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人这么一说,另外两人随之附和暗自点头。
三人三剑同时齐齐刺出!
高胜寒接连抵挡,但听“叮当”之声不断,双方居然斗上了十余招不分胜负,高胜寒身形一跃,一声冷笑,揽剑挡于胸前连连摇头笑道,“三位同时使出这招‘雁渡寒潭’,当真气势不凡!只可惜刚猛有余,柔韧不足,反倒更像是泰山剑法的‘鹰击长空’,只可惜与之相比,出剑方位太过偏驳出手又太过迟缓,我只须用一招天山派寻常的‘云里乾坤’便可轻松化解!”
三人脸色骤然一凛,一人怒道,“要杀便杀,哪来的屁话!”
高胜寒叹道,“想那南宫世家剑术纵横江湖数百载,时至今日其门下弟子倒是越来越不争气,尽学些徒有其表的招数!”
“呸!”那人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手中剑指向高胜寒骂道,“屁话少说!老子就领教一下孙子的剑法!”
“好!既然如此,小爷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雁渡寒潭’!”
高胜寒言罢,身形犹如大雁般陡然跃起,但见青光闪动,掌中长剑刺出,随着手腕抖动剑锋跟着颤抖,直指向那人的肩头,用的正是适才三人用过那招‘雁渡寒潭’!
那人自然知道这招的去势,不等他剑招用尽,大吼一声,挺剑迎上,剑锋竟直直刺向了对方的胸口,高胜寒万没料到他用的竟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招式!
高胜寒半空中身形一翻,避开了这人的剑锋,随着落地顺势一滚,同时正手剑交接反手剑,长剑已削向那人臀部。
那人急忙抽剑去挡,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
另外两人怕他吃亏,双双左右持剑抢出,高胜寒只得放开先前那人,回身抵挡双剑,又拆了数招,但听高胜寒口中念道“着!”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剑柄竟击向了一人的手腕,随后又叫了一声“开!”,那人手中的长剑不知怎地竟然脱手飞出,“噗”地一声插进了树干之中,深入寸许,剑身颤抖,尤自嗡嗡作鸣!
这人大惊,双手空落呆立原地,忽听先前手腕受伤之人颓然道,“今日败于阁下之手,我等无话可说,怪只怪学艺不精,无关他人!”
这人说罢,捡起地上的长剑骤然朝颌下挥去,这人竟自刎而死。
另三人却似视若无睹,一人忽然大笑,随后怆然涕下道,“我兄弟四人同进同退,想不到丁兄弟你却食言,先我等而去,死得倒是干脆利落!殊不知我四人今日能侥幸留条贱命,这条命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先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这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忽然长剑一挥,亦是自刎而死!
四人中剩下的两人手抚长剑,涕泪长流,似有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先前被夺剑空手的那人过来俯下身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死者,神情肃然又是心痛,幽幽说道,“你二人连死都不怕,活着还有什么好怕?你们也只是太累了,好好歇着吧,等老哥哥一程,哥哥随后就到!”
这人语调悲凉,早已泣不成声,捡起地上的长剑,凝视着剑身上的血迹,血犹未冷却。
他横剑于胸前,陡然转身,血红的眼神死死盯着高胜寒忿然道,“阁下剑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只是这两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子死也要扯下你一只臂膀当枕头!”
高胜寒知道这人此言一出定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搏命的架势,心中敬重他是条汉子,不由得顿时恻隐之心,
他原本也仅是驱赶之意使之远离沈府远离唐小婉,丝毫没有要伤此四人的想法,可是机缘巧合其中的两人还是因他而死,如此以来双方的梁子就此结下,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亦是枉然,那就索性不解释!
那人挥剑直上,招招尽是同归于尽的搏命招式!
高胜寒不忍伤他,只得避其锋芒连连推让,忽听树林的暗处一个声音冷冷道,“成王败寇,各安由命!如此技不如人,当真辱没了我南宫家的声威!”
两人顺声回头看出,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怀抱金剑身姿卓然!
“公子爷…”那人颤声说道。
忽然仰天长笑泪流满面,“好一个技不如人!好一个辱没声威!”
这人又回头看看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凄然道,“两位兄弟,哥哥我总算知道你二位因何自寻短见,身为南宫家奴哀莫大于心死!”
这人猛然一咬牙,反手一剑,竟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血当即如泉水般从口中汩汩涌出,这人死前眼神直勾勾盯着卓鸿远,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高胜寒看着骇然,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剩下的第四个人手持长剑,剑身颤抖不已,这人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要追随三人同去,可始终下不去手,“叮当”一声手中长剑落地,双膝对着卓鸿远怅然跪下低首嘤嘤泣哭。
“既然你下不得手,本公子就送你一程!”卓鸿远冷哼一声,缓缓抽出了金剑,脸上杀机尽现。
高胜寒旁侧冷观心亦为之寒,心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若再不相阻,此人必死在他的剑下。
高胜寒挺身而出,挡在卓鸿远与那人之间,冲着卓鸿远道,“慢着!能输在南宫剑法之下本不可耻,如若失败便要寻死,那才是懦夫的表现!”
卓鸿远冷眼看着高胜寒,缓缓道,“作为一个剑客,搏命江湖学艺不精的结果只有死,能输在一个外家刀客自家的剑法之下更是一种耻辱!”
高胜寒冷笑道,“四位忠肝义胆,剑术亦非泛泛之辈,在下只是侥幸在下刀法上略胜四位,你南宫府的人败在自己的剑法之下也不是丢人的事,卓公子如此偏执,只怕老爷子未免会苟同!”
卓鸿远听他口口声声提到老爷子心中火起,冷道,“这是我南宫自家的事,又与你何干!”
“不错!这确实是贵府的家事,与他人无关,只是卓公子执意如此,不怕会冷了众人的心?”高胜寒道。
卓鸿远冷道,“心冷总归好过心死!败就是败,结果就只有死!对于我南宫家族而言,要么成,要么死,这就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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