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被炸,罪证烧毁,警方自然没获得什么线索。彼得和夜魔侠这趟冒险基本算是白搭了。
发送完消息后,彼得有些沮丧地跟夜魔侠告别,回家休息。
“哈啊——”
“彼得,这已经是你打的第五个哈欠了。”
第二天上午,安纳金坐在办公室里,咬紧牙根说——他在强忍着跟彼得一起打哈欠的冲动。彼得背后的奈德已经忍不住打过好几次了。
“真抱歉,天行者先生,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彼得揉了揉眼睛。
如今已经到了申请大学的时候,安纳金正在给彼得和奈德写科学竞赛小组的证明书。
听到彼得的话,安纳金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定是因为地狱厨房区的爆炸案吧?听说半个纽约城都被吵醒了。”你是蜘蛛侠,多半知道这件事。
“是啊,听说您住在郊区,真好。”彼得说。
“拿去吧,你不报名麻省理工学院吗?”安纳金把证明递给彼得,随口问,“我听说托尼·斯塔克给你开了实习证明。斯塔克家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校董之一,跟校方关系很密切,你要不要拜托斯塔克帮个忙?”
“不用了,我不太想离开纽约,所以申请了哥伦比亚大学。”彼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蜘蛛侠要是离开纽约,就不是蜘蛛侠了。
安纳金对彼得留在纽约的原因心知肚明:麻省理工学院在波士顿区剑桥市,那边可没什么高楼大厦来给蜘蛛侠爬。再说了,蜘蛛侠毕竟是纽约市民的好邻居嘛,突然跑到别的城市,也不大对劲。
“嗯,你婶婶年纪大了,需要你在纽约多照顾她。”安纳金嘴上给彼得找了个借口,“奈德呢?你也去哥伦比亚大学?”奈德虽然看着像彼得的跟班,实际上也同样是个理工科学霸,成绩上名校没问题。
黑黑胖胖的奈德在旁边憨笑:“留在纽约,我可以跟彼得有个照应。”像他这样的胖子,基本上就是在校园欺凌里长大的。跟彼得一起上哥伦比亚大学,至少有个人能帮着点他。要是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波士顿去,鬼知道老生会不会把他当成迎新恶作剧的首选。
“哥伦比亚大学的工程学院也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安纳金点了点头,又鼓励了几句,彼得与奈德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一路往回走,路过学校的布告栏。
“彼得,你看,”奈德指着墙上一张通知说,“今天下午有个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律师要来学校做公益普法讲座,你去不去?没准他会说一说校园里的生活呢。”
彼得的第一反应是不去。律师都是过程正义大过天的家伙,他开场就把私自执法的义警蜘蛛侠狠狠批判一番怎么办?后来看到宣传栏的资料里说,这位马修·默多克律师专门给穷人受理案件,彼得才有了兴趣——毕竟他自己家也很穷,万一有什么事需要请律师呢?
“我去。”彼得说。
令他们惊讶的是,上台来的默多克律师竟然是个盲人。对方长得很英俊,但是很可惜看不见。他戴着墨镜,拿一根导盲杖敲打着地面,慢慢走到演讲台上。
这位律师讲话非常生动,声音低沉悦耳。尽管彼得从未跟他见过面,却总有种熟悉感。这大概就是默多克律师的人格魅力吧。自觉社交废的死宅彼得如是想。
假如他也有这样的社交能力,没准早就劝动维达把兜帽揭下来了。
讲座结束后,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彼得收拾着包,准备跟奈德一起离开。
嗒、嗒、嗒。
导盲杖敲击地面的轻响出现在他身前。
“这位同学,介意跟我聊一聊吗?”马修默多克脸冲着彼得问。尽管他看不见,但却能神奇地只面向彼得说话。
彼得对奈德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回去。然后说:“好的,默多克律师。”
演讲厅里的人渐渐散光了。默多克律师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彼得跟他一起坐下来。
“头一次在这种场合跟你见面,蜘蛛侠。”默多克律师开场就这么说。
“你想必就是夜魔侠了。”彼得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平静,或许是身份被揭穿的次数太多,有点麻木了吧。
“你的适应性很好。”夜魔侠指出,“我说出你的身份时,你的心跳都没怎么加快。”
“大概是……熟能生巧了吧。”彼得无力地说。他开始怀疑自己戴面具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世界上简直每个人都知道蜘蛛侠是谁。
“而且你也很敏锐,立刻意识到了我的身份。”夜魔侠继续说。
“盲人,却像看得见一样,还能立刻叫出我的身份。老兄,我觉得这不难猜,是吗?”彼得耸了耸肩,“你昨天晚上还跟我说过,每个人的心跳不一样。想必你是靠心跳认出了我。”
“还有你说话的声音。”夜魔侠补充道,“我晚上出去会压低嗓音说话,建议你也用个变声器,像是维达那样。对于我这样听力敏感的人来说,你的声音太好辨认了。”
“好吧,好吧,这句话似乎也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了。”彼得咕哝道。
“如果站在你对面的不是我,而是钢铁侠,恐怕你的声纹就已经被他用什么设备给记录下来了。”夜魔侠说。
彼得心里一惊,明白了斯塔克先生是怎么找到自己了。自己当蜘蛛侠的时候话太多,有几次行侠仗义的场面还被人录下来发到了社交网站上。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找自己,这些都是现成的线索。
“你说得对,我确实要注意一下了,很感谢你的建议,夜魔侠。”彼得用更加郑重的态度回答。
“叫我马特吧。”马修·默多克报出了自己的昵称。
彼得从善如流道:“好的,马特,你昨天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惜昨天纽约警察去晚了,工厂那边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彼得上午偷偷黑进了警方资料库,看到了内部结果。
马特叹了口气:“昨天我也没想到,在一个制毒工厂背后,居然藏着手合会的影子。那个高夫人绝对是手合会的高层,比信还要高。因为她的‘气’太强了。”
想到昨晚的情景,彼得问道:“高夫人说的棍叟,是你的师父?”
“对,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跟手合会都可以修炼‘气’。”马特心不在焉地摩挲着自己的盲杖,“我也很好奇这件事。棍叟是我的导师,他曾教导过我一段时间,传授我功夫,带领我研习‘气’的奥秘,还让我学会了如何利用其余感官来生活。后来,他觉得我的性格太软弱,就独自离开了。”
“我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彼得说,“你很坚定,不论语言还是行动都非常果断。”
“或许吧。”马特说,“前不久,棍叟突然又在我家出现。他拜托我帮忙一件事——截杀黑空。我问他那是什么,他只说黑空是手合会的某个重要人物,必须要除掉,否则纽约市都会陷入危险。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去地狱厨房的码头,闯入手合会的重重包围,抢来了黑空。”
说到这里,马特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黑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奇怪小孩,我不知道为什么手合会把他当做重要人物,也不知道棍叟为什么对此如此执着。为了躲避手合会的追杀,我们俩分开跑,黑空在棍叟的手里。后来再汇合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已经把黑空杀掉了,这样一劳永逸。”
“什么?就这么杀掉了?!”彼得目瞪口呆。
马特点头:“是的,我为了这件事跟棍叟大吵一架,我们不欢而散。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我家,再也没回来。但我就此被手合会盯上,成了他们必须要铲除的对象。”
“所以你对这一切也不太明白。”彼得复述,换来马特一个无声的点头。
“好吧,手合会算是杀死我们父母的凶手,现在又对那些可怜的亚洲人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不管你要对他们怎么样,都算我一个。”彼得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马特握住了他的手,就像看得见似的。
两人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互相告别。彼得回自己教室去,马特则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看不见的普通盲人,敲打着导盲杖往学校门口走去。
他在楼道尽头拐弯,没有往大门方向走,反而一个转身,顺着楼梯去了二层。这段路安静无人,马特便没有再费心使用盲杖敲击地面。他毫无障碍地往前走着,很快在某间办公室门口停下,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马特转动门把手,走了进来。盲杖被他提在手里,就好像那只是某种装饰。
“你好,维达,谢谢你送我的战衣,我很喜欢。”
他进来后微笑地说。
在他对面,安纳金·天行者正坐在椅子上,衬衣牛仔裤,金丝平光镜,头发被梳得服服帖帖,整个人气质温文尔雅,仿佛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中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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