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大修仙

    
    在白果果慌张的叫喊中无果大师示意傀儡女助手把杜凌云从房间中带了出来，然后对傀儡助手说道：
    “带他去看看过去的实验记录。”
    然后又对白果果说道：
    “白狐道友不用担心，这位杜小友只是暂时被负罪感压住了，属于正常现象，等他看完我的实验记录认识到那两个傀儡不过是一堆机械之后就会好了，说不定还能坚定一下他的心智。”
    无果大师对这种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那些来找他治伤的修士基本都要经历这一环节，一些境界比较低或者多愁善感的就会出现这种症状，无果大师在遇到了几次之后就已经做出了对应的办法。
    不放心的白果果也跟着杜凌云一起过去了。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以杜凌云就在傀儡女助手的身后回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没有精神，但之前那种被玩坏的表情已经不见了。
    “你没事了吧？”
    白果果试探着用自己的爪子拍了拍杜凌云的小腿。
    “呃……大概吧，反正轻松了不少。”
    杜凌云回忆着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实验记录，在无果大师的实验记录中他看到了那两具傀儡从完全的机械到演技大师的转变，这充分体现了无果大师所说的学习功能，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摧毁实验中逐渐的学会了向实验者哀求，来阻止自己被毁灭，可是在那之后的实验中这种哀求重复了无数次，这两个傀儡依旧一直延续同样的套路，哪怕无果大师没有清除它们的记忆，它们依旧不知变通。
    ”我认为能够学会哀求和表演出那种让人不忍下手的样子就已经很厉害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具有生命的体现么？“
    杜凌云摸着下巴对无果大师询问道。
    “当然不是，你刚才也看到了，无论摧毁它们多少次都仿佛在原地踏步，它们只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这只是学习核心在不断的积累资料中产生的变化，它们缺少作为生命最基本也是最大的欲望——活下去的欲望。“
    无果大师看着空旷的玻璃房间缓缓说道。
    “我看它们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啊，演的那么逼真，我差点都信了。”
    杜凌云认为那两具傀儡求饶的过程中就代表着求生欲。
    “不对，那只学习功能在运作而已，它们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只是为了完善那些哀求的场景，为了向数据库中补充资料。并不是为了求生，我问你，如果是你在同一个方法连续失败了成百上千次之后还会依旧执着么？”
    无果大师轻轻的摇了摇头，傀儡中的学习装置是他装上去的，他自然清楚那些装置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呃……几十次或许我还能坚持，但是上百次就有些太多了。”
    杜凌云试想了一下自己跟傀儡调换位置，如果是他恐怕在几次哀求无果之后就会转变方式了。
    “正是如此，真正具有灵魂的生命，在面对死亡时都会激烈的求生，会用尽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而不是像那两具傀儡一样，他们明知行不通却不采取变化，这是因为它们的心中并没有足够激烈的求生欲。“
    “那么你理想中具有灵魂的傀儡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白果果站在桌子上好奇的看着无果大师，无果大师眼神落在它身上回答道：
    “会挣扎，会反抗，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自己的毁灭，为此甚至可以对测试者甚至我这个制造者发起攻击，这才真正的生命，那些只会原地等死的不过是一具机器。”
    听到这里杜凌云忽然想起了9527前辈，那位前辈虽然只是一个身外化身，当他需要自尽来返回上灵真人本体的时候也出现过犹豫，最后还因为自己下不去手而拜托了杜凌云，在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分身的情况下依旧无法下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这就是无果大师所追求的结果？
    “主人，我们还有274号实验体的测试没有完成，是否让客人进行测试？”
    傀儡女助手看着地上的最后一个箱子向无果大师询问。
    “正常进行，杜小友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早一点结束我也早一点完成约定。”
    面对无果大师询问的目光杜凌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么启动274号试验品吧。”
    在无果大师的授意下傀儡女助手启动了最后的那个傀儡，与之前的情况相同，傀儡在启动后就坐在凳子上注视着杜凌云。
    “你知道你的身份么？”
    “……”
    傀儡默默注视着杜凌云没有说话。
    “你知道你的实验目的么？”
    “……”
    依旧是沉默，这个傀儡就像是听不到杜凌云的问题一样只是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该不会是坏掉了吧？”
    外面旁观的白果果看着迟迟没有反应的傀儡说道。
    “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上一次回收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损坏，刚才那个能量核心动力也足够，难道说在之前改造的过程中损坏了学习核心？”
    无果大师看着任凭杜凌云怎样询问都没有反应的傀儡有些疑惑，他的傀儡与一般的傀儡不同，一般的傀儡只有一个核心，核心在提供能量的同时也储存了一些简单的逻辑行为，让它们可以更好地被使用者控制。
    但是他的傀儡却要复杂一些，不但有一个专门用来提供动力的能量核心，还有一个改造后会与傀儡融为一体的学习核心，看现在这个傀儡的样子动力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反倒像是学习核心坏了，数据消失了。
    “零号你去检查一下，确认没有反应了的话就废弃掉吧。”
    他特制的学习核心是与傀儡完全融为一体的，一旦损坏就无法修复，只能抛弃。
    “明白，主人。”
    零号助手点头致意，无果大师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274号傀儡叹了一口气，带着杜凌云和白果果离开了房间。
    而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274号傀儡看着三人走出房间嘴角微不可查的翘了一下，然后在零号助手发现前又变回了木桩一样的表情。
    跟着无果大师走出房间的杜凌云和白果果并没有急着离开，尤其是杜凌云，他其实对无果大师的研究相当的感兴趣，从小看终结者长大的他对于超级ai这类东西相当的有兴趣，所以在离开了房间后他忍不住开口对走在前面的无果大师询问道：
    “您为什么会执着于创造这样的傀儡呢？”
    杜凌云最感兴趣的还是无果大师的初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原因会让一名修仙者执着于这件事？
    长年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无果大师也难得遇到一个对他傀儡有兴趣的人，于是带着一人一狐来到了他休息的地方，给两人上了茶水闲聊了起来。
    “我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在那里一般形式的生命体无法存活，不光是肉体，哪怕是元神也不行。“
    “元神也不得而入？”
    白果果有些惊讶，修仙界中秘境险地不乏少数，各种各样的奇异环境它也听说过不少，因为地处特殊肉身无法进入的也可以用元神探索，毕竟元神一念有质一念无形，可是这种拒绝任何生命的秘境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哪怕是元神也不行，毕竟元神始终属于阳——”
    无果大师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抱歉，这些话不该让你们知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两位无事还请速速离开青城山吧。
    话锋一转无果大师忽然下了逐客令，不明所以的杜凌云和白果果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在助手零号的带领下离开了无果大师的井下密室。
    送走了杜凌云和白果果以后无果大师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半晌，再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散不开的哀愁。
    “青城山……这青城山怕是做不到万古长青了，只盼能够保留住一线香火。“
    而当天深夜，被助手零号检查后判定为损坏的274号傀儡也被丢弃在了外面院子的一堆垃圾中，待到助手零号返回了井下它才小心翼翼的松开自己紧握的手掌，手掌中正是本应该在废弃后被拆下来的八面体动力核心。
    利用残留的能量将动力核心重新安装进身体中，傀儡缓缓地站了起来。
    “看来还是成功躲过那场大清洗了，只是不知道这两部分核心重新相遇花费了多少年月，现如今又是何年月，墨家是否还在，当年的同门又有几个幸存下来？……天道又是如何？“
    被判定为损坏的274号傀儡惆怅的仰头看着头顶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