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挨揍的边缘试探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昏的位置上果然空了, 虽然昨天陈昏已经告诉过迟夕, 但是看着空出来的前面，还是有点别扭，上课的时候眼神也总是不自觉的往陈昏的位置上瞥, 平时他在的时候倒也没有感觉出来有多重要。
    第一节是耿灿的政治课，下课了迟夕就被叫着一起去了办公室，年轻的班主任最终还是遇上了班里同学早恋的问题。
    耿灿坐在椅子上，将教材放好，拧开杯子盖慢悠悠喝了口水，余光打量着桌子旁边的女孩子，还是一如初次见面时乖乖巧巧的样子，学习成绩在学校排名里也是名列前茅，处处都让人省心，偏偏就是这样的学生, 在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早恋了。
    杯子底部接触到桌面, 出声一声闷响, 迟夕心里咯噔了一下，往常她来办公室的时候, 耿灿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严肃过，气氛压抑。
    “这次考试感觉考得怎么样？”耿灿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班主任的威严的, 她目光盯着迟夕带着审视。
    迟夕背在身后的手纠缠着, 乖乖回答：“应该还可以吧, 不太难。”
    “嗯。”对于学习上, 耿灿一直都是对迟夕很满意的，她点了点头，“出了成绩重新排桌你就不用再待在最后一排了。”
    迟夕抿着嘴角轻轻‘嗯’了一声，想起来陈昏考完试也跟她提这件事情来着，其实她自己还挺希望继续留在后面的。
    “想没想要跟谁坐在一起啊？”耿灿说完注意着迟夕的脸色。
    “啊，还没想。”陈昏上次的意思好像是想和她一桌呢。
    “没事的时候想想吧。”耿灿缓缓道，“你又不可能一直坐后面，任课老师们也都不太在意后面，周围太乱了，又影响你学习。”
    迟夕抬眼看了耿灿一眼，辩驳了一句“我觉得后面同学都挺好的。”
    “是吗？”耿灿神色复杂的看着迟夕。
    迟夕舔了舔嘴角，试探道，“嗯，我刚转来的时候他们都对我挺好的，我也习惯了，耿老师，我，排桌可不可以继续留在后面？”
    耿灿的表情终于发生变化，沉了下来，亮出今天将迟夕叫来办公室的目的，语气犀利，“你是想继续留在后面，还是继续跟陈昏待在一块儿”
    迟夕抬头皱了一下眉，眼睛里夹杂着惊讶和不可置信，看到她这样，耿灿心里更加肯定了，她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
    “迟夕，你告诉我，你跟陈昏是不是在谈恋爱？”
    迟夕最近过的□□逸了，陈昏为了让她高兴，处处哄着她，零食堆了一堆，学习上遇到不会的题了，陈昏也总是最积极着给她讲清楚，还有小姨，让她又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样的安逸的生活，让她放松了警惕，耿灿今天无异于打破了她的这种平静，让迟夕稍稍清醒过来一些。
    迟夕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否认，，“没有。”
    这是实话。
    “真的？”
    “真的。”迟夕回答的很坚定，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让耿灿相信她，“我不喜欢陈昏，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耿灿半信半疑，“马上就要高考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在什么是主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你很聪明，只要不出差错，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延市，你都能考个好成绩。”
    “陈昏他，我知道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平时接触多了，你们这个年纪，很容易生出来一些别的心思，老师都能明白，放心吧，待会回教室你就去第一排跟李珊一桌，你安心学习，不要想其他的。”
    耿灿说的像是在关心迟夕，全都是为她好一样，认真又不容质疑。
    迟夕面色不太好看，张嘴想要反驳，想说她真的想留在后面，她真的觉得后面挺好的，大家都很真诚，最近林奕含学习越来越认真了，感染到好几个人，大家上课的时候不光是闲聊和睡觉了。
    昨天考试完还有人来跟她对答案来着，即使是对了一个选择题，都高兴不得了。
    他们还约好了，等这次月考完之后，迟夕以后再给林奕含补习的时候也会叫上他们，因为在迟夕这里，他们看到原来也是有人不嫌弃他们笨的，愿意给他们耐心的一遍遍讲题，就算是做错了，也不会承受像是在被说‘白痴’的眼光。
    迟夕给他们讲题也很开心，他们学会一道题，她也会跟着更加自豪骄傲一些，从前她知道自己学习，妈妈说要让她好好学些考一个好大学，那她就好好学习，可是她不快乐，但是现在她用自己的学到的东西，教会了别人，那种成就感和开心是她从前从啦没有感受过的。
    更何况她给他们讲题也无异于自己复习巩固了一遍，这比一个人学习要好的多。
    迟夕想告诉耿灿，老师，你对后面的同学太有偏见了，他们从前或许贪玩捣乱，但是人都会改变的。
    高三了，虽然荒废了那么多的时间，他们也想要在最后的时间，不管成败与否，努力一次。
    可是最后迟夕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说出来，说出来了，然后呢？
    大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她被强加的的期望与安排还少吗？她以前也跟妈妈抗议过啊，最后还不是被当成无理取闹。
    耿灿摆了摆手让迟夕回去换座位，少女犹豫不决紧握着的手，最后倏地的无力松开，，转身回了教室。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许空在和陆川说话，见迟夕回来了毫无察觉的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同桌老班找你干嘛？是不是出成绩了？”
    迟夕抿着嘴角牵强的扯了个笑，有点难看：“还没有。”说完，低着头沉默的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嗯？你收拾东西干嘛？”许空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
    真是矫情啊，迟夕忍着鼻酸要掉眼泪的冲动，故作轻松道，“我要换到第一排去了，你以后上课偷偷睡觉要小心啦。”
    “我去，不是吧，为什么啊？”许空反应很大，他对于自己这个同桌很满意的啊，老班这是又闹哪样？
    陆川听见他们的谈话也从前面转过来，看着迟夕，小姑娘眼角通红，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停。
    “哎呀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我个子比较矮嘛，在后面看不太清楚黑板。”迟夕胡乱搪塞了个理由，捏着课本的手骨节泛白。
    陆川看着迟夕将桌子面上收拾干净，去拿课桌里的书包，突然道：“陈昏知道吗？”
    迟夕动作一顿，好像忍的脸颊两边都开始的泛酸了，吸了吸鼻子，“没关系，明天他来了就知道了。”
    怎么那么讨厌啊，她忍得那么辛苦，干嘛要跟她提陈昏啊，迟夕撇过头迅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回头笑着道，“好啦，我走了，你们以后也可以去前面找我玩啊。”
    许空和陆川沉默的看着迟夕抱着东西往前排走，最后忍不住一个过去拎起人的书包，一个夺过她手里的书帮忙搬去了第一排，迟夕低着头说了句‘谢谢’，好像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陆川和许空不知道还能在做什么，回了座位掏出手机给陈昏发了消息：哥们，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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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珊是班里前五名，不过成绩一直不稳定，人也很沉默，迟夕很少见到她在课间的时候跟别人说话聊天，永远都是低着头在写题，上课下课吃饭去厕所好像都是她一个人。
    就连迟夕搬着东西过来，她也头连抬都没抬一下，李珊座位靠外面，迟夕在里面，她身子往课桌靠了靠，留出一道缝隙让迟夕进去。
    好像连收拾东西的心情都没有，胡乱的将东西塞进书架里，迟夕看了一眼自己认真写题的新同桌，将头看向窗外，棕褐色的麻雀停在枝头叽叽喳喳。
    少女叹了口气，明天陈昏要是来了看到她跑来了第一排，肯定会发火吧。可是，这也不是她要求的呀，他总不能骂她吧。
    “胳膊让一下。”女孩子冷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迟夕下意识的赶紧将杵在桌面上的胳膊收回耷拉在腿边，看向李珊时她还是在写题，仿佛刚才出声的人不是她一样。
    上课铃声响起，迟夕双手拍了拍脸颊努力使自己清醒，地理课，一直都是迟夕的弱项，而且她平常生活里她好像也有些路痴。
    地理老师发下来一张试卷，一边做一边讲，换了新的位置总是感觉很别扭，耳边是地理老师在讲解洋流的声音，迟夕看着自己的试卷，恍惚出神。
    “迟夕，迟夕。”
    地理老师的声音将她拉回，迟夕赶紧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寻求帮助，对方没有看她，然后有些慌张的对上女老师生气的面容，黑板擦在讲桌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现在让看黑板，你低着头干嘛呢？桌子上有花吗？下课把我讲的这道题抄十遍！”
    “是。”
    迟夕脸颊通红的坐下，拇指的指甲戳着手心，让自己忍住，不能哭，要保持清醒。就这样生生的熬了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泄了气，再也忍不住的将脸埋进了胳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