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近酒的手机,锁屏密码是用过一次就记得的6个9, 剩下最后一个9时, 窥探别人隐私的罪恶感划过脑海, 温赳忽然顿住,心生迟疑。
只是下一刻,温赳又想,上次自己不小心拿走他手机一个下午,他都没说什么。此刻,羌近酒若是醒着, 自己直接说要用手机, 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指腹再次点向9, 锁屏界面犹如一扇城门应声而开。
解锁后,映入眼帘的是短信的编辑界面,内容无一个字,唯有光标在编辑框里孤独地跳动,当然,这条短信也没有事先选择收件人。
所有的讯息只是透露手机的主人曾经有过发短信的念头, 但不知因为什么停止,或许是被别的事打断,又或许是思来想去不知道写什么。
温赳感到有些怪异, 可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她哪里会知道, 事实上, 羌近酒已经编辑好了“方医生, 我腰伤, 不轻不重”,正要勾选收件人的时候,听到浴室的开门声,他当机立断摁着删除键,并迅速将手机放回原处。
所以,解锁后的界面正好是短信的编辑页面,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只是匆忙间将手机翻了个面。
温赳怔愣片刻,实在理不清怪在哪里,也就歇了继续下去的心思,放下手机的时候,指腹不小心碰到“返回键”,编辑界面转为短信主界面。
只是匆匆一瞥,她呼吸一滞,仿佛是内心深处有根弦被人捏住,拨弄。
他的手机,最近一条已发短信的收件人温赳,最近一条已收短信的发件人也是温赳,关键是收发短信,除了温赳再无别人。
这里似乎是一座只有温赳的城。
清晨醒来平缓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站在床边的人忽然像被什么蛰了一口,快速将手机扔向柜面。
温赳拍着脑袋,暗骂自己多想。
手机落在柜面发出的轻微响动,引得床上好眠的男人翻了个身,只见他伸出手臂左右摸索,没摸到人他才呢喃一声“赳赳”,随后睁眼。
“叫我干嘛?”她依然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的已是自己的手机,听闻羌近酒的喊声,她没抬头,只是冷着声询问。
其实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温赳此时有点不敢看羌近酒,只得垂眸盯着手机,那里并没有妈咪的消息。
难怪不在怀中,竟然已经起床。羌近酒一点点往床边挪去,随后坐起,上半身倾斜出床面,双臂稳稳抱住眼前姑娘的细腰。
“不干嘛,就是想喊你。”
声音低沉慵懒,话落,贴在对方腰腹的脸还蹭了蹭,万分依赖迷恋的模样。
温赳浑身一个哆嗦,这样的羌近酒显然又刷新了她的认知,放在腰间的手,蹭在身前的脑袋,让她莫名想逃开。
可是,不行。
“别耍嘴皮子,快坐好,腰上还有伤呢。”忽视身上怪异的酥麻感,温赳尽量绷着脸。
羌近酒嘴里应着好,搂着人的手臂却并没未松开,像个黏人的小孩。
鬼使神差,温赳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犹如哄孩子一样声音温柔:“乖,起床吃早餐。”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羌近酒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善良又心软,果然如此。
想着接下来几天,自己都有机会亲近温赳,羌近酒见好就收,他也知道温赳此刻还心有防备,再进一步可能会引起反弹。
他扬起脑袋,乖巧应答:“好,赳赳说了算。”
温赳暗暗松了一口气,再这么抱下去,她都有找人来照顾羌近酒的想法了。
“我只希望你配合,早点养好伤。”
温赳轻叹一声,随后商量道:“妈还在医院呢,你要不休假一段时间养伤,顺便也陪陪妈?”
羌近酒拉着她的手,示意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赳赳,这段时间爸会陪着妈,公司的事我来处理,预计会很忙,但是我保证每天按时下班,吃饭。”
温赳冷冷地看着他:“还有呢?”
“按时用药,这个你归你管,我不保证的。”羌近右手揽着身侧人的肩膀,头却已经靠山对方左肩,他低笑,抓准机会耍赖。
温赳没好气地推了推枕在自己肩膀的头,“好,我管。”
事情说定,羌近酒才放开温赳。
他起床,口里说着“睡了一晚,好了很多”,落地的时候却又装作不经意扶着自己的后腰,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衣柜。
温赳快步上前,将走出一段距离的人又扶回床边。
“留着力气去公司逞强吧,在家里不用,坐好,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语速极快,话刚落音,人已经站在了衣柜前,面对一排颜色、款式、用才不同的衬衫,温赳扭头询问:“想穿哪件?”
羌近酒闲适地坐在床边,嘴角噙着笑:“你挑哪件我就穿哪件。”
“就你这欠扁又骚包的回答,合该穿一件花衬衫。”温赳转身,念及这人往日多穿的白色,她挑了一件黑色。
看着她手腕上搭着的衣服与裤子,羌近酒挑眉:“想看我穿黑色的,嗯?”
温赳才不如他的意,将衣物往床上扔去,同时丢下一句:“赶紧换好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她才走出两步,旋即被人拉住。
羌近酒站起,大掌握着她手臂,“你就在这等我,不行?”
温赳没有转身,但听到这话,她莫名有些脸热,“不行,你换衣服,我当然得回避。”
他低笑,“你挑的衣服,不想第一时间看到我穿出来的效果?”
这等蛊惑的邀请让温赳下意识甩了甩手臂,没敢怎么用力,自然也就没甩开,她恼:“不想。”
羌近酒忽然低头,凑在眼前人耳边道:“不想,也得等着。”
温赳瞪大了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自早上醒来就黏着自己,乖巧地犹如孩子一般的人忽然变得强势,这让她措手不及。
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不是吗?羌近酒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内地里霸道又固执。
她张口,还来不及说什么,又听见身后转了语调:“我腰疼,还指望你等会扶我下楼呢。”
一前一后,语气、态度对比鲜明,可谓大反转,温赳愣住,反应过来之后她说:“那我在门外等你。”
羌近酒却还是不肯,将人拉到床边坐下,随后拿起衣服:“我去浴室换衣服,你就在这等我。”
“诶,你行动不便。”温赳着急地站起:“我去浴室,你在这换。”
羌近酒好笑地看着她:“赳赳,我要去浴室方便,你想来也可以。”
嗯,方便?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温赳迅速低头,小手摆动开始赶人:“你去,你去。”
羌近酒进入浴室后,温赳坐在床边玩手机,频繁更换的界面,彰显着她的百无聊赖。
时不时侧身往向浴室那边瞧,依旧没有动静。
十五分钟后,温赳放下手机,往浴室走去。
手抬起,刚要敲门,门恰好被人从里拉开,只一道缝。
一道缝透露的光景,让门里门外两人同时愣住,到底是羌近酒最先反应过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赳赳,你来得正好,帮我拿条内裤。”
本来也是打算喊她的,不意她已经到了门口。
温赳仍然盯着对方的胸膛发呆,那件黑色衬衫已被他穿在身上,只是敞开着,一路往下,露出的胸肌与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间散发出的力量,平白勾人。
视线本来只停留在上半身,羌近酒的话飘进耳朵时,温赳本能地往下瞟去:“内裤?”
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透着几分迷糊和困惑。
即使只穿着一件未扣的衬衫,一条内裤,此刻的羌近酒莫名从容,甚至还巴不得对方多看看。
这种状况,就是他自己也感到惊奇。
他不喜人穿着暴露的怪癖,当然也包括自己在他人面前的着装。上一次在办公室,自己换衣服时温赳闯入,那时还心慌手抖扣不好一粒扣子,满腹别扭劲,只想把人赶出去。
而现在,一想到看自己的人是温赳,他脸皮厚到从容,恨不得让她看让她摸,最好能将对方彻底迷住。
放在门把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往里拉,门缝渐渐变大。
“是啊,内裤,这条沾了药水,得换。”羌近酒低低地道,极具耐心,一点也不嫌弃对方反应慢。
往下瞟的眼神几乎在触及对方内裤的时候,温赳一个激灵,瞬间从胸膛迷惑中醒过神来。
她猛地抬头,脸色通红,慌乱间也来不及思考,只是支支吾吾说了声“好”,随即快速转身逃离。
温赳蹲在衣柜前,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左手摸了摸发烫的脸,右手随意扯出一条男士内裤。
通往浴室的那条路,她几乎是倒退过去的,羌近酒看着她这样子,差点笑出声。
小手捏着内裤,穿过门缝递了进去:“给,给你。”
温赳背对着门,紧张至极,送内裤于她就跟上刑场一般,巴望着那个刽子手赶紧手起刀落,别再??履ゲ淞恕
可惜,门内的人未接,拿着内裤的小手被一只大手往外推,羌近酒说:“不要这条。”
不要这条?她厚着脸皮千辛万苦拿来的,眼看大功告成,这时候跟她说不要这条,羞恼顿时化为怒气。
温赳嚯地一下转身:“就这条,拿着!”
从未有过的气势与凶狠。
羌近酒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嗯,秀色可餐,羞涩也可餐。
见对方既不吭声,也不接内裤,温赳以为他不愿屈服。呵,敢不愿意?
“接着,这是我挑的,之前不是说我挑哪件你就穿哪件吗?”自以为找到了好理由,温赳理直气壮。
“哦。”羌近酒掩嘴轻咳,随后接过了内裤:“原来赳赳喜欢我穿紧身款啊。”
拉长的语调,混着揶揄和挑逗,暧昧至极。
什么?紧身款!温赳之前根本没有细看,此刻,内裤已经被对方拿去,她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去确认是不是,捂着脸快速逃离现场。
等羌近酒换好衣物出来,温赳已经不在房间。他暗叹一声糟糕,不会逗得太狠,把人给吓跑了吧。
“赳赳?”他急忙喊了一声。
“我在这,楼梯口。”
远远地,传来应答,他总算放心,慢悠悠地往为走去。
温赳斜靠在墙壁,眼神落在对面的画上,是杯子,细看之下,很多很多。就如同那张网络上很有名气的画中画,大家都会去数自己能从中看到多少张脸。
她想,羌近酒那么喜欢杯子,大概收藏了多少杯子,他就有多少面。今日自己所见的不过冰山一角,不可耽溺。
渐渐的,眼角余光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笔挺的西装裤,量身定做的衬衫,将他的好身材点滴呈现,只是姿势有些怪,应该是因为腰疼。
温赳并未走上前去,依然靠在那,等对方一点点拉近距离。平地啊,即使受伤,羌近酒也不在话下。
以后如非必要,尽量保持距离,这是她站在这思考出的答案。
“怎么,到这了?”羌近酒一手撑在墙壁,低头询问对面的人。
温赳抬手扇风,“屋子里太热,出来透气。”
羌近酒嘴角一勾,并未戳破对方的谎话,他抬臂,示意对方挽住,“我们下楼。”
二人下楼,吃过早餐后,羌近酒直奔公司,温赳先去了一趟医院看秦琉,随后接到古鲸教授的电话,回了学校。
通往农林学院的林荫道上,温赳脚踩单车,骑得飞快,金黄色体质下有的是力气。
经过设计学院时,一场露天的摄影展吸引了她的注意,倒不是因为她多喜欢摄影,而是一张张放大的照片,主题全是情侣互动。
其中有一张,何曾相识,正是她跟时见鹿。
急刹车!
温赳颇为无奈,事情还没完没了了,冷饭还要炒三炒,发挥余热?
临近下午三点,与教授约好的时间不宜迟到,温赳收拾好一探究竟的心思,打算见过古鲸后再来了解情况。
步入实验大楼,当下她腿脚利索力大无比,然而这次既没有冒冒失失从拐角处跑来的同学,也没有恰好路过出手相助的时见鹿。
对了,时见鹿,实验期间,还有过他的未接电话。
回来这小段时间,宿舍、回春、医院、家,一事接着一事,她根本还没喘口气,别说时见鹿,就是妈咪的电话她还没回。
温赳正琢磨着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古鲸教授的办公室也到了。
敲门而入,古鲸见是她,开口就是爽朗的大笑。
“教授,怎么?”温赳疑惑。
古鲸摸着胡须:“捡个半路出家的学生,想不到还是奇才,赚了赚了!”
他仔细盯着温赳,继续道:“秦振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还不信,这回不得不服,还是他有眼光。温赳啊,你跟我来。”
秦振,可不就是跟爸爸有几面之缘,帮自己申请旁听资格,推荐教授的教导主任。
温赳嘴角微扬,看着古鲸乐呵呵的模样,自己也算没有辜负秦振的推荐之恩。
只是,教授为什么夸自己?温赳按捺住心中好奇,跟着古鲸往实验室走,不急不躁的样子,让古鲸更加满意。
实验室里,古鲸拿出温赳上交的作业,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过一个个容量瓶,仿佛那是让人爱不释手的珍宝。
“温赳啊,你知不知道,封闭学习期间,你调配的这些浓度与香气尤其纯粹,水准已经超过从业几十年的老手。”
说到这,他胡子一抖,话锋一转忽然问:“期间,没人帮你吧。”
古鲸问这话,当然是因为他中途把羌近酒放进了实验室。而羌近酒啊,他是了解的,也是一个奇才。
只是他的奇特之处在于识酒,调酒他要是也如此厉害,肯定不会藏着掖着。心里虽然明白,但话还是要问的。
温赳轻咳一声,并不隐瞒:“教授,实验期间,确实有人来帮过我。但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我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放人进去当然是自己不占理,古鲸一噎,含糊道:“解释待会讲,你先说说那人是怎么帮你的?”
“送了顿好吃的,让我精神大振。”温赳声音淡淡。
“就这样,没了?”古鲸越发激动起来,他就知道,自己捡到了一个宝。
“没了。”温赳摇头,紧接着道:“教授,可以给我个解释了吧。”
“哈哈哈,温赳,你有大才,要不要正是成为我的学生,我去写申请,你只要通过考试即可。”
古鲸眼巴巴地急于把人弄成自己正儿八经的学生。
温赳笑:“教授,这事待会再谈,先说说羌近酒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忽然闯入,吓我一大跳,你差点就要失去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咳咳,是这样。”古鲸直起腰,双臂伸出指了指实验室,“温赳,你看看这里,多么需要经费,他提供赞,助唯一条件就是进实验室……”
温赳气不过:“教授,你就这样把我卖了?我也有钱的。”
“你有钱,给我赞助吗?”古鲸下巴一抬,心中了然。
温赳根本不按他的思路走:“无论我给不给,你都不能把人偷偷摸摸放入实验室,要知道男女有别。”
听闻这话,古鲸忽然摸着胡须放声大笑:“夫妻之间讲什么男女有别,你说?”
诶!怎么回事,温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羌近酒那个混蛋,竟然拿这个说事!
“什么夫妻,才不是。”温赳铁了心,打死也不认。
古鲸凉凉地看她一眼:“小夫妻吵吵闹闹可别来折腾我这个糟老头,不过,你跟羌近酒真的挺般配的。”
“说了,不是夫妻。”温赳急。
“实话告诉你,羌近酒拿钱赞助说要进入实验室,我并没有同意。”
古鲸顿了顿,再次强调:“他软磨硬泡,又是赞助又是送酒送杯子,我都没同意。”
温赳轻哼一声,并不买账:“最后他还不是进去了?”
“那还不是因为,他用加了一个杀手锏。”
“什么?”
古鲸笑得古怪:“结婚证,你跟他的。”
话到这里,温赳顿住,迅疾又恨恨地想,今晚回去就把两本结婚证都没收。
“看岔了吧。”她打着哈哈,转而看向自己的实验作品:“对了,教授,你刚刚说的考试是什么?”
听见她问这个问题,古鲸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有没有看岔结婚证的事?
他滔滔不绝开始说考试事宜:“以你的水平实验部分不在话下,主要是补补理论知识,我跟你讲啊……”
相谈甚欢,温赳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骑着单车,直奔设计学院的露天摄影展。
一番了解,才知道是设计学院的活动,捕捉校园情侣身影,奖项设置丰厚,她不在学校的这段日子,几乎每个同学都快成了摄影师。
温赳手指自己的照片:“别的我不管,那张,请取下来。”
活动部部长一愣,看看照片,又看看温赳,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她。
“同学,抱歉,所有参赛作品,一旦入围,不得撤销。”
“作者是谁?”温赳声音极冷,“不得撤销又是谁定的规则?”
对方被她忽然转冷的语气惊住,没料到美人冷起来会冻人:“作者是谁,这里有记载,我可以帮你看看。规则是活动赞助商定的,因为所有照片最后归他们所有,我们没有处置权。”
温赳轻笑,“同学,请帮忙取下这张照片,赞助商要是问起,让她找温赳。”
“这,我——”
“取下来,所有责任我来承担。”温赳眼神坚定,一字一句,气势惊人。
听闻有人闹事,匆匆而来的副部长温锦,见闹事人是温赳,她走上前嘲讽道:“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钱还是身体?”
上次温赳引发出的套套事件,温锦仍然记恨在心。
见到照片,想到还躺在医院的秦琉,温赳心底本就气,隐隐压着,想尽量和平的取下照片,奈何又撞上这等恶心的人。
她一步步逼近温锦:“上次已经警告过,不要惹我,不然打得你一个月拍不了戏。”
看着温赳逼近,温锦莫名有些怕,但听着对方威胁的话,她又挺了挺胸膛,自己可是爷爷最爱的孙女,怕什么。
想到此,她下巴一扬,手一抬,对着温赳就是一个巴掌,企图先发制人。
温赳冷笑,在巴掌落下来时,轻松捏住对方手腕,随后一扭,“啪”地一声脆响,温锦的巴掌打在了自己嘴角。
“嘴巴不干净就自己掌嘴好了。”
话落,温赳松开对方手腕,转而对着活动部长道:“同学,请取照片!”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