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长生

    
    马嘟嘟收藏这个仿制马踏飞燕比真品大得多，几乎可以比拟真马，虽然铜锈斑斑但却没有破损的地方。李重征得马嘟嘟同意之后伸手抚摸感受了一下，确实感觉到有一股阴气盘踞在铜马上，另外别看铜马个头不小，其实它是中空的。
    李重估摸一下，觉得换自己上场驱散阴气只需要几秒钟，无论什么阴气都和阳气相互吞噬，自己修炼的御火之术杀伤力不高，但对付这点无源之水绰绰有余。
    反观黎道长师徒就麻烦多了，唐道长正用一个紫金盏调配朱砂，黎道长围着铜马踏斗布罡，凌空虚点，口中则念念有词。毫无疑问，黎道长打算在铜马身上画符驱邪，路子肯定是对的，朱砂本身就能吸取少量的太阳真气，直接撒到铜马上都有用，换修仙界的术士做法也是这程序，兴许还要麻烦点，实力不足的术士只能用黄表纸画符。
    黄表纸是百草之精，能激发朱砂中的太阳真气。
    黎道长用的什么符?李重就不清楚了，这肯定是门派的不传之秘，说来也是好笑，修仙界重法不重术，术失传的非常严重，来来去去就那几种法术。而现实世界每个门派都有好几门秘传符?，就李重所知光茅山派就是十几种符?，当然真假很难判断。
    唐道长很快调配好朱砂，黎道长就开始用手指蘸着朱砂在铜马上画符，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厉害！”李重忍不住感叹一声，黎道长基本功非常扎实，目光如炬，双足起落如踏云雾，显然已经达到忘却肉身，把整个精气神都凝聚起来的境界，确实比自己见过的江湖术士强。
    艾达王就站在李重身边，闻言轻声问道：“这个你也懂？”
    李重想了想，决定不和艾达王解释这个问题，随口敷衍道：“嗯，你看道长画的线条多直，弧线多优美……”
    说话间黎道长已经转到铜马另一侧，就快要完成整个画符过程，俗话说笔落鬼神惊，众人屏住呼吸，只等黎道长落笔的一刻。
    “呼……”黎道长最后一笔落在铜马额头上，随即快退两步，长长的吐了口白气。而看似轻松画符的黎道长在站定的一瞬间忽然露出疲态，额头细汗涌出，双腿都有些颤抖，唐道长立即伸手扶住师傅肩膀。
    与此同时，铜马上赤红色的符?好像忽然有了生命了过来，线条扭曲膨胀收缩如同一圈摇曳不定的火焰，符?从静至动的时间极其短暂，如果不紧盯着观看很容易错过这种超自然现象，一团团黑色的雾气骤然从铜马身上浮现出来，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样向外扩散，但黑色雾气一旦离开铜马三尺开外就像遇到玻璃缸边缘一样，只能沿着无形的边界游动。
    黎道长苍老的声音响起：“大功告成，不出意外的话只等阴气湮灭就可以了。”
    “多谢道长。”马嘟嘟满脸喜色的道谢。
    黎道长轻声道：“其实你不请我来也没什么，铜马上的阴气是无源之水，早晚会自行消散，些许幻听任其自然就可以。”
    马嘟嘟苦笑道：“道长您是高人，自然不怕……些许幻听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一道道散乱的黑气渐渐汇集在一起，在马背上凝成一团，看上去就跟一团旋转毛线差不多。
    李重忍不住说道：“道长，我感觉有点不对啊，这阴气不像无源之水，怎么好像有了灵智一般？”
    黎道长立即把目光转向铜马，随即竖起眉毛，惊声道：“铜马被做了手脚。”
    马嘟嘟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那……”
    怎么办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凝成一团阴气忽然向外猛冲，手指粗细的阴气一旦撞在无形屏障上就消散的一干二净，就像遁入另一个空间。团成一团的阴气并没有多长，移动的速度也不慢，眨眼间就剩下短短的一截，然后众人就见到铜马身上的符?又燃烧了起来，环绕铜马的球形屏障在空气中一闪即逝，阴气脱困而出，微微一个停顿就直奔艾达王扑来。
    阴气的移动速度快如奔马，势如毒蛇，艾达王又不是武林高手，自然躲不开，更何况她早就吓的手脚发软了。
    李重就站在艾达王左手边，他伸手搂住艾达王的，旋身把艾达王护在身后，左手迎着阴气一拳打出，拳风激荡，阴气窜行的速度顿时慢了几分，隐隐有倒卷回去的苗头。李重不单单是用拳头迎向阴气，他还动用了御火之术，只不过凝而不发罢了。
    但李重这一拳没打中阴气，窜行的阴气行至半路忽然停了下来，在半空中飞快地转了一圈，就直奔铜马另一侧的冯导扑去。
    冯小白和马嘟嘟站在一起，眼见阴气扑来，他本能的用手一挡，毒蛇一样阴气就消失在他手臂之中。冯小白本良脸就白，这一下脸更白了，眼珠转了转颓然栽瘫倒地，马嘟嘟还不敢扶他，惊恐的叫道：“老冯，你怎么样？”
    冯小白动了动嘴唇，颤声道：“冷……浑身无力……”
    这时黎道长也赶到冯小白身边，弯腰伸手抓过冯小白手腕感受一下，点头道：“冷是阴气入体的原因，浑身无力是他自己吓的。”
    马嘟嘟急声道：“那怎么办？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道长快想想办法把阴气……阴气弄没了啊。”
    黎道长皱眉道：“生命危险倒没有，驱除阴气我做不到，你可以找人试试看，但这个人修为要超过老道才可以。我的意见是多让他晒晒太阳，夜晚虽说要遭些罪，但坚持一段时间他自己就能恢复过来，再多吃点好的，补一补元气，或许不会折损太多阳寿。”
    前半段冯小白听的心里还有底，晒太阳吃补药而已，但一听到折寿这两个字他就受不了了，急声道：“道长救命，我不想折寿啊！”
    黎道长站起身，摇头道：“没有办法。”
    冯小白急道：“在我身上画符啊！”
    黎道长沉声道：“你是人，不是死物件。”
    马嘟嘟吸了口气，慢慢说道：“黎道长，冯小白这次被阴气入体可是事出有因，您是茅山的前辈高人，可不能撒手不管呐！”
    这句话听起来是恳求，但也不乏威胁不满之意，再怎么说冯小白中招也是道长你操作不当的原因，出了事你不能一走了之吧……你要是走了，丢的可是茅山派的人，以后谁还敢找你们开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