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念呆呆的抓着师姐垂落的手, 按在自己心口处有些慌张的说道:
“师姐,心口处这里跳的好快, 是不是出问题了?”
“念儿……”
师姐像是未曾反应过来似的,怔怔的看着自己被善念按在心口处的手, 面色渐渐绯红了起来低声应着:“那念儿可是觉得不舒服了?”
“没有不欺负, 就是总觉得这里跳的太快了。”
善念摇头仔细的感受了一番回着。
师姐稍稍挣脱开善念的掌心, 转而伸手整理着善念的衣领说道:“那应是无事的。”
低头瞧着师姐的善念, 只觉得师姐有点像是在避开自己的视线。
这一插曲, 以至于善念也没心思在意之前询问的问题。
“小公子小娘子,东西已经买来了。”门外响起的男子是老夫人的儿子。
善念侧身走向门口, 开门接过这男子手里的东西,可这男子眼却直往里头瞄着。
“不知小娘子身体是否好些了?”这男子询问道。
“恩,已经好多了。”善念硬是站在门口不愿动,直至看着这男子像是未尽心的离开。
善念这才合上了门,将东西放在一旁, 奇怪的说着:
“师姐那男子好奇怪啊,每次都往里头瞄。”
一旁的师姐收拾着摆放在面前的书本说道:“在他看来孤男寡女, 大抵是好奇吧。”
“总觉得他是在偷看师姐。”善念低头应着,手忙着从一堆东西找出那包糕点。
师姐将新买来的书本和纸张放置在一处,似是停顿的回着:“念儿你……不喜欢?”
善念点头,打开包子糕点的包裹,手里拿着一块糕点递到师姐嘴旁诚实的说道:
“不喜欢, 他像个坏人。”
见师姐低头咬住了糕点, 善念这才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块, 虽然吃不出什么味道,可善念还是会想要尝尝。
就像师姐每到一处,总是会买糕点,存放在包裹里。
师姐并未说什么,只吃了一块糕点,便不再吃了。
反倒是善念吃了两三块糕点而后又喝了一大杯的水。
次日善念大清早的便起来,随着师姐一块出门。
天微明,街道上堆积的雪都未曾来得及清扫,行走起来尤为的困难。
善念心情极好,一手拉着师姐的手,低头瞧着自己踏出的脚印。
风不大,却还是很冷的,善念侧头去看师姐,却见师姐目光停留在茶楼大门。
顺着视线去看,善念便瞧见那茶楼门口的一位道长。
师姐并未移开,只是拉着善念向别处走去。
“柳姑娘别来无恙啊!”
善念听见这声音,回过头去看,瞧见这垂暮之年的老道长手里握着拂尘走了过来。
“王老道长有何要事?”师姐似是紧张的握紧着善念的手。
这王老道长已然是白发苍苍,面色却十分有精神,善念好奇的看着。
“这位小姑娘命相颇为曲折,可如今却好转,反倒柳姑娘你的命相险象环生,还望凡事三思而后行,切勿太过执着呐。”王老道长轻抚着长胡子说道。
“多谢王老道长教诲。”
师姐只回了这一句,而后便拉着善念离开这街道,直直回了住处。
房间里的炭盆还在烧着,推开门便是一阵暖和,师姐神色有些不安坐在椅子里。
善念关上门,倒着茶水问着:“师姐王老道长是什么人?”
“茗馆道的资历最深的道长,曾任为曲东国和华林国两国国师,可探天象亦可观气运。”
师姐接着善念递来的茶水缓和着应道,目光移至窗外,似是在想什么复杂的事。
善念安静的坐在一旁,瞧见裤腿沾染上雪,便伸手去拍落那雪。
“念儿。”
听见这一声呼唤,善念抬起头便见师姐眼底阴沉一片。
起身走近着,善念握紧着师姐垂落的双手担忧的望着师姐小声唤道:“师姐,念儿在呢。”
那师姐深邃的眼眸里漆黑的见不到底,善念仿佛连自己的身影都看不见。
这样的师姐身上笼罩着沉重的悲伤,善念只觉得心口忽地被紧紧的揪住,难受的厉害。
善念低头轻轻的吻了下师姐的额头,掌心轻抚着师姐后背,就像是师姐平日里安抚自己一样抱着师姐。
明明是在炭火温暖的房间,师姐身上却冷的出奇。
“师姐,要念儿去找大夫来么?”善念低头问着。
衣袖忽地被师姐抓住,善念不解的问道:“师姐?”
“没事的念儿,师姐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师姐窝在善念怀里,侧耳听着善念的心跳声应着。
师姐这话像是安慰善念,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因着这突然的意外,善念都没再提过出去转转。
除夕那天夜里,师姐让老夫人准备好多的菜,热汤呼噜地响着。
窗外时不时响起一阵鞭炮声,房间里很安静,善念拾起筷子等着师姐给自己夹好吃的。
肉丸子和鸡腿都是从前善念最爱吃的,虽然现下善念已然吃不出什么味道了,也仍旧是想尝尝。
师姐神色如常,好似渐渐缓了过来,善念小口的喝着热汤放心了些。
只是见师姐提起一旁的白瓶子,倒入杯中,自个喝着时,善念有些好奇。
可看师姐喝了好几杯,也没想要给善念尝一点的意思。
独自咬着筷子的善念,犹豫了许久,小手端起一旁的小杯子,伸直着胳膊软软地喊道:“师姐,念儿也想喝那个。”
对面握着酒杯的师姐摇头,轻声应道:“念儿还小,这东西可喝不得。”
哎?
善念不明白的看着师姐,讪讪地收回手,执筷夹起鸡腿啃着。
偷瞄着那方自斟自饮的师姐,善念目光移至那白瓶子小声地说道:
“念儿都要有十八了,为什么不可以?”
碗里突的被放进几个肉丸子,师姐执筷轻敲着善念的碗应道:
“师姐喝的是酒,酒不好喝,才不让念儿喝的。”
善念抬头看向师姐,顺势又瞄向那白瓶子,默默的端起杯说着:“就一小口。”
虽然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可是善念却很好奇为什么师姐想要喝这个。
师姐却没有拿白瓶子,只是犹豫的执筷轻沾了下自己酒杯里的酒,而后探向善念,应道:“那念儿就尝一下。”
善念探着身子,舔了舔这沾着酒的筷子,困惑的望着师姐说着:“师姐,酒是什么味道的?”
“念儿尝不出来。”
“酒的味道很苦的,念儿还是不喝为好。”师姐收起筷子回着。
善念不解的问道:“师姐为什么要喝苦酒呢?”
师姐握着酒杯的手略微迟疑了下,转头看向微微敞开的木窗应着:
“或许是因为苦味能让人清醒,又或是苦能让人更珍惜眼前的甜吧。”
这话善念是真的听的云里雾里的。
这夜师姐喝光那白瓶子的酒,善念则是努力解决满桌的菜。
因为师姐说念儿多吃些才能和师姐一样高。
可怜单纯的善念便这般信了。
简单洗漱之后,善念窝在师姐怀里只觉得师姐身上好像比平时暖和不少。
师姐似是困倦了,侧身拥着善念,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善念的脸颊,没有言语。
屋外仍旧时不时响起鞭炮声,透过窗户善念甚至还隐约的瞧见外头绽放的烟花。
只是现下都已经躺下,善念也就没再起身了。
师姐平缓的呼吸落在耳旁,善念侧头看着师姐小声地喊着:
“师姐睡了么?”
“没呢。”师姐凑近着善念耳旁应着。
善念乖巧的没有动随意的说着:“师姐,等离开刀城我们要回哪里?”
“念儿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听着师姐这般说着,善念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番。
青峰剑派人多不好,刀城这肯定也不会多待,不如回当初住的山上去,那小木屋应该是还在的吧?
“师姐,我们回以前住的小木屋吧?”
只有师姐,就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了。
“好。”师姐轻声应道。
善念舒服的窝在师姐怀里,小手心拽着师姐的发丝有些睡不着。
身旁的师姐气息也并未全然放缓,猜想着大约师姐也没睡着。
外头的风雪好像没有停,一直的下着,善念精神极好。
“念儿睡不着?”师姐一手禁锢着善念的身躯,从背后搂着善念问道。
虽然有些不方便,不过善念还是很顺从的没有乱动应道:“恩,念儿没睡。”
师姐鼻头蹭着善念的后颈,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善念露在外头的肌肤。
“那念儿想听师姐讲故事么?”
“什么故事?”善念颇有兴致的回着。
师姐轻柔地说着:“就讲师姐和小时候的念儿之间的故事怎么样?”
善念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师姐问道:“小时候的故事?”
“是啊,念儿却都不记得了,所以师姐想讲给念儿听。”
师姐语气有些低落,指尖轻轻的捏住善念裸露在外的小耳垂。
轻松就被师姐掌控的善念,相当自觉的没有任何反抗,而是点头应道:
“好,念儿想听师姐讲故事。”
只要是师姐说的,其实善念都很感兴趣,因为有时候太过安静的师姐反而让善念感觉太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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