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挨揍的边缘试探

    
    第二十五章：
    好像突然之间全班都知道了迟夕和陈昏在闹不和, 就连进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走前门一个走后门。
    迟夕尽量不去管这些谣言, 之前她答应了要帮助林奕含学习, 两个人下课了就会聚在一起, 她像个小老师似的, 温柔又有耐心的给林奕含讲解每一道题, 甚至晚上晚自习下课俩人还会在教室里多补习一会儿。
    许空每一次跟陈昏提到迟夕的名字时, 少年的脸色就会沉下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久而久之，也不敢再提, 他偷偷问过迟夕她和陈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迟夕平静的摇摇头说没事。
    没事, 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了，但是他们旁敲侧击的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看，这道题的其实答案就是这里。”迟夕用碳素笔在阅读理解的文章上勾出一道浅浅的横线, “其实阅读理解不难做的，就是你要先把文章看明白，一般答案都在文章里了。”
    迟夕说话慢条斯理，林奕含答错了题，她就撅着嘴巴摇头，然后笑着给她指正。
    林奕含刚开始的挺不好意思，要是这是别人她还可以吊儿郎当的把腿一翘，试卷一扔，说一句‘老子不做了’, 但是这种粗俗的话, 她对迟夕可说不出口。
    而且也从来没有人这么耐心的教过她, 学习，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了，从迟夕给她补习开始，好像每天都开始变得很充实。
    两个人女孩子，下课了挽着手一起去厕所，放学了挽着手一起去食堂，一起回寝室。
    迟夕告诉自己：看吧，迟夕，这才是你应该过得高中生活。
    陈昏最近睡觉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坐在座位上，沉著一张脸，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条手串，吓得大家已经这位大哥莫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
    许空和陆川虽然一直觉得自己这位哥们看起来就很没有人性，长得也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寺庙简直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但是现在也是有点忒早了。
    于是两人变着法儿的试图引起陈昏的注意，陆川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本算卦的书，上课拉着他要一起讨论，下课了许空就给人讲八百年前的那些老笑话烂梗，然而只是起个头自己就笑的跟个傻逼似的，陈昏依旧一脸冷漠。
    就在许空和陆川合计着人是不是中了邪了，偷偷跟食堂的阿姨要了几头蒜，打算串起来给陈昏挂在脖子上的时候，他终于恢复了。
    那是上午的第三节数学课，数学老师正在生气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班里没人做的出来，当然这个‘没人’早就已经是将陈昏和陆川排除在外了。
    每个老师上课都是如此，大家也都已经习惯，然而，陈昏上课突然举手，站在台上的数学老师眉头一跳，状似冷静的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微笑着问道：“陈昏你有什事吗？”
    少年抬眸，扫了一眼黑板上的解题步骤：“没什么大事。”
    数学老师提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她在高二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被陈昏上课的时候中途打断，因为这个男孩子一开口，要莫是说她的步骤错了，要莫就是说她的解题过程太过复杂了，还有很多其他理由，那个时候每天的十六班的数学课，她简直都是吊着一颗心在上，甚至有时候比学生还期待早点下课。
    高三了，陈昏上课开始睡觉了，没人知道她比谁都要开心啊。
    “就是这道题的解题方法还有两种。”
    “哦？那你上来。”
    数学老师从容的将人叫上来，握着自己的保温杯退到一旁，看着穿着校服的少年在黑板上，逻辑清晰流畅的写着解题过程，心里其实还是很欣慰。
    更何况他们现在高三，班里的同学们能多掌握一些知识在高考的手就多一份把握。
    陈昏很快在黑板上将两种解题过程写出来，又酷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班里响起掌声。
    许空踢了踢陆川的凳子腿，偷偷问道：“哎？他这是又闹哪出啊？”
    “谁知道，你那大蒜别扔，时刻准备着。”
    “知道知道。”
    下课班里的学生除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又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陈昏他们去了卫生间，林奕含就带着试卷来迟夕座位上找她。
    两人一边讲题一边聊天，迟夕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陈昏，他在班里排第几啊？”
    她从转学过来，每次小考陈昏要莫是玩手机交白卷要莫是直接趴桌子上就睡，她一直以为他学习很差的，上课不听讲不写作业不做笔记，坐的后排，老师也不管，这不是标准差生套餐吗？
    “他？”林奕含瞥了一眼陈昏的座位，“他不用参与班里排名，不过要是真的考试的话，那就是这个。”她竖着食指晃了晃。
    “第一？！你说陈昏？！”迟夕瞪大了眼。
    “你转来这么久不知道吗？陈昏高一的时候就被清大录取了。”
    “什么？？？！！”
    迟夕太吃惊了，声音拔高，在教室里有点突兀，看到有人看过来，抱歉的笑笑又压低了声音问了一遍，“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嘛？这事班里哪个不知道，要不是这样，他能过的这么嚣张吗？”
    迟夕想起来上课陈昏突然站起来的样子，她那个时候正在走神，被吓了一跳，但是看到人在黑板上写出来的答案公式之后，心里居然暗暗的生出了些佩服，现在听到他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被清大录取了，惊喜过后神色有些复杂。
    林奕含见她状态不好，从兜里拿出根棒棒糖放在她桌面上：“后面几题我突然想到怎么写了，你吃糖玩会儿吧，我回去写出来。”
    迟夕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陈昏他们回来的时候，迟夕手里正捏着棒棒糖的包装袋，精致的一张小脸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难题。她听到许空说话的声音，有点懵懂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明亮温润，她的视线在陈昏身上意外的停留了很久。
    迟夕今天里面穿了件高领的蓝色毛衣，衬的小脸更加的白嫩，下巴几乎都藏在领子里，脑袋后的长发在后面很随意的绑了一下，有些松散但是显得人很温柔，几缕碎发散在脸颊两侧，她看着陈昏眨眨眼睛，像是在困惑什么。
    陈昏要回座位的步子顿住，伫立在她面前，低着头，垂眸，抿着嘴角看不清喜怒，他静静的与她对视。
    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最终迟夕低下头揉了揉眼睛，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一样抱怨了句：“眼睛好酸哦。”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陈昏口袋里的手指在一起摩挲了下，极力控制住了自己心里波动，收回来视线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座位上。
    上课铃响，迟夕趁着老师不注意，用课本当掩护低声问许空：“同桌，我问你啊，陈昏他高一的时候就被清大录取了？”
    “对啊，怎么了？”
    “没事，那他怎么还来上课啊？”
    许空看了迟夕一眼，“他本来在家里呆了几天，但是说太无聊了，就又回来了，说是人多热闹。”
    迟夕：······
    这话说的，她竟然无法反驳。
    “哎？你问完了，该我了吧？”
    “嗯？你要问什么？我可不喜欢人多热闹。”迟夕说着话的时候眼睛总算是带着了些笑意。
    “啧。谁问你那啊。”许空声音又小了一些，“我是想问你，你跟陈昏，到底怎么了啊？”
    迟夕小表情很多，有点可爱的撇撇嘴，“你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锲而不舍啊？”
    “你看，你问我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啊？”
    迟夕捡起桌上的笔开始做笔记，停顿一下，笔盖杵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她看向旁边许空脸上写满了‘求求你了告诉我吧’，笑了笑，“其实吧，主要是因为我觉得陈昏太厉害了，我等蝼蚁根本配不上啊。”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许空摸不准，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就将迟夕出卖给了陈昏。
    晚自习下课，林奕含晚上要洗衣服加紧跑回去抢占水池，迟夕慢悠悠的收拾完要背着书包走，被人抬手挡在了后门口。
    迟夕这才发现，教室里以前原本会留下来学习的几个人早就没影了，硕大的教室只剩下她和面前少年。
    佛手柑的味道又清晰的萦绕在鼻间，迟夕手心有点出汗，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跟陈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独处，两条直线眼看着就要相交之后越离越远，但是其中一条线好像有他自己的想法。
    教室的地面上，两个人的阴影重叠在一起，迟夕舔了舔嘴角，倔强委屈不满所有的情绪汇杂在一起，也不过是最终化成了一句：“你干嘛有事吗？”
    “有。”
    陈昏靠近了她几步，弯下腰直视着迟夕的眼睛，细长的眉眼上挑，抬手将她脸颊两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看着少女渐渐发红的脸颊，他勾起唇角轻笑，声音低沉撩人，“我听说有人说她配不上我，我得亲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