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了?”善念靠近着师姐问道。
可师姐却有些恍惚不定, 伸手摸着善念受伤的胳膊, 不忍的说着:“念儿这伤是师姐弄的么?”
火光越发的大了起来,善念摸着师姐温凉的脸颊点头而后又应道:
“念儿不疼的。”
“师姐,这里火太大了,我们先离开这吧?”善念担忧的说着。
“恩。”
师姐环视着四周, 低头看着手里握着佩剑,目光隐晦不明。
善念生怕师姐一下的消失不见, 手紧紧的握着师姐的手,目光一直不敢从师姐身上移开。
夜风呼呼的从脸庞吹过,师姐再未主动说过一句话, 只是转头看了看那即将被大火吞噬着柳庄。
而那些死在师姐手里的黑衣人,师姐只字未提, 善念也无从得知这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是被师姐带回到居住的地方, 简单的拿了包裹,转而两人出了刀城, 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林里,租了一家猎户小院子。
师姐彻夜未眠立在那山崖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敢上前打扰的善念, 只能站在不远处等着师姐唤自己一声。
天微明时,师姐才转过身来,善念小跑着走近,微仰头看着师姐。
善念伸展着手握住师姐冰凉的手说着:“师姐这样会生病的。”
“让念儿担心了。”
师姐嗓音极低的应道, 抬手小心的摸着善念的脸颊, 而后又收回了手, 目光移至善念那还未处理的伤口。
被拉进屋里的善念, 见师姐环视着这屋子,拿出包裹里的药瓶。
没有太多的言语和神情,师姐拿着匕首划开善念胳膊上的衣裳,小心的撤掉那半截衣裳,善念神情并无变化,只是仍旧直直的盯着师姐。
仿佛只有这样盯着师姐才算是安心。
黄褐色地药粉被师姐涂抹在伤口上,直至纱布缠绕着胳膊上,师姐才停下来。
坐着的善念只觉得心里满是不安,伸展着手臂搂着面前的师姐,鼻头蹭着师姐冰凉的颈间,有些后怕地说道:
“师姐……你怎么了?”
师姐垂落的手并未立即护着善念,只是侧头蹭着善念应着:
“师姐没事,让念儿担心了。”
善念稍稍拉开距离,直视着师姐有些空洞的眼神,便立即回想起师姐之前那陌生的眼神,心口迟钝的像是被利器划破了一般。
即使不知心疼为何物,可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让善念实在喘不过气来。
可师姐的回答,却一点也安抚不到不安的善念,反倒越发让善念陷入焦虑之中。
善念深吸了口气,凑近着师姐那微凉的薄唇亲亲了一下,软软的说道:
“师姐亲亲一下就好了,念儿心口处不舒服的时候,师姐亲亲一下就很舒服的。”
说完,善念殷切的看着师姐,期望着能够从师姐眼眸里看见和往日一样的东西就好。
这一刻的善念都不再期望能够学会或者懂的藏在师姐眼眸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唯一的想法便是,希望师姐能够好好的和从前一样。
可师姐只是低头蹭着善念的额头,伸手紧紧的搂着善念?C小的身躯,眼眸微微合上,似是沉重的叹息着轻声说道:
“师姐让念儿感到不安对吗?”
善念害怕的拽着师姐垂落的衣袖应着:“没有。”
师姐却忽地睁开眼凝视着善念又一次询问道:“连念儿也学会骗师姐了吗?”
这突然质问,连带着师姐那双明眼里也带着明显的疏离,顿时善念几乎连呼吸都快停了,惊吓过度的善念身子骨一下的不能动弹了。
面前的师姐只是静静的看着善念,手也为并未松开,只是眼里意味深长的探究,抬手握着善念垂落的发丝。
可善念却好似再也看不透师姐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念儿那柳庄里的人都是师姐杀的,刀城现在想来已经是乱成一团,所以待在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师姐忽地松开了手说道。
那突然的压迫骤然间消失,善念松了口气般打量着师姐,只见师姐的目光已然移至窗外。
善念低头看着师姐那方才被自己捏着起皱的衣裳,低声说道:
“快到英雄大会了,师姐不担心了吗?”
师姐侧过头来,看着善念说道:“念儿不明白吗?”
“柳庄里死的那些人都是师姐杀的?”
坐着的善念仰视着师姐,忍不住的伸手去拉师姐垂落的手应道:“那些都是坏人,师姐没有错。”
那近在咫尺的手却忽地移开了,善念空手而归,便听见师姐说着:
“念儿错了,柳庄里的人不是魔教,他们只是被魔教胁迫了而已。”
善念不解的听着师姐说的话回道:“那还是魔教坏,师姐才不是坏人。”
师姐眉心忽地皱着,像是不忍,眼眸里弥漫着薄雾,抿紧着唇瓣说着:
“可师姐没有念儿想的那般好,念儿说不定知道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善念摇头,起身伸手抓着师姐的手,笃定地回道:
“不会的,师姐永远是最好的。”
师姐眉头并未疏解,只是指间轻轻磨蹭着善念的掌心说着:
“念儿你还太小了。”
“念儿不小了,念儿已经是十八了。”
听着师姐这话语,善念只觉得自己越发焦虑。
可师姐却再也没有回过话。
就这般恍惚过了一日,日渐暗了下来,善念生火煮了汤面。
师姐只吃了一点,便入了房。
深夜,善念都不敢合上眼,生怕师姐又不小心不见了。
三月初旬,这小村庄里都常有人在传三日之后召开的英雄大会。
善念一手提着老母鸡,一手提着菜篮子打算往山上赶。
便听见一歇脚的小茶棚里传来几人的谈话声,这内容让本来急得赶路的善念停了下来。
“谁能想到呢,半月之前柳庄被灭了们,有传言是青峰剑派消失的大师姐柳绪雪下的毒手。”
“谁说不是呢,柳绪雪那美人下手可毒着呢,听说近些日子来有人传闻她同魔教同流合污,残害武林正派人士。”
“哎,我怎么听说是柳绪雪看上魔教教主,抛弃之前比武招亲那个小白脸书生了。”
“谁知道呢,这美人心难测,咱们也就想想,可别成了她剑下亡魂。”
善念听着听着,只觉得脑袋里有一团火,这群人怎么能随便说师姐坏话呢!
“你们在胡说!”
那握着茶杯的男子看向善念嗤笑道:“呦,哪里来的小书生嚣张呐。”
“难不成咱们说的是你心上人不可?”
善念伸手拾起地上的几枚石子,点中那几人的穴位。
“你……做了什么,好痒!”
话音未落,随后那几人纷纷到地打滚,面容极了难受,脸上同身上顷刻间便被抓出道道血痕。
四周人目光纷纷探向善念,善念抱着怀里的老母鸡转身不再搭理这几人。
赶回山上时已经是临近午时,三月里的日头稍稍有些热了起来。
老母鸡咕咕地叫着,善念伸手摸着这毛茸茸这老母鸡细声地说着:“乖哦,师姐最近心情不好,那大婶跟我说喝炖老母鸡汤师姐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念儿。”
师姐的身影停在门口,善念小跑着走近。
“师姐今天出来晒太阳么?”善念小声地应着。
“念儿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晚?”师姐侧身望着善念问道。
善念想起方才自己在山下的事,一时有些不好开口说,只好支支吾吾地说着:
“这老母鸡太重了,炖汤给师姐喝。”
师姐伸手提过这老母鸡,打量着应道:“念儿,这老母鸡多少银子?”
“今天只花了三两银子哦。”善念跟在师姐身旁回着。
师姐不可置信看着善念,低头看了看这老母鸡低声说道:
“念儿,这老母鸡还是养着吧?”
哎?善念有些茫然的看着师姐,伸手轻轻握着师姐的手应着:
“是钱给多了吗?”
师姐似是为难的点头,而后又说着:“无碍,最多也就只是多了一两而已。”
善念瞧着师姐的眉头,猜测着大约自己可能又被坑了银子,有些沮丧地说着:“那大婶明明说是给我便宜了许多呢。”
“而且还说喝老母鸡炖汤能心情变好,这难道也是骗念儿的么?”
师姐柔声应道:“念儿心情不好么?”
善念摇头抱着菜篮子低声说着:“没有,念儿想师姐心情变好些。”
一旁师姐的身形停顿,善念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师姐。
只见师姐伸手从善念怀里提走菜篮子向一侧的厨房走去。
善念困惑的停在原地,有些不明白今日师姐怎么好像什么地方变了呢?
“都快午时,炖汤也需要时间,念儿怎么还不过来?”师姐转身看向这方说道。
“恩,来了。”
善念应着,走近着便瞧见师姐眼眉好似从前一般温柔,一时竟觉得有些眼花低声问道:
“师姐不是不喝老母鸡炖的汤吗?”
师姐将菜篮子放在一旁,犹豫地应道:这老母鸡炖汤是给念儿喝的。”
“念儿不辛苦,只要师姐心情好,念儿就算不喝汤心情也是好的。”善念傻傻的如实应着。
师姐脸颊微红,伸手摸着善念软软的脸颊,并未言语只是目光柔和了许多。
善念只觉得心口处顿时明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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