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天窗

    
    白菜演示完了第一段九段锦之后便走了，留下辛印一人独自面对房间里堆积如山的怪兽尸骨。
    临走时他紧闭了房门，丢下一句话：“房间里有足够的吃食，三天后我来检查你的进度，若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后果你懂得。”
    这句话浓浓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辛印反而在思索他先前的那句话：“招足够用了。”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只练成了招便算达到了他的要求的话，那么练成更多招呢？
    辛印开始按照目前仅能记住的那几招抓紧练习。
    但是太难了。跟他预想的一样，若要练习这些招式，不仅全身筋骨需要足够的韧性和灵活度。而且对于毅力的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
    因为若想练习这些招式里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调集全身的肌肉和筋骨之力。每一寸骨骼都要同时动起来，才能完成一个动作。
    不说调集全身的筋骨，就是每一个简单的屈伸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不仅因为他如今年龄太大，骨骼已经僵硬定型。更因为这些动作太过夸张和变态。肢体的每一个屈伸和延展都达到了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以他有限的知识估计，不要说是他，就连地球上那些经常练习柔道的武士们，短时间内也难以做到这些动作。
    简单的尝试了下，他便感觉到全身疼痛难忍。而且好像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似的，他喘息如牛，大汗淋漓。
    “好厉害，这是什么功法，就连稍微尝试一下都让我如此费力？”辛印异常不甘心的同时，心中对于这种功法的渴望更加强烈了。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完全没有达到练习功法的要求。
    然而他的时间有限，只有三天的时间。
    “不能就这么浅尝辄止。”他心中想道，“万事开头难，必须想办法迈出第一步。”
    然而目前为止，他第一次接触功法，而且完全没有人指导。白菜只演示了一遍动作就完全放手将他仍在这里。
    “可恶。”辛印心中有些焦躁。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第七十二玄关里，白菜杀人时的那种淡然冷漠的样子。“或许三天后，他也会这样淡然冷漠的面对我的死亡吧？”
    “不行，我不能死，出口就在那里，我早已计算好了方位和路径，我要逃出去。”
    辛印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露。
    等到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他再次尝试先前尝试的那个动作。这一次感觉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他没有停止。
    疼痛让他的肌肉颤抖。
    “坚持。”他对自己说。
    全身的毛孔散开，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水分像的热水一样涌出体外。
    “再坚持三秒钟。”他鼓励自己。
    一秒。
    两秒。
    三秒。
    ……
    他足足坚持了十秒。他大脑一片昏黑。这时候仅余的一丝晴明告诉他，“坚持，再坚持三秒钟。”
    一秒。
    两秒。
    忽然，他听到某处关节“啪”的一声响，脆脆的，如同掰断硬质塑料的声音。然后接二连三的“啪啪啪”声，自全身各处关节里响起。
    “做到了。”在他的身体定格在某个诡异姿势之上的刹那，一股欣悦之情，油然在他心底升起。
    然后他感到所有的力气刹那间被掏空般，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饿，无比的饥饿！
    他能感到肚皮紧贴着胃部的奇怪摩擦感。然而他仅余的一丝力气也已经消耗殆尽。
    眩晕和昏睡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这感觉异常强烈。他从未有经历过。
    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清晰的意识告诉他，不能睡，如果睡了，恐怕再也无法醒来。他有可能饿死在睡梦之中。
    白菜临走时提醒过他，这房间里有足够的食物。
    “食物。”
    辛印用全部的心神勉强鼓起一丝气力。
    食物在哪里？他努力的寻找着。
    庞大的早已腐败不堪的怪兽尸骨，显然不可能是食物。
    他努力的爬过一堆尸骨，翻过恶臭不堪的巨大尸体，钻过一颗巨大的狰狞的骷髅头，然后来到房间一角的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
    那里有一堆像小山一样的坟起。用一块巨大的麻布严密的遮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辛印费力的掀开麻布的一角，然后他陡然在浓郁的恶臭里分辨出一丝食物的味道。
    现在饥饿已将所有的恶心感觉全部驱除殆尽。他的意念里只有“食物”二字。
    在嗅到那股食物气息的刹那，他瞬间又恢复了一丝力气。借着这丝力气的鼓舞，他毫无思索的一头扎进了巨大麻布之内。
    恶臭被隔离了，食物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郁了起来。有烤肉的气息，甜酒的香醇，蒸麦饼的馨香。
    当然如果仔细分辩的话，这里还有紫桂叶的气息，这是这个世界人普遍认同和喜欢的调料。烤肉的时候放上一两片紫桂叶，便能让肉质变得嫩滑多汁，独特的香味还能促进肠胃蠕动，增加食欲。
    此刻的辛印是没有功夫理会紫桂叶的。他猛然抓起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肉做成的食物，张嘴撕掉一大口肉。浓郁的口感刺激他的味蕾。
    “咕咚”
    他将烤肉吞进腹中，紧接着大快朵颐。
    他也没有功夫去分辩这种动物做成的肉是不是能吃，因为显而易见的道理，这些食物是白菜为他精心准备的。
    根据多日来的情形可以推断，白菜是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更不会用一些莫名其妙的食物将他给毒死。
    蒸麦饼夹着烤肉，就着酒精度不算太高的甜酒，辛印一股脑的吞进腹中。等到渐渐有了饱涨感的时候，他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
    等到恢复了体力，意识渐渐清醒。他忽然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因为眼前的地面上早已堆了一小堆小臂粗细的兽骨，上面残肉痕迹上可以隐约辨别出新鲜的痕迹。
    这显然是被他给刚刚消灭掉的。整整一大桶的甜酒已经见了底。一个装有蒸麦饼的簸箩里，堆积的麦饼已经被他掏了一个很深的洞，不知道有多少麦饼被吞进腹中。
    “这是被我吃的么？”辛印有些傻眼。很难想象一下子吃掉这么多东西后，自己还没有被撑死。
    当他做出了那个动作后，便感觉全身力气瞬间被掏空，饥饿难耐。
    这个动作对于能量的消耗太过巨大，需要巨量的进食来弥补。
    “太可怕，仅仅练成一个动作就消耗如此巨大，若是练到后面不知需要多少食物。”
    辛印看了看眼前小山一般的食物堆，忽然有些理解辛印为他准备这么多食物的“良苦”用心。他对于修炼所需的消耗之巨，了如指掌。
    接下来他再次尝试刚才的那个动作。
    这一次，身体仿佛打开了某个神秘大门的钥匙般，他轻易的做出了这个动作。
    一遍遍的尝试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灵活。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看不进的东西钻进他的肌肤，冲刷着锻造着他的肌肉。
    锻体！
    他陡然明悟：
    “功法只是引导，空气中那种奇异的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它进入身体，冲刷肌肉，让我的肌体更加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