不怕被人笑话,快回客栈去。这么些天我都没睡好过,今儿可得好好的补一觉。”
报仇固然爽快,可人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周杏花一向是拎得清的人,很清楚接下来让自家变得富有和强大是多么重要。
唯有家里的日子真正的好过了,周杨的脸不论变成什么样,都能有未来。
虽说赵荭给了承诺,但身为亲娘,周杏花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呢?
不提周杏花近来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赵荭将周杏花送走后,便有人寻上门来。
“赵夫人,我乃是县令大人府上的管事,劳烦赵夫人随我过府。”管事微微含着腰,倒是没有趾高气昂。
“请管事稍等片刻,我去客房换件衣裳,免得失礼了。”赵荭指着袖子上的一条口子,方才往马车上放东西划开的,倒是给赵荭很好的理由。
管事扫了一眼,只得道:“好,我在客栈外等赵夫人。”
赵荭颔首,便朝客栈的房间走去,心里琢磨着得准备些东西出来,总不能在县令家从空间里往出拿东西,那与找死没啥区别。
但赵荭不知道的是,对面的酒楼包间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望着这边,确切的说是在监视着赵荭。
“给老爷回信去,就说这个赵夫人是个有手腕、也够狠心的女人。”男人吩咐完,又改口道:“算了,且等她从县令家出来再说,免得给老爷带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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