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云淡风清地笑了:“你告诉我,在你们的圈子里,有谁纯真无辜?”
“……”曲一鸿一愣,显然没料到童瞳看得如此明白。童瞳别开眸子,平静地看着蓝天白云:“穆先生当然不纯真无辜,你何尝不是这样?夏来鑫更是如此。真要说来,我倒宁愿与夏北城共事,好歹他明着来,我还可以硬着去
,心不累。”
定定地凝着童瞳平静的小脸,坚定的目光,曲一鸿微微动容,半晌没说话。
半山腰上,三颗小脑袋挤到一起,聚精会神地瞅着下面。
“淘淘乃说,小苏苏和小婶婶和好了吗?”婷婷眨巴着眼睛问。
淘淘瞅着,慢慢摇头。
他看不出来。
“我觉得和好了。”婷婷深思地说,“瞧瞧,他们没有吵架哎。”
淘淘撇撇嘴:“谁说不吵架就是和好了?”
“对喔。”滔滔奶声奶气地附和着,“二伯母那么温柔,从来不和人吵架的。”
“噗!”婷婷闻言傻乐,“乃说小婶婶温柔?哈哈哈哈——”
小萝莉笑得夸张,压根停不下来,朝天辫甩动得厉害。
滔滔一脸不解:“小婶婶不温柔吗?小婶婶明明是最世界上最温柔的啦!”
“咳!”这下连淘淘都尴尬了,“我妈咪温柔?”
婷婷笑累了,总算淑女了些,笑嘻嘻地道:“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小婶婶用水果刀抵着老伯伯的脖子嘛!”
“啊!”滔滔吓了一大跳,紧紧抓住淘淘的手臂。
滔滔惊悚的小模样逗乐了婷婷,小丫头来了劲儿,捋起衣袖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传奇之旅,顺便吹下牛。
童瞳和曲一鸿来到半山的时候,就看到婷婷多了两个小迷弟,外加罗立罗正两个小迷叔。
看着三个沉迷于故事的小家伙,两人没有打扰他们,继续往山上走。
“打算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曲一鸿温和地道,“我让夏绿给你清理下工作台……”
“我没说回太煌。”童瞳专注地瞅着小径,悠悠然往前走。
曲一鸿倏地站住,语气严厉:“说半天,你还准备回夏氏?”
“就算不回夏氏,我也不可能进太煌。”童瞳淡淡笑着,“除了夏氏,就只有太煌了吗?”
“……”曲一鸿气结地瞪着童瞳。
瞄瞄曲一鸿懊恼的脸色,童瞳淡淡一笑:“大不了我自立门户。”
“……你在和我呕气。”曲一鸿道。
幽幽一声叹息,童瞳看向穹空:“不是呕气,只是自保,只是无可奈何之余最后的生存办法。”
“你就是在呕气。”曲一鸿不悦地道,“你性子这么要强……”“我若不要强,早被你们曲家给生吞了。”童瞳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即使我这么要强,也差点被你掐死。即使我这么要强,我也没办法认回婷婷,没办法带淘淘和滔滔去过
自己想要的生活。对吧?”
缓缓转身,直视着童瞳,曲一鸿星眸间掠过歉意。童瞳收回目光:“算了,我也知道我带不走他们,只能想办法在这里生存。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点怜悯,就不要再逼我做人生的选择。因为,我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童瞳
,我完全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似乎不希罕曲一鸿的回应,她举步继续往前走。
曲一鸿没走,深深地凝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我有错,可是你何尝一眯也不无辜……”“我知道,我让曲时墨下楼的事,让你永远无法原谅。”童瞳轻笑,“我理解你的怨恨,所以不求你谅解。但是,如果人生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以免下次我又会做让你无法原谅的事……”
“对不起。”曲一鸿低哑的声音只有童瞳能听到。
童瞳倏地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这件事……你不怨我了?”“怨。”曲一鸿语气低沉,“你这么做,原本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催我母亲的命,另一种是激我母亲生。但是你赌赢了。为了这个结果,我可以谅解你这次的鲁莽,但不能
有下次。”
童瞳闷声不语。
曲一鸿咬牙,不悦地瞪她:“难道你还想有下次?”
“我不知道。”童瞳闷闷地道,“谁知道下次会发生什么?”
“……”曲一鸿气结地瞪着她。
童瞳转身继续前行:“如果我当初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压根就不会带淘淘来花城。”
顿了顿,她道:“不对,如果有预知能力,我当年就不会走错房。”
半天没听到回应,她不由回头一望,只见曲一鸿伫立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后悔了?”他问,语气幽幽。
深思许久,童瞳才道:“唯一不后悔的,是有了宝贝们。”
“那就是后悔了。”曲一鸿咬牙。
凝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童瞳的心情却不由自主愉悦起来:“你不是也说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我吗?”
话音未落,原来看着还算镇定的曲一鸿,瞬间脸上乌云密布。
他忽然加快脚步,来到童瞳面前,伸手去抓她肩头,想封住那张令他不安的嘴……
童瞳比他更快地闪到一边,让他落了空。凝着他懊恼的模样,童瞳悠闲地往前走去:“瞧你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呢!我猜你是在想,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现在心里到底在想曲白呢,还是墨子晨,
亦或是穆先生……”
“瞳瞳!”曲一鸿语气严厉,“别给我提穆先生!”
童瞳缓缓回眸:“他在你面前是不讨喜。可平心而论,他没有亏待我。”
“你还提!”曲一鸿懊恼地喝止。童瞳漾开浅浅的梨涡:“在我面前,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只是他的追求比较兴师动众,让你觉得不舒服了。然而曲一鸿,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男人这样狂肆地追求
自己?哪个女人不渴求男人全部的爱意?”
“你的意思的,我对你不够好?”曲一鸿脱口而出。童瞳唇畔的笑容扩大:“曲二少,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哪些好?你现在说给我听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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