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如同善念逃脱不得的藤蔓,紧紧的揪着善念脑袋最深处。
逃脱不得的善念,疼得惊醒过来,眼前就像是蒙上深红的血色,对于鲜血的饥渴让善念仅剩的理智被淹没。
善念低头直直的啃向身旁的人,温热的鲜血最是美味了,善念心头冒出这想法。
根本就未曾注意自己咬的是何人,也不曾看到身旁的人正抬起的手,又悄然的放下。
这场狩猎直至善念眼眸里的红色消退为止,善念下意识满足的舔舐着这伤口,耳旁忽地响起师姐的声音。
“念儿?”这压低着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
善念侧头便看见师姐苍白的脸颊,那纤细的脖颈间狰狞地伤痕,鲜红的血迹顺着脖颈流淌着。
一下慌了的善念无措的站在自己面前,伸着手按着师姐的伤口喊道:
“师姐怎么办?流了好多血!”
身形不稳的师姐伸手搭在善念肩上,细声地应道:“念儿不急,你去拿药敷上。”
“嗯。”善念应着,伸手扶着师姐坐下,而后匆忙去拿药。
伤口很深,善念撒着药粉的手都颤抖着,好一会伤口才没再出血。
善念将师姐扣在怀里,又拿起一旁的被褥替师姐盖上,一动不动地等着师姐醒来。
从黄昏至黑夜,次日清晨时师姐才总算醒来。
善念红着眼跪在床榻旁,看着虚弱的师姐,笨拙地看着那透着血迹的纱布说着:
“念儿不该咬师姐的。”
师姐伸着手摸着善念低垂的头,并未应话,而是转而去探善念右手的脉。
“念儿没错,是师姐准了念儿咬的,念儿难道忘了?”
“真的?”善念脑袋里全然想不起来的问着。
师姐扬起嘴角,手离开善念的右手腕,转而捏着善念的脸颊说道:
“自然是真的。”
“而且念儿醒来后必须饮师姐的血才行。”
善念茫然的望着师姐,小脑袋自然是想不明白师姐在说什么。
虽然师姐并未说什么,可这意外的伤还是让师姐卧病在床半个月才好。
每每善念见着师姐脖颈间的咬痕,还是会直直的低下头。
当然醒过来之后的善念每日要做的事也是非常的繁杂。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病好了,还是怎么的,善念发觉自己的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力气和武功的飞速增长,其次则是嗅觉和视觉变得异常灵敏。
至于不好的,那恐怕便是对于血的渴望和时而剧烈的头疼。
还有皮肤慢慢变成越来越苍白,甚至有点淡淡地青紫色。甚至自己可以在好几天内不吃任何东西也不饿,饥饿,疼痛好像都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好像除了师姐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来。
某日傍晚善念煮了鱼汤打算给师姐喝,坐在窗旁的师姐怀里抱着信鸽,正看着手里举着的信纸。
善念走近着,师姐放开怀里的信鸽,将信纸扔进一旁的炭盆。
“念儿过来。”师姐说着,转而去拿摆放在一旁的褐色布袋。
这褐色布袋里装着的是极长的针,善念虽然不怕痛,可看着这长针善念小心脏就咕咚咕咚地跳的好快。
偏偏师姐只是淡淡地看着这排排地长针,如往常一般温柔的向善念招手。
善念也只好走了过来,看着师姐淡淡地笑容,软软地说着:
“师姐,今天念儿还要被针扎吗?”
师姐低头伸手摸着善念的眉头,犹豫地说道:
“念儿忍着,师姐这回已经熟读所有的医书,所以若是成功了,那日后念儿的头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疼了。”
善念只好退下外衣裳安分的躺在一旁的躺椅里,师姐慢步走近着。
只见师姐手里捏着那细细地长针,握着善念纤细地手臂。
这会感觉不到痛苦,恐怕是善念最庆幸的事了。
不一会,善念连自己脸颊旁都被扎了好几针,整个人都成针人。
一旁的师姐额头密布细密的汗渍,模样甚是谨慎,善念眨了眨眼细声地说着:
“师姐随便扎就好,念儿一点也不疼的。”
师姐听后突的笑了,温柔地应道:“好,念儿可不要乱动。”
大抵还是花了些时间,等到师姐一针一针的拔时,善念无聊的看着师姐。
“念儿,三个月后我们要下山一趟。”师姐收着针说着。
善念侧头,一时忘了师姐正在拔针,师姐反应快的避开,只是那还未得极脱手的针顺手的扎到师姐的食指。
鲜红的血从师姐指尖冒出来,善念下意识伸手握住师姐的手掌,低头便含住那冒出血的指尖。
师姐怔怔地看着,白皙地脸颊染上了绯红,没有收回手,嗓音低柔地问道:“念儿你这么想喝血吗?”
善念不明的看着师姐,想回话才松开嘴,小手替师姐擦拭着手指,想着自己刚才那突然的动作,迟钝地反应过来回着:
“没有,念儿不是想喝血,只是看见师姐出血,所以才这样的。”
师姐坐的端正,温柔的看着善念,转而说道:
“下山是为了去找几样药,一来是为念儿的头疼和蛊斑变化,二来则是武林近来门派纷乱,青峰剑派需要师姐回去。”
善念握着师姐垂落在自己掌心的手,轻轻的捏着,听后老实地应道:
“恩,念儿也去。”
“这是自然,方才不是师姐说了我们一同下山吗?”
善念歪头,皱起了眉头困惑地望着师姐软软地说道:
“师姐方才没说和念儿一块下山,我们?是说的师姐和念儿么?”
“恩,我们就是指念儿和师姐。”师姐眼底略微惊讶地看着善念,似是判断地应着。
善念这会只能理解最直白的话语,再稍微复杂都需要耐心的解释。
三个月的时光对于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概念的善念来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盛夏季节里,善念最是喜欢泡在那水池中,师姐大多数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剑。
待到善念玩够了之后,便从冰凉的池水里出来,午后的山林里最是舒服。
善念甩了甩湿答答的头发躺在那满是阳光的大石头上,望着不远处躲在阴凉树荫下的师姐。
因为师姐说善念太冷了,所以就要善念每日多晒太阳。
老实听话的善念,自然是等到身上衣服晒干后才会回到师姐身旁。
那一旁树枝上挂着清晨善念清洗的衣裳,这会就已经干了。
眯着眼的善念,有些睡不着,隐隐约约的听见脚步声临近。
不一会,有什么东西挡住善念的眼前的阳光,耳旁便响起师姐轻柔的声音。
“念儿,睡着了么?”
善念眯着眼回着:“念儿没有睡着。”
师姐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掌心轻轻揉着善念的脸颊。
原本还想再眯会的善念,只好睁开眼,磨蹭着爬到师姐怀里。
“师姐你在吃什么?”善念看着师姐在咬着红红的果子,好奇地问着。
“方才摘得野果子,很甜念儿尝尝。”师姐拿了一个小果子,塞到善念嘴里。
善念吃着嘴里的果子,只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师姐为什么说很甜呢?善念不解的想着。
“念儿还要吃吗?”师姐又问着。
善念张着嘴,又吃了一个,仍旧是没有一点味道,最后便放弃尝试。
师姐扶着善念坐了起来,伸手梳理着善念散落的长发,轻声说道:
“念儿现在的头发比三年前的长了许多。”
善念侧着头回着:“可是念儿还是没有师姐那么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师姐那么高?”
背后的师姐手轻轻的停了下来,从背后搂着善念,附在耳旁应道:
“念儿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长高了。”
“为什么?”善念侧过头不解的问道。
师姐温柔蹭着善念的脸颊,嗓音有些低沉地回着:
“人蛊多数时候是停在成为人蛊的模样,头发身高什么的都不会继续增长,就像是活死人一般。”
善念有些听不懂,不过察觉师姐好像搂的自己更紧了些。
师姐一下的沉默,山林间仿佛只剩下不远处的瀑布声响,偶尔会有鸟叫声渣渣地响几声。
阳光温暖地照耀在两人身上,善念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安分的窝在师姐怀里。
好一会师姐才又开口倾诉着:“若不是因为我的血液和念儿的一样,否则古医书上那用另一名人蛊的血肉和内力来护住念儿仅存魂智的方法恐怕都无法让念儿还能像这样自如的行动,还能让念儿有一点自己的思考能力。”
“人蛊和炼制人蛊的人蛊师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一般的人蛊魂智魂情尽失是不能离开人蛊师百米之外。”
善念听的很是认真,虽然不是很懂师姐的话。
师姐叹息了声,手轻轻握着善念散落的发,细声询问:
“刚才说的那些念儿能听懂吗?”
善念诚实的摇头回着:“念儿听不懂。”
“那……没关系,我们回去吧,日后师姐再慢慢讲给念儿听。”师姐掌心轻轻手捧着善念的脸颊说道。
虽然听不懂的善念还是点了头,而后整张脸凑近着,握着师姐停在自己脸颊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满怀期待地说着:
“师姐还没有给念儿今天的亲亲哦。”
师姐讶异地看着眼里满是期待的念儿,脸颊微红着,伏低着身子,一手挽起耳旁的发,那停在善念额头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光洁的额头,低头深情而又轻柔地吻了一下。
只见师姐轻扬起嘴角,握着善念的冰凉的手,别过头温柔地说道:
“好了,快傍晚了,念儿跟师姐回去吧。”
善念脑袋里混乱着,迷迷糊糊的看着身旁的师姐,虽然不懂为什么,却仍旧觉得心口处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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