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流浪

    
    “只能慢慢想办法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走不通的路。咬咬牙，把这一时先打发过去，以后再慢慢挣钱还债了。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想当年，我们家家户户穷的连锅都掀不开了，还不是熬过来了吗？你们都年轻，实在不行到外边干几年，外边挣钱快一些。”老太太年纪不小，眼界却很大，都知道外边赚钱容易这样的事情，看来是一个有思想远见的人。
    他们还在说着话，我们却看见一只野兔偷偷地钻进了西瓜地里，看来要趁我们不备偷吃西瓜了。我们毫不犹豫就悄悄起身，快速跑过去给它一点惊吓，让它尽快离开，不要祸害任何一个西瓜。另外还摆出追逐的架势，向着它凶狠地大叫几声，给它一点威慑，让其永远不要打这块西瓜地的主意。
    “人家等着卖钱给儿子结婚，你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来祸害？”小黑自从和我一块流浪以来，也勇敢了许多，边跑边大声说着。
    我们快速跑了过去，那只野兔刚在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跟前蹲下，准备慢慢享用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它担心我们对它不客气，就灰溜溜地逃窜了。对于野兔、野鸡、山鸡这样的小动物，我们一般都以惊吓为主，从来没有故意伤害过它们。活着都不容易，为了一口吃食，丧失了性命实在惋惜，我们对它们就仁慈一点。想起我们曾经也是为了一口吃食而狼狈不堪，幸好三轮车上掉落的一个西瓜救了我们，否则我们有可能因为饥渴早已暴尸野外了。
    赶走了野兔，我们沿着西瓜地边走了一圈，睁大眼睛向着每一个长着瓜的地方查看。剩下的西瓜已经不多了，能卖的也是寥寥无几。那次冰雹袭击之后长出的西瓜，还未成熟，只能等一段时间再出售了。
    “他们儿子结婚要买房子要买汽车，不知道这些西瓜卖完够不够？”小黑想出一个天真的问题，随口问我。
    “这些肯定不够！至于西瓜能卖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听女人说，不是借钱就是贷款，看来资金缺口还很大。”我简单地想了想，就说了句自己也不能很准备把握的话。
    “丈母娘到底是想法太多，这一时要那么多的东西，不把人给愁死才怪呢？”我有点愤懑，同情帅子怎么就会遇上那样的丈母娘。
    “这种事情现在正常的很，女孩子结婚，是一件大事，肯定要体体面面。你想想，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上了大学有了工作，要结婚，不买房子住哪里，不买车，走哪里咋去？这是发展的趋势，城里早已经这样了，农村可能刚刚开始，所以人们就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正常的很。”小黑这样说，我对那位丈母娘有点理解了。
    “关键是钱太多，一时不好筹措。”对于人类的钱，我也见过一些，花花绿绿的什么颜色都有，整体看上去很漂亮。
    钱的漂亮与否倒是其次，关键是能办成许多事情，因此人们对于钱始终是全力以赴地去打拼，甚至做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地步。经常听人们说，谁要是被称之为“有钱人”，那简直就是荣耀，说明他不愁吃不愁穿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不愁没有钱花。也要人被没有钱的日子折磨的非常苦，就不由地感叹：缺什么别缺钱。
    在我过去生活的山里，他们始终都缺钱，祖祖辈辈家家户户都却这样东西，从来就不曾宽裕过。至于我们狗类，身份与钱是挂不上钩的，我们被他们随便地贬低也是非常正常的，有的狗是“宠物狗”，有的则是“流浪狗”、“野狗”，当然也听说过什么“疯狗”之类的。从来与钱不沾边的狗，生活简单了一些，但总是达不到一定的层次，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可悲之处。
    我们走完了一大圈，他们还在帐篷下面说着话。说着什么呢？我们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就蹲在地边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关于婚姻，关于丈母娘，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也就没有必要费心劳神地去想。秋天来了，路边的野草开始泛黄，玉米地里有了收获的景象，虽然经历了干旱和冰雹的肆虐，但玉米终究还是有一些收成的，不辜负农民辛苦的劳作。我的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山里，山里的农村，在这个时候干什么呢？应该到了准备种小麦的时候，山里的农业，依靠机械耕作的不多，更多的还是依靠人力畜力，所以一般都行动的很早。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忙碌着，我也就整天跟随在他们身后，领略着劳作的辛苦和乐趣。山里剩下的人不多，每家每户都难以单独劳作，于是就合作耕种。老大家种完，就种老二老三家的，反正家家户户都多少种一点麦子，在这段时间，天天都忙碌着，天天也都快乐着。
    “多么怀念山里的日子啊！多么怀念那些整齐有序的劳动场面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心为之而感到了一种难以说出的痛楚和无奈。”我默默地想着，表情或许有点伤感，小黑发现了，突然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没有，想起山里那些难忘的日子了。”我直言相告。
    “就是啊！我们这样活着，实在有点不成样子，也不知道西瓜卖完了，我们又该去哪里了？”小黑的问题提醒了我，是的，他们的西瓜终究要卖完，我们终究要失去这份可以混饭的差事，那么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还不曾想过。
    “实在不行，继续走吧，我们不是打算进城吗？”我只能这样说，计划也只能这样做。农村人都进城生活，我们也想着进城混口吃的。
    我们正说着，一辆摩托车轰隆隆地开了过来，摩托车停在了帐篷前，从摩托车上下来的人去掉头盔，我们才知道是种西瓜的男人，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立即上前问：“怎么样了，手续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们领导最后签字了。”男人说。
    “燕子打电话了，要银行卡号，说明天打回五万元。”女人说着，男人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话，就上前和老太太打招呼。
    “没有想到这事弄成这样，简直是太难了。”男人生气地说。
    “不要生气，想办法去办吧！买下的房子终究是孩子的，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给孩子弄得体面一点。”老太太始终以坚强和乐观的语言激励着这对中年夫妇。
    说完，他们就各自回家了，我们还不到回去吃饭的时候，也就继续在西瓜地里坚守着。对于男人的压力我们感受不到，但可以看出他为此既无奈又痛苦。
    “要买一套房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估计要花很多的钱。”我想起张西阳在县城工作的时候，因为买房，几乎动员了所有的亲戚和父辈兄长，大家都在筹钱。即便这样也只是缴纳了首付，至于以后的欠款，他们分期偿还。既然要花这么多钱，一时筹到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曾流浪》，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