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张律师,你这可是稀客啊。这个时候你不逃亡海外,来找我做什么?”
傅茯苓冷笑着,如鹰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文弱男人。
傅薄凡背弃族人,将一个仇人之女视为心中至宝,已经让她大为恼火,而他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的全付家财托给眼前这个张律师,指点他对傅氏企业发起攻击,这更让傅茯苓大为光火!
“这……夫人,您也知道,我也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也没办法的……至少当时,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张律师双手都搅在了一起,非常局促地说着,最后一句更是说得极为小声。
傅茯苓从这句话中敏感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眯着眼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你现在有了别的办法?”
张律师连连点头。
“是啊,我现在想通了,傅三少之前用全部财产去攻击傅氏的做法,根本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所以,我来找夫人也是为了……另谋一条生路。”
张律师说完,极为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停地抬起眼睛扫座上的人,似乎生怕傅茯苓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傅茯苓眸子紧紧地眯着,她在思考。
沉吟了半晌,傅茯苓说:“我没听错吧?张律师,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改换门庭,另投明主?你想加入我的阵营?”
张律师咽着口水拼命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拼命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傅茯苓怒喝一声。
“我、我只是说……”张律师忐忑地打量傅茯苓的脸色,“我效忠傅三少,和效忠您,哪里算是改换门庭呢?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只不过现在傅三少犯了糊涂,我之前,也没看清楚其中的诀窍,就跟着傅三少做了糊涂事,现在想要傅夫人您帮助付三少走出迷潭而已!”
傅茯苓眼睛还是紧紧地眯着,却能够看出来她眉心舒展了些许,显然,这番话让她很是高兴。
张律师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傅茯苓也不愿就这样抛弃傅薄凡,她先要傅薄凡回心转意,继续成为她的得力帮手!尤其是,在她看到了傅薄凡有那么高的使用价值之后,她更加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张律师,真是个识时务的人。”
傅茯苓似是而非地夸奖着。
张律师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嘲讽,反而嘿嘿笑着,更加殷勤地说:“我当然识时务了,我还能帮付三少想清楚呢!傅夫人,让我劝劝三少,我想,他会听我的!”
傅茯苓警惕地眯了眯眼睛:“他为什么会听你的?”
“这,当然是因为他的财产权都在我这里等待公证啊!”
傅薄凡想了想,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张律师去见了傅薄凡。
在那间封闭的高科技小屋里,傅薄凡第二次见到了外人,他抬起头,眼睛已经多了一些浑浊,他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看到张律师,他的表情显现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冷漠。
“你也被抓住了?”
傅薄凡淡淡地问。
张律师窘迫地摇摇头,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背叛你了,我选择向傅夫人投诚,通过举报你,成为傅夫人新的助力。”
傅薄凡眼中迸出一丝激怒,但,他毕竟体力不支,那愤怒很快地又消亡下去:“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他垂着头,不停地喘息,口中不停说着:“傅茯苓,你别以为你的阴谋诡计会得逞……”
张律师摸摸后脑勺,转头对傅茯苓说:“傅夫人,我想,我还是和傅三少单独谈谈吧!”
傅茯苓也听不下去傅薄凡的辱骂,她点点头,嫌弃地退了出去,还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其他人都消失了,傅薄凡这才抬起头,表情一片平静,一双眼睛煜煜生辉。
“如何?有她的消息了?”
张律师也褪去了原先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一派儒雅沉静:“是的,已经有了贵夫人的消息,甚至,我已经可以确认那就是贵夫人的所在地!但是……”
“但是什么?”
“傅三少,你现在被囚禁,我很可能只能见你这一次,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出去,再做打算!难道,你费尽心机让我进来见你一次,就只是为了告诉你夫人的下落?”
傅薄凡理所应当地说:“是!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她身体状况如何?”
张律师摇摇头:“只知道她很可能在西欧的一个小国,根据您提供的血样化验,我们找到了当时事发现场的受伤者来源,那并不是夫人的血迹,虽然也是一位女性!我想,夫人一定是得到了某种帮助,成功地逃离,于是我们去查了当天每一艘游轮的乘客名单,发现其中有一艘在计划外多增加了一个人,登记名叫Serena!”
“Serena……”傅薄凡喃喃自语,“是的,这是她的英文名。太好了,她还活着,她真的活着!她真的没有受伤,对吗?”
傅薄凡急切地问,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好像绝望的人突逢生机,但是,如果此时有人毁坏了这份生机,他会立刻被摧毁殆尽。
“这一点我无法确定……因为我们并没有联系到这位Serena本人,所以,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
张律师苦口婆心地说着,他很怕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傅薄凡带来了没有必要地希望,最后希望没有成真,他一定会崩溃的。
哎,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对恩爱的夫妻被活生生拆散,看来豪门真不是好待的地方。
张律师在内心感叹。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方向,我现在可以把这个东西给你了。”
傅薄凡的手狠狠在指尖掐了一下,让张律师把袖子捋起来,用自己的血在他小臂上写下一串邮箱。
“这是许沉凉的加密邮箱,只有许氏内部的人会用这个邮箱通信。现在许氏不复存在,这个邮箱应该也早就被人遗忘了……你把我那天嘱咐你的内容写成邮件发到这个邮箱里去,如果许沉凉和我心有灵犀,她一定会去查看这个邮箱,一定会等着我的消息。”
张律师等那串血迹干了,不会被衣袖轻易擦去,才把衣袖放了下来,看着傅薄凡,眼中有丝心疼,也有丝欣赏:“傅三少,你真的是我看过的年轻人中最有力量,最有前途的一个人,同时,你还是这么的有情有义,以后一定大有作为!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假装对傅夫人服个软,先出来再说!”
傅薄凡毫不犹豫地摇了头。
“张律师,谢谢你的关心,但这种话以后再不要说。我不可能妥协,不可能服软,我若真的像你说的做了,我的服软代表什么?代表我怕他们,代表我是一个懦夫吗?不,我不怕这个,我怕的是,我服软了,就会彻底丧失了自我,丧失了等待沉凉回来的立场,你能想象吗?想象沉凉以后回到我身边,却发现我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就去和另一个女人谈笑言言,左拥右抱……她一定不会再要我了。我不能冒这个险,我也不会有这个念头!”
张律师听了,好一会儿哑口无言。
他只好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好!傅三少,就凭你这句话,我相信,上天一定会被你的真诚感动,我们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夫人!”
傅薄凡扯唇笑了笑,晃一晃手上的镣铐:“我这样子,就不送你出门了。”
张律师赶紧摆手,在原地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懦弱无能的样子,弯着脊背离开。
出去之后,他只对傅茯苓说自己的劝说失败了,这是傅茯苓意料之中的结果,她也没有多在意,挥挥手让他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律师立刻就着手将傅薄凡之前告诉他的内容,编辑成了一封邮件,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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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的皇宫内,许沉凉硬生生地按捺着焦虑,等待着。
她打开了一切可能出现傅薄凡消息的界面,一刻不停地看着国内的消息,虽然时不时有一些新闻跳出来,但始终都是雾里看花。
她房间的这台电脑不能连接到国内的网络,她甚至跑去拜托了女王,给她一台能够登陆国内邮箱的笔记本电脑,随时打开着,那是一个很久不用的许氏内部邮箱,或许会有吴小叶或者哪个知情人告诉她一点消息,任何一种可能她都不会错过。
女王很大方,立刻答应了她,许沉凉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三台电脑的围绕中,静静等着消息,哪儿也不去,饭也不怎么想吃。
她实在累得受不住,睡过去的时候,一个人悄悄潜入了她的房间,端走了所有的笔记本电脑。
“女王,都在这里了。Serena小姐就是在看这些新闻界面,其它的没有看。”
女王点点头,一个一个浏览过去,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是中国的一些经济新闻,她皱起眉,疑惑道:“这位小姐,为什么这样刻苦?难道她要看的,就是经济新闻而已?”
她很担心“爱德华”和Serena的婚事,尤其是Serena最近糜糜不振,让她很是忧虑。
所以,她打算亲自调查一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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