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竹马开始疯狂暗示[娱乐圈]

    
    21.
    国际一中这个地方，乍一看是个欢乐幸福的大家庭，但实际上学生都在过着猪狗不如、起早贪黑的苦日子，时刻把处分刻在心里，夹紧尾巴做人。
    对于付程类这样自律惯了的，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对于李沐这样哪哪都水土不服的，即使过了好几个月，照样浑身不适。上课就把手机藏衣服里，把脸埋进领口里玩，一抬头就能看见付程类满页的笔记，这时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然后怀着愧疚继续玩。
    钱子昂为了上课的排遣寂寞，还特地创了一个讨论组，拉了男男女女大概有二十来号人。一上课，群里的消息就开始疯狂刷起来。
    “妈的，晚自习起来倒水处分。”
    “语文默写作弊处分。”
    “不在规定教室自习处分。”
    “上课看杂书都要。”
    “早读课读书姿势不对也要，没有双手捧书也要处分。”
    群里寂静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有人比这更狠的了。
    几分钟后，幽幽冒出一条。
    “一班一个人跟校长抢厕所处分。”
    ……
    李沐：“卧槽？？？！！！”
    “666666。”
    晏禾冒泡：“对的，去教学楼拉屎，差点被劝退。”
    ……
    李沐：“国际还不让拉屎了。”
    李沐：“吓人的。”
    ……
    晏禾：“就因为占了校长的坑。”
    ……
    太惨了，那位兄弟实在太惨了！谁会想到开开心心地去解决一个生理问题，转眼就拎回来一张处分单，十几年的学习生涯就要被一个坑画下圆满的句号，真是人间沧桑，世事难料。李沐坐在教室里，不禁也心有戚戚然，连忙放下手机，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双手合十，飞快地冲付程类拜了拜。
    他能苟活至今，都是付大神保的他啊！！
    付程类头也不抬地看着PPT，伸出左手，利落地把李沐脑袋掰正，对准黑板，声音低低：“发什么次？这题赶紧记下来，重点。”
    看！这就是大神的光辉啊！！！
    李沐热泪盈眶，余光瞄着讲台，又赶紧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付程类胳膊蹭蹭，嘿嘿地笑：“有你记着不就好了吗？我在玩一会儿，他们好像在讨论元旦晚会节目的事情了……”
    付程类眉头一蹙，嘴唇抿了抿，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沉沉道：“玩个屁！你学习都搞不好，你还有脸搞什么元旦晚会？搞西北风去吧你！”
    “得嘞~~~”李沐莞尔一笑。讲真，都这么多年了，他对着付程类早就没脸没皮惯了，这货在别人面前彬彬有礼，对自己简单粗暴又不是一两天，要是每句都生气，他估计都要被付狮子气死。干脆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张弛有度，游刃有余！
    果然，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十分憋火。付程类磨了磨牙：“滚，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过了一会儿，付程类闷闷地开口：“你说你贱不贱？”
    嘿~看看这个人，嫌他贱还硬要跟他说话，不是跟他一样贱了嘛~都是穿一条连|裆裤的人了，还口嫌体直呢。
    李沐呵呵地笑，下课铃一响就拿过付程类的笔记本抄：“只是对你而已嘛~”
    后者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似笑非笑地挑挑眉，倒也没再说什么。
    李沐边抄笔记边啜着奶，含糊不清道：“阿类……你元旦晚会……吸吸……去不去当主持人啊？”
    有几滴不小心漏出来了，白白的粘在唇边。李沐抄的急，把叼着的袋装奶从嘴里拿出来后，用舌头舔了舔，没有舔到。
    然而李沐又是个不服输的人，舔了几次未果后，就这么跟唇边的牛奶杠上了。就是不用手，绝对不用手。
    付程类嫌弃地瞅他一眼，见他自个舔的卖力，一副誓不罢休的智障模样。迅速地抽了几张餐巾纸，扔他手里。
    李沐把纸巾放在一边，继续和唇边的奶渍顽强抗争。
    那小眼神透露出不为人知的倔强。
    付程类：“……”
    真的，有时候他觉得这孩子少根筋，有时候又觉得这孩子太缺心眼了。
    纠结半晌后，付程类降尊纡贵地抽了张纸，伸手过去给他擦。
    视线中冷不丁冒出来一只手，李沐怔了下。就在那愣神的一秒空隙，好巧不巧地轻轻一舔那只横空出世的手指。
    舌尖划过的时候，付程类一僵。不等李沐做出反应，他抢先把他嘴唇边的奶渍擦了个干净，而后一脸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坦然模样，潇洒地把纸巾往垃圾袋里一扔。拿起笔，继续做着数学错题，无缝衔接上上一个话题：“嗯，有空会去。”
    “啊……哦……”李沐脸烫的厉害，虽然两人亲也亲过，也抱着一起睡过，但是跟这种桃红色的暧昧是不一样的。他搔搔头，迅速地接了话：“哦哦，校团委那边也安排我和魏一白他们一起去唱歌的……不过，其他班有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cosplay走秀什么的……”
    “cosplay？你？哈——”付程类被吸引了兴趣，觉得好笑，“等等，你cos谁？”
    有个话题随即假装把刚刚那茬忘了。李沐说起这个就生气，郁闷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穿黑色吊带裙的初音未来。”
    哎，真是烦死了。
    下一秒，付程类果然开始笑。这次连形象都不要了，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背部线条都是一抽一抽的。上次他看见付程类这么笑，还是小学时候自己一蹦一跳地下楼梯摔了个底朝天，半个月下半身都不能自理的时候。
    那会儿一肚子坏水的小王子也这么笑，还自告奋勇地背他去上厕所帮他扶小鸡|鸡。当然，自己只是下半身残了，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小王子此项壮举。看他当时幸灾乐祸那样，要是放手交给他，可能笑着笑着就折他手里了。
    李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笑，笑着笑着还擦起了眼泪！恨不得把这操|蛋玩意儿从六楼扔下去。
    好不容易笑完了，付程类就开始给他洗脑，怂恿他去。
    与此同时，李沐还遭到了发起人的围追截堵，腹背受敌啊！！他这么一个看上去很刚的直男，怎么就被相中了呢！可恶！
    中午还在食堂吃着饭，看见隔壁班几个劝了他好几天的女生又往他这边走过来，李沐花容失色，塞了几口肉，端起盘子准备跑路：“阿类，你自己回去吧，我先溜了哈~”
    付程类“哐”地一声放下筷子：“哦。”
    李沐心里警铃大作，大喊不妙，那些个女生一有空就来找他，大概也把付程类给找烦了。前几天还勉强管理着表情，控制着情绪不发作，今天就完全绷不住了。
    这边有别扭的小朋友要哄，那边有疯魔一样的女生要躲。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难做人啊！！！
    内心的小人流着宽面条泪。
    眼看着她们要过来了，唔，先解决主要矛盾！拒绝穿女装重要一点！李沐下定决心，端起餐盘，飞快道：“我真走了哈，我在教室等你等你。”
    说着，也不敢看付程类的表情，一溜烟地跑了。
    谁知，刚跑到餐厅门口，李沐提上来的一口气还没彻底放下，程淼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拦住了他，搂着他胳膊死命抓住不放，笑的奸猾：“抓到了抓到了，你就乖乖跟着我们吧，保管你吃香喝辣~”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李沐又怒又笑的指着她：“你竟然背叛革|命！！！我算是看错你了！！！”
    程淼虚情假意地：“没办法呀，我们实在抓不到愿意穿女装的男孩子啊~你这么可爱，真的超级适合的！！！”
    第一次那么恳切地希望自己长得丑一点，真的！！！
    李沐小心挣脱着自己被禁锢的胳膊，又考虑着对方是女孩子，动作得轻一点再轻一点，慢吞吞地往后挪：“不是，我还得去歌曲串烧呢，来不及化妆啊！虽然我了解不多，但是Cosplay对妆容什么的还是有要求的吧！”
    程淼幽幽地笑：“没事啦~~~只要你换上衣服，戴上呆毛就行，不用那么麻烦的……”
    还不等李沐再次拒绝，程淼又抛出杀手锏：“而且不止你一个男孩子啊……5班晏禾也cos的女装，你又不是一个人，你害羞什么？？”
    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好不好？！一个女孩子都不一定会穿黑色吊带露背小短裙的好不好？！
    “而且你看你这小细腰小细腿的……”程淼流氓般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色|情地盯着他看来看去，“唔……非常合适哎……就你了！！宝宝！！！”
    李沐无奈地笑：“姐姐，我真的……”
    “真的很合适啦！！！不信你问付程类！！”程淼搂着他胳膊蹦?着跳了两下。
    “哎，那你也先放开哇，付程类现在肯定在教室，我们回教室再……”
    话还没说完，程淼已经冲一个方向大大地挥手了：“付程类付程类！！这边这边！！”
    李沐僵硬的转过脑袋。
    一个熟悉的身影八面不动地走了过去，连个视线都不给的。
    完蛋。李沐心底一片凄凉，心底的小人已经蹲在一边种着蘑菇，跪唱“手里捧着窝窝头”了。说是提前溜走，还在教室等他的，结果他瞧见了还在外面和女生瞎晃……唔，也不算瞎晃吧……情有可原啊这是！！！
    程淼很不开心地：“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了啊……”
    刚找到一丝安慰的李沐，立刻吐血三升。
    姐姐，求你别说话了，他听力好着呢，你那句“耳背”包管他也听到了你信不信？？？
    身边都是些什么猪队友啊？？？！！！
    李沐颤颤地回到教室，又突然想起来一个礼拜前，掐他电话不看他消息，和程淼打排位的事，心慌的更厉害了，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心虚没道理，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
    他犹豫着走到付程类桌前。
    付程类的作业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起身，让李沐这个靠墙坐的进去，而后又一言不发地坐下来继续做题。
    看上去神色与往常无异。
    啊，最多就是做题更专注了一点！
    本想就此揭过这页，但是不说清楚又实在不安，李沐趴在桌上，盯着付程类认真的侧颜：“我刚刚本来是逃回来的，突然就被程淼逮住了，还是那个走秀的事情，真的好烦呐！”
    付程类提笔的手一顿：“如果你觉得烦躁，可以找个树洞软件，想说多少说多少。”
    李沐被说得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想找你抱怨的……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付程类头也不抬的：“嗯。”
    李沐心里挺憋屈的，心说自己也没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被处了死刑了。被缠着cos女装我还不高兴了呢。心里捣鼓了一个下午，越想越气，干脆也板起张脸，不理付程类。
    付程类的性格横起来简直堪比在臭水沟里煮过的狗|屎，主动道歉在他字典里是不存在的，更何况他肯定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硝烟弥漫，无声的战争就此打响。
    付程类把书本往左侧挪了挪，李沐就把越界的水笔向右摆了摆。
    付程类笑着询问程淼哪一道题目不会，李沐拍着钱子昂的背大声说XX新番好看！
    付程类右手记着笔记，李沐左手转着钢笔。
    付程类抬头看PPT，李沐低头玩手机。
    付程类咳一声，李沐哈哈两声。
    这场冷战谁都不让谁。
    最后还是李沐忍不住了。
    他站起来，付程类就坐着。
    他坐着，付程类还是坐着。
    李沐憋尿憋的辛苦，他郁闷地开口：“喂……”
    付程类“啪嗒”把笔放桌上，嘴角都翘起来了，压都压不住，还装作听不见。
    嘿！！！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
    李沐一巴掌轻轻扇他脑门上，一手揽住他肩膀，推搡着往外，急急地：“走走走，陪我上厕所，憋了一个下午了，急死我辽——”
    付程类的嘴角勾了勾，压低声音，带着笑意：“你什么毛病？”
    哈！！！还问我什么毛病呢？？？他自己又是什么毛病，这么倔的臭脾气哪里来的啊？！！李沐好气又好笑，心说，早知道他这么巴巴地等着我开口，我就再晾他一会儿了~虽然这么坏坏地想着，还是觉得气鼓鼓又焦急等待求和的付程类可爱的不行。
    李沐趁他不注意，捏住他的脸，就往横向狠狠地拉了一下。
    22.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校忽然谣传起“校草付程类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的言论。
    李沐嗤之以鼻，在空间看着那些貌似分析的头头是道，实则狗屁不通的言论，都想亲自下场澄清了。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引着那些女生把矛头指向自己么？然后让一件小事愈演愈烈吗？于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一冲动，打算让它随时间逐渐消失。
    为了控制住莫名的冲动，李沐约上程淼打起了排位。
    就连程淼都受到了谣言的荼毒，语音着突然蹦出来一句：“我觉得付程类喜欢我。”
    李沐当场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们从小就穿一条开|裆|裤，长这么大了，他就没见过付程类待见什么女生。要不是怕自己gay眼看人基，他真要以为付程类和他一样，都是同|性|恋了。
    “不是，我说真的。”还响着超燃的背景音乐，程淼突然很严肃地正色道。
    李沐觉得自己不应该无情的戳破少女的幻想：“哦豁，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再考虑相不相信你。”
    那头犹豫了一会儿，说，等打完这局吧。
    早说晚说都一样，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李沐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行啊。
    结束了一局排位，终于没了聒噪的bgm，程淼深呼吸一口气，有点忧心忡忡的：“友军，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付程类对我特别热情？”
    李沐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没有啊……”
    程淼沉默半晌，慢慢道：“可是他最近经常给我讲题哎。”
    李沐：“常规操作吧，他是班长，总不能拒绝回答问题吧。”
    程淼“嗯哼”一声：“行，那星期天放假回来，给我带星巴克怎么说？”
    “啊……”李沐愣了愣，上个礼拜好像确实看见程淼受宠若惊地捧着一杯星爸爸在喝来着。
    送星爸爸、送奶茶，也是他们这个年纪，男生追女生的常规操作之一。
    “可能是因为他买多了……？？”说着说着，李沐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付程类要么不买，要买一次只买两杯，一杯他的，一杯自己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多一杯的情况。
    程淼“哈哈”两声说“行吧”，接着她又继续道：“那问我有没有喜欢的男生，还有择偶标准，也是‘一不小心’‘很偶然’的咯？”
    李沐目瞪口呆。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已经想不出什么借口可以解释这一行为了。
    他们从小就穿一条开|裆|裤，长这么大了，他就没见过付程类待见什么女生。更别提送星巴克，还问喜欢的男生之类的了。
    李沐坐立不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捧着手机小心翼翼：“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那头的程淼有点惊讶：“你不知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我以为你知道我才来问你的啊，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哎……”
    李沐觉得喉咙有点干，他讪笑两声说：“嗯……他确实没跟我聊过这方面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不好意思跟我说吧……”
    神他妈会不好意思！
    李沐只觉得这个谎撒的他整个人都滚烫滚烫的。
    “我想一想哈……”程淼静了一会儿“上个礼拜，唔，还有前几天？啊，他今天还传纸条给我来着，问我的喜好什么的……”
    程淼说完，才发现李沐那边没声了。立马反应过来好像是自己说的太多了，羞涩地盯着付程类传给她的纸条反复琢磨：“嗯……其实吧，虽然之前跟你聊的时候，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差劲啦，性格什么的。但是……”
    李沐感觉那头的音调陡然一高，他好像都能看见程淼两眼放光的样子了：“长得很帅有没有？！！！友军，你敢说，这么一个帅哥跟你几番示好你不心动？？？”
    李沐干笑着：“我是男的……”
    “驳回！！！你就当你和我是一样的！！！”程淼咄咄逼人，“你敢说，你不心动？！”
    “……”李沐沉默着，最后叹了一口气，“嗯，会的……”
    肯定会的啊！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程淼很兴奋：“是吧是吧？？！！！”
    “嗯……”李沐心底一片空落落，认真而又真诚的，“我很羡慕你。”
    “咦~~说什么羡慕啊，gay里gay气的~~”程淼笑笑，“对了！你究竟考虑好没有呀？我们cosplay走秀只差你一个了！！！真的！！！求你了！！！来吧！！！你不来，晏禾也不cos女装了！！”
    李沐呆呆的：“啊……好。”
    程淼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就这么攻略了，三寸不烂金舌都已经准备好了。硬是反应了几秒，才欢呼一声：“操操！！！你答应了啊！！！不能反悔啊！！！不是，已经不能反悔了！！！友军，这是你亲口说的啊！！！”
    李沐含笑点头：“嗯。”
    “那太好了！！！这个礼拜天下午早一点过来吧！！！我们排练一下队形，分一下小组！！！”程淼听上去特别开心，“啊，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么么哒~~挂了哈~~”
    “嗯。”
    “对了，付程类那件事情别跟别人说哈~~么么哒~~”
    “嗯。”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李沐陷在沙发里，怅然若失。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区别，付程类喜欢的是女人，而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注定泾渭分明，跟两条相交线一样，短暂的交点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