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寂然坐落在龙脊长坡上的营地,仿佛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使我快要接近零点的心情,陡然间又阴沉了一大截!
佛主那老贼也在此处?上次他不是率人进入了那座妖龙山吗?难道,他们已经出来了,可是,他们怎么又偏偏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死亡谷的线索,是由阿大收养的那个‘义子钦仁’提供给我们的。
而且,当时阿大就跟我们在一起,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很诡异,就如同失去了记忆的一张白纸,我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态,才向孙勇妥协,远赴千里赶往此地!
眼前这所空无一人的营地,却又无声的告诉我,佛主也来了,甚至比我们还要提前早到几日,让我不禁有点怀疑,阿大的‘失忆’会不会是一直装出来的?他从头到尾的立场始终没有发生过改变?
所谓和佛主反目为仇,只不过是故意演给我们的一场戏?
可也不对啊!
时至今日,所有隐藏在水面下的真相,早已随着空行母身份的坦白而浮出水面,任何人都可以在我面前说谎,但我却肯定空行母绝对不会,因为她没有这个必要,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一个人或许会去欺骗全天下的人,但永远不会骗自己!
我脑袋里被各种混乱的思绪炸开了锅,孟甘棠和齐嫣这时已经研究起面前的这些地图,上边的构画很简单,犹如小孩信手涂鸦时的作品,这种手绘的简易地图只有绘图者本人能够看明白,说是地图其实更像是古代行军作战时的那种战略路线图!
齐嫣抓着下巴,聚精会神的辨认着谷中的地势,揣摩着说:“从上边的地形的大致走向来看,这些地图所指的位置就在这片死亡谷中!可遗憾的是,佛主他们留下的这种地图,必须得有相应的辨认手段才能破解出来上边的内容,但显然我们并不具备......所以,这些地图对咱们来说,跟一堆废纸没什么区别!”
说话的功夫,齐嫣就泄气的把手中的地图扔回了桌子,开始打量起营地的其它地方,孟甘棠倒是不灰心,估计也是一路上累的不轻,于是就坐在椅子上背靠着火灶台,继续研究着那些东西。
我使劲晃了晃头,努力压下心中驳杂的思绪,瞅了一圈,瞧见老土匪在营地环形设立的帐篷中进进出出,似乎有了不少发现的样子!
于是,我就走过去问他,是不是有了新发现?
“有是有......”老土匪眉关紧锁的对我道,但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我被他搞得有点不耐烦,就催着到:“有就说啊,扭扭捏捏的,我说老土匪,你他娘的是怎么了?平时可不见你这样,到底发现什么了?”
老土匪长叹一口气,指了指边上的一只帐篷,对我道:“唉,我,我他姥姥的也给你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吧!”
我不爽的吐槽了一句,这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就好奇的走进了那只帐篷,由于目前还是白天,里边的光线倒也不差,我当先就看见地上有两只背包,从门帘往内的位置,都垫着厚厚的草席,应该是从附近的山谷中割的野草,绿油油的但却非常干燥,像是被特意榨干了其中的水分!
我也没有在意,这种伐草为席的御寒办法由来已久,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被人类掌握,后来随着火的利用,更是方便了很多!
有些常年在山中打猎的人,难免要在荒冷潮湿的山洞中过夜,就近取些随处可见的野草,稍微用篝火烤一下,垫在身下不仅能够防潮保暖,更能躲避大多数昆虫的侵扰,非常的便捷有用!
这种帐篷很大,比驼队首领之前赠送给我们的帐篷要大了一半,里边最少可以躺五六个人,样式中规中矩。应该是国外那种专供给探险者和佣兵使用的伪军用帐篷,厚重的防水布给人一种十分安全的感觉,上边的收缩金属杆上还有着很多杂物,手电筒,手表,甚至还有几块风干的牦牛肉,让我顿时又有些好奇!
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那些东西,看上去都很新,并不是那种刚加工出厂的那种崭新,而是干净,到处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干净,好似这个帐篷的主人才离开了几秒,刚刚将这些东西擦拭过一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把那几块牦牛干放在眼前用手摁了摁,触感又干又硬,像是刚打开包装袋取出来的一般!
我瞬间就有些明白,老土匪刚才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帐篷中的一切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却充斥着大量的反常因素,根据我们的初步推断,驻留在这座营地的人,应该早在几天前便走了!
这个时间的来源,是我们从死亡谷入口处的那具尸体推测出来的,按照这条龙脊山径上的脚印,在两到三天前,这座营地可能遭遇过一场可怕的袭击,导致那个人仓促之间,脱离队伍离开了此地!
但是,在逃跑期间,或许他接触过路上的尸体,又或许是其它原因,总之,他被那种云鬼感染了,最后凄惨的死在了地狱之门的附近!
至于营地中的其它人,我们掌握的线索有限,尚且难以做出初步的猜想,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可能与眼下这种安静中透着整洁的情况吻合!
我不由的紧张起来,那些人到哪儿去了?当时,这座营地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这种不正常的干净,会不会代表着那些人从当时的危机中生还了下来,他们回到了营地中,在我们刚刚过来之前,又离开了这里?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甚至想快点离开这些帐篷,走的越远越好,但经过从昨晚到刚才的异变,众人此刻都心力憔悴,周围更是有冥冥存在的死亡谷幽灵在虎视眈眈,我不敢肯定,前方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但我目前唯一能确信的是,我们需要休息,需要认真的整合一下接连遇到的怪事和心中的问题!
于是,我走出了这顶帐篷,跟门外的老土匪互换了一下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将这里的反常告诉齐嫣她们,眼下的困顿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连累她们与我们一起担惊受怕!
经过地狱之门那次事件后,齐嫣好像对帐篷有了种本能的畏惧感,她只是在这些帐篷外转悠了一圈,并没有选择进入其中,唉声叹气的回到了遮阳棚底下,望着远方渐渐被夜幕薄雾笼罩的山谷,突然发出一口长叹!
老土匪也不知在哪找到了一包烟,自己点上后扔给了我,接连在沙漠中跋涉了一周,又在死亡谷阴冷的环境中过了两天,早让我的嗓子失去了知觉!
此刻,一口烟熏火灼的烟气入肺,立刻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的刺痛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落!
齐嫣翻出水囊递给我,责备道:“嗓子不好,就不要抽烟!真是的,孟姐姐你也不管管他,赶紧喝点水......”
我道过谢后接过水囊灌了口又冷又冰的清水,灼痛的咽喉才稍微舒服了些,又听孟甘棠懒洋洋的打趣道:“我管什么管呀,这不是有菲菲你吗?怎么,这才处了几天,就被这小坏蛋色诱了?我可告诉你,这家伙别看表面上装的像模像样,一肚子坏心眼,以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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