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善念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头也疼的厉害,心口处一直喘不过气来。
等疼痛消退时,善念眼皮沉重的挣扎着,面前的师姐像是松了一口气。
面容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张,善念眨了眨眼,想开口说话时,却发现嗓子有些干哑。
师姐端着水杯,凑在嘴旁,善念大口地喝着。
“念儿没事就好,师姐担心坏了。”师姐低着头蹭着善念被汗渍浸湿的碎发后怕的说着。
善念缩在师姐怀里,望着屋子里已经是点着灯盏,窗外也已经黑了。
或许是因为昏睡了会,深夜时善念却有些睡不着了。
被身旁的师姐紧紧的搂着,善念很安心,也舍不得离开师姐的怀抱。
虽然师姐今天给自己吃了很难受的药,不过善念还是相信师姐,因为师姐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正当善念在走神时,窗户外头却传来细碎的像是压抑着的谈话声。
起初善念并未在意,只当是隔壁的人在大声说话吧。
可当闭上的窗户被轻轻的推开时,紧接着房间便萦绕着一道白雾,善念眼睛睁的大大的,小手握着师姐的衣袖紧张的不行。
善念刚想推醒睡着的师姐时,一直静静的躺在一旁的师姐,却突然伸手捂住善念的嘴鼻。
“念儿,别动。”
就这样,善念整个人被师姐轻而易举的搂在怀里。
好一会,窗台被推开,脚步声在黑漆漆的屋内响起,善念心里是紧张的,却不知道为何眼皮又重的很。
一道白光亮起时,师姐突然的抽身对付着来人。
善念手撑着身子,看着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混战的人,却分不清师姐在哪。
桌椅碰撞的声音,砰砰地响起,刀剑声的切磋的声响更是令人心惊。
不一会便发出两声惨叫,善念细细听着,这两声惨叫不是师姐的。
忽然间窗户扑通地被破开,随后房间里的灯盏被点亮了,师姐手持着长剑,低头检查着倒地的两个黑衣人。
善念连忙跑下床,伸手拉着师姐空闲的手,师姐从黑衣人身上拿走两块小木牌低声地说了句。
“他们是来自曲东国的大内暗卫。”
“真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之快,看来是我大意了。”
这夜师姐便带着善念半夜离开小镇客栈,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着。
春日里雨水多,大多数赶路时多是笨重的蓑衣在身,善念个子不高穿戴上蓑衣后更是看的小了许多。
善念伸手扶着斗笠,看着一旁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男装的师姐,竟有些认不出来。
回神时,善念还有些懊恼着,自己怎么能连师姐都认不出来呢。
“念儿,在想什么?”因为是同镖局一行人同行,所以师姐特意压低着声音。
“师……哥这样的打扮念儿差点认不出来了。”善念好生别扭的改口应着。
师姐听后莞尔一笑,伸手摸着善念垂落的碎发,顺手的捏着善念软软的耳垂,轻声笑道:
“那念儿说师哥要如何罚你才好?”
这回师姐没有刻意伪装的语气,可善念却禁不住脸红着,伸手往火里加着柴,低声地说道:
“那念儿把半块烙饼给师哥吧。”
师姐松开捏着善念的耳垂,墨色的眼眸眼含着笑意,柔情的看着善念摇头。
转而拿着帕巾擦拭着佩剑,善念只觉得自己好像松了口气,伸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和耳垂,偷偷瞄着束起发的师姐。
这身黑色的男子衣裳衬得师姐的皮肤白皙的像雪一样,善念不禁看迷了眼。
入夜,天色昏暗了起来。善念双手捧着烫好的烙饼,软乎乎咬的口感最是软。
不过师姐只是小半块,不远处便是那一群镖师,正喝着酒谈话。
师姐靠着树干一手抱着剑,一手警惕着四周,善念挨着师姐一旁坐着。
直至烙饼吃的干干净净的,善念拿起水壶小口的喝着。
只见那镖师守着的马车上,下来一女子,头上佩戴着许多头饰珠宝,闪闪亮亮的善念觉得很是新奇。
只是当那女子一直不停的望向这边时,善念心里满是困惑,抬头望着师姐。
师姐却只是伸手拍着善念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念儿不困?”
善念摇头,看见那女子还时不时望着这边,目光好像还在这边打量着。
回想起上回在客栈里碰到的事件,善念避开探询的视线,低头闷闷的说了句:
“师姐,那人不会是坏人吧?”
师姐低着头,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善念那乖巧的贴着脸颊的碎发,眼轻轻的看了那女子,并无异样的应道:
“看样子应该不是,只是若是她来向念儿询问什么,念儿装作害怕生人不理她便是了。”
“恩,念儿记住了。”
善念点头,认真的记在心里。
这夜善念睡的不怎么舒坦,山林间蚊虫多的很,善念脸颊就被叮了两个包,就连师姐白皙的手臂也被叮了好几处。
这蚊虫真是可恶!
善念收拾着包裹,而师姐则是去解被束在树干旁的马匹。
身后却被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轻柔的喊道:
“小姑娘你们是要去哪?”
善念手里抱着两个包裹,抬头望着这样貌长相很是温柔的女子,抿紧着唇瓣思考着这人的问题要怎么回答才好。
因为师姐也没说过自己到底要去哪,只是先四处去逛逛。
就在善念为难时,面前这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子却突然变了脸色,只丢下了句。
“什么嘛,不会是个哑巴吧。”
哎?善念一脸茫然的看着这女子转身离开。
原来长的温柔的女子也不是都像师姐那样真的温柔啊。
果然师姐才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善念想通后,心情极好的跑到师姐身旁,只见师姐正在检查马鞍,便将手里的包裹好好放在马背上。
直到师姐整理好,两人才上了马。马匹很高,善念最初的时候好怕自己从马上掉下来。
那群镖师也出发,大道上一行人显得很是拥挤。
日头逐渐变得大了起来,善念喝着水壶的手,而后递给师姐。
师姐停下马,喝了几口水,而后将水壶放置好。
那一旁马车便突的减缓速度,帘子被掀开,只见之前那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不知公子是要去何处?”
善念侧头看着这女子,师姐也顺着声音侧着头看向那女子,压低着嗓音说道:
“只是与小师妹游历山水而已,并无具体去处。”
那女子脸红扑扑的,眼直直的望着师姐,眼睛恨不得不眨一下。
“小女子杨玉,华林国都城人士,不知公子哪里人士。”
师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护着善念分心地应着:
“在下柳念,乃江湖人士,四海为家。”
“柳念,留念,想来柳公子的父亲是个长情之人。”这女子反复念叨,脸上映衬着笑意说道。
师姐只是笑着,并未再多说什么。
然而被师姐护在怀里的善念,耳朵听的认真,困惑的望着师姐一脸认真的样子。
心想师姐本名不是唤作柳绪雪吗?怎么这里就改称柳念了?
好在师姐稍稍加快速度,与马车错开位置,善念小声问道:
“柳念,这是师姐第二个名字吗?”
师姐低头望着善念黑漆漆的眼眸里,满是探究的眼神,嘴角却上扬的说了一个字。
“傻。”
善念一头雾水的听着师姐这回答,小心脏有点受伤了。
被世上最温柔的师姐说傻,真的是最容易令善念想要奋发图强的心遭受打击了。
好在师姐虽是这么说,不过还是贴心的将善念护在怀里。
山林间和煦的日光照在身上,善念想起包裹里半干半湿的衣服,这时候好适合拿出来晒晒啊。
虽然这不太可能。
几乎又是赶了大半天的路,远处天边的晚霞红透了大半片天空,就在善念以为今夜又要在山林间睡时。
便看见不远处便是一个小镇,隐约间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露出房屋,格外的振奋人心。
师姐微微伏低着身子,手护着善念,一手紧紧收着缰绳,附在善念耳旁说了句。
“念儿我们得快些赶路,才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小镇。”
随着师姐温柔的话语停下,马匹行进的的速度确实快了许多。
夹杂着山林土壤和树木湿气的风,轻抚着善念的脸庞,马匹在山林间驰骋。
第一次善念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要不是师姐在身后护着,善念是一定会害怕的。
庆幸是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两人到了小镇。
下马时,善念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师姐一手拉着善念的手,将马匹交给小二。
两人进了这客栈,这小镇的客栈不大,只有两楼。
善念随着师姐上了二楼,店小二很快便端上饭菜。
师姐收拾着东西,从包裹里拿着一瓶红褐色的药瓶,往茶水里倒着些许的粉末。
“念儿喝了它。”师姐将水杯放在一旁说着。
善念只好放下握着的筷子,鼓起勇气似的,一口气给吞咽了下去。
这药粉很苦,而且每回喝完善念都觉得自己要难受好一阵子。
不过师姐说这药粉每半个月才服用一次,善念这才心里好受些。
师姐坐在一旁伸手替善念把着脉,直至一刻钟之后,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善念心里又多了一个困惑,为什么师姐好像很了解毒蛊的事,甚至还知道怎么治疗。
总觉得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了师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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