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马上生包子

47.不和离就写休书

    
    感谢支持正版,购买比例不足的亲亲稍后才能阅读, 请耐心等待哦~  选秀当日天气阴寒, 只有一丝阳光于云层后远远地照着。
    勤思殿内, 承宣帝与萧玉衡坐于高位,静静看着鱼贯而入的应选君秀。
    经过层层选拔, 最终面圣者共三十人,皆出于官宦之家, 身世清白, 样貌出挑。
    然承宣帝始终恹恹,将首先面圣的十人随意打量了一下, 就抬手一摆,表示一个也没看上。
    应选君秀们失落地退出, 再十人进来,叩首完毕,承宣帝照样只看了一眼,就示意太监首领引他们退下。
    准备多时的选秀即将被承宣帝这样轻飘飘地打发了,坐在一旁的萧玉衡按捺不住了,进言道:“陛下有些累了, 臣陪陛下用一时茶, 再选不迟。”
    承宣帝扭头望过去, 萧玉衡今日穿着与他的王服同色的使君朝服, 浅金缎面上绣着凤, 隆重雍容, 正衬萧玉衡通身出众绝尘的文墨之气。
    如今是冬天, 殿内炭火烧得旺,朝服内里及领口袖口加了皮毛,萧玉衡又身怀重孕肚腹高隆,难免觉得热,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充满暖意。
    承宣帝就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笑一笑,说说贴心话。
    然而不可,哎。
    萧玉衡端起茶盏恭敬地递上来,看承宣帝喝了两口后,平静的神色中含着隐隐的无奈,道:“陛下莫使性子了。”
    承宣帝口中的茶差点儿呛出来。
    一热一冷,天上地下,他的心被萧玉衡攥在手中抛丢揉捏,他越发觉得疲累,越发觉得无力反抗。
    罢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罢,自己听话还不成么。
    应选的最后十人入内,承宣帝依旧看都没看,随意指了四人,当即加封。
    终于,他的后宫中不再唯有他心爱的萧玉衡一人了。
    承宣帝心中苦痛难以自制,起身径直走了。
    新君秀及侍从们伏地跪倒,萧玉衡撑着沉重的腰身站起来,凝望着承宣帝决绝的背影,心头压抑,呼吸颤抖。
    正午,新君秀赐宴御花园,主位上,承宣帝与萧玉衡依旧端着神色,尤其承宣帝,丝毫不见纳了新君秀的喜悦,反而像是赴请降之宴,一脸丧气。
    新君秀战战兢兢,萧玉衡看得心乱,只好将他们的身家背景一个个说给承宣帝,再轮着将才貌品性夸一遍,最后道:“不如陛下今晚召一个前去伺候?”
    新君秀们立刻提起精神。
    承宣帝的脸色眼神丝毫未动,事不关己般继续吃喝。
    萧玉衡只好硬着头皮再道:“那……纯宁君最年长,想必也最稳重,不如由他先去侍奉,陛下觉得如何?”
    承宣帝手一顿,将筷重重放下,定定地望着萧玉衡,“使君才是后宫之主,朕的心意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场面顿时尴尬。
    萧玉衡惊得一瞬间眩晕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按着腹部忍耐道:“陛下,臣实在惶恐。”
    “惶恐?”承宣帝低声念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起身道,“罢了,朕公务还多,不陪诸卿了。侍寝的事使君说了算,朕,决无异议。”
    说完深深看了萧玉衡一眼,又走了。
    短短半日,承宣帝任性地将所有人晾了两回,此番更不管不顾地当众同萧玉衡置了气。
    萧玉衡撑着座椅扶手才勉强站住,足月双胎的压力、隆重朝服的束缚、心头紧锁的桎梏让他呼吸艰难,他也很想像承宣帝一样,甩开一切什么都不管,任凭自己自在欢喜。但是……
    承宣帝已然闹脾气走了,他不替他帮衬着,还有谁会帮他?
    好容易撑到御宴结束,萧玉衡回到寝宫,小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凌乱的梦境折腾醒了,反而越发疲惫。
    腰腹沉重,两个小家伙施展拳脚接连踢打,躺着、坐着、走着不断安抚,然而终是无效,一向沉稳持重的人难得地烦躁起来。
    他靠在床上捧着肚子扶额叹息,外间人来报,承宣帝按他吩咐宣了纯宁君,如今纯宁君已被收拾妥当,送上未央宫龙榻,就等临幸了。
    萧玉衡焦躁的心突然冷了,仿佛一盆冷水从头上直接浇了下来,浸得整个人都是凉的。
    这正是他的意思。
    承宣帝照做了,不是很好么?
    他慌个什么、乱个什么?
    忍着眩晕起身,他坚持站直吩咐了来人几句,接着命人传膳。
    他破天荒地要了许多膳食,可不过吃了几口,就对着满桌鲜艳的色彩失了兴趣;他走进书房,兵书翻开一页,不过看了一行,思绪就飘远,直到书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他又铺纸磨墨,从前很享受化墨推研的过程,今夜却不知怎了,只觉得眼花手酸,提起笔来亦不知该写些什么。
    萧玉衡慌了,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自己。
    胸中仿佛有个什么东西憋着,他很想大声喊叫甚至发泄捶打,可却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更找不到能承受他、接应他的对象。
    整整一夜,萧玉衡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腰背酸胀,腹中时而作痛,他无数次以为自己要生了,可每每宣太医的话到了嘴边,就会想起今夜承宣帝临幸新君秀,若他这边有个风吹草动,保不齐承宣帝就会过来,那样的话未免显得……矫情。
    无论如何也得忍一忍撑一撑,至少要到明日上午承宣帝开完大朝会。
    这么想着,萧玉衡觉得不那么痛了,抱着肚子按着后腰,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身上虚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还真就撑过了整个晚上。
    天亮时,萧玉衡想起,但折腾一晚未得好眠,这会儿极其困乏疲倦。于是他决定闭眼小憩一下,心中却记挂着新君秀侍寝后要来拜见使君的事,终究没睡多久就强撑着身体更衣梳洗。
    侍从们望着他,皆是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模样,萧玉衡亦觉得确实撑不住了,打算见完侍寝的纯宁君就宣太医看诊。结果换好朝服刚站起来走出两步,双腿猛地一软,头跟着一沉,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君上——!”
    “君上怎么了?!”
    周围的大声叫喊以及扑上来拖住他的动作力道他都听得见、感受得到,可他就是动不了、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他绝望极了,他怕腹中的孩子有所闪失,他怕许多想做的事情来不及做,他更怕……再也见不到、陪不了那个呆蠢莽撞尚未退去、霸道蛮横又添上来,令人一刻不得不留意、一刻不得不牵挂的人。
    早朝上,承宣帝亦是一身疲态。
    众臣知道天子刚刚纳了新君秀,心中都很理解,但见君王眉眼间不见喜色,却又不像是一夜春宵的形貌。
    朝会后,承宣帝百无聊赖地退到上书房,盯着满案的折子失神。
    从前但凡萧玉衡在,就会将奏折分门别类摆放好,有时怕他疲累,就读给他听。
    萧玉衡服侍的时机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每每你正口渴了想歇一歇,他的茶就递了过来;每每你正有些焦躁混沌,他拭汗的帕子就覆上了你的额头。
    除了房/事推拒,除了告白不听,除了把你拱手送给他人……
    他……什么都好。
    承宣帝苦笑起来,他就是什么都好,所以即便他不解风情一退再退,他依旧想着他念着他心疼着他。
    他甚至、甚至产生过如果不做皇帝就可以真正拥有萧玉衡,那么他该如何抉择这样昏庸而荒谬的想法。
    承宣帝煎熬极了,猛地将案上茶盏摔下地,正巧侍从进门禀事吓了一跳,慌忙跪倒。
    “怎了?”承宣帝不耐烦地问。
    “启、启禀陛下,使、使君突然晕了,太医说情况不妙……”
    “嗡”地一声,承宣帝的头炸开了。他想也不想就忙慌奔出去,差点儿被自己的衣摆及门槛绊个跟头。
    九华殿已然里外层叠,水泄不通。
    太医禀奏,萧玉衡原本已经开始阵痛入了产程,但不知为何突然气血逆行,导致产程中断,人也昏迷不醒。
    承宣帝根本听不得这些,摆摆手道:“朕要使君平安,皇嗣平安,直接说,怎么办。”
    太医跪倒道:“如今之计唯有强行催产,若使君能因此醒过来自是最好,若不能……”
    承宣帝瞪他一眼。
    太医打了个哆嗦,“若催产不能令使君清醒,微臣就只能先取出皇嗣,再想办法救治使君。”
    承宣帝害怕了,“怎、怎么取?”
    “通过产道,或……剖腹。”
    承宣帝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皇嗣仍在使君腹中,施为起来不免瞻前顾后,许多药剂亦不敢用,无论对使君或对皇嗣其实都不好。因此取出皇嗣,势在必行。”
    “几分把握?”承宣帝紧紧皱眉。
    太医略一斟酌,道:“七分。”
    承宣帝将拳攥紧,来到萧玉衡床边,俯身认认真真地抚摸他昏迷中虚弱的脸,又望了望他怀着双胎高高隆起的肚腹,眼眶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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