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天窗

    
    鲜红的池水重新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融入水里的那一滴墨色液体对于肌体有着惊人的亲和力。
    不过这液体是有妖兽之血精炼而成。拥有改造人体机能的不可思议之力。当然，在精炼的过程中不可避免残留着妖兽体内种种暴烈能量。人体在吸收的过程中要承受那种暴烈能量肆虐的痛苦。非大毅力之人难以承受之重。
    辛印快速爬出池外，飞快的穿好了衣裳。对于池水里颜色的红白转换并没有过多关注。他此刻尽管恢复了清明，然而痛苦的经历依然让他的精神有些游离。
    “再将那三招演练一遍试试！”白菜神情略有些紧张的来到他身边说。
    辛印依言开始演练。他的力量有了长足的长进。身体更加的柔韧灵活。肌肉中血气，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不错。半天的时间你的精血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水平。”
    “才半天的时间么？”辛印悠然沉思，他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种感觉太可怕，是人都不愿多作回忆。然而不知怎么，他心底似乎隐隐对那种感觉有丝丝留恋。他不是自虐狂，并不是留恋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而是回忆那痛苦中的一丝温润的光。还有那首悠远缥缈的歌声。
    那歌声让他如此留恋。
    “你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这样最好。接下来我要教给你一些阵法知识。”白菜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沉思。
    “阵法么？”辛印脑海里忽然闪现七十二玄关里，那突如其来的一箭。
    白菜自顾自的将挂在腰间的那块显得有些突兀的阵盘取下。“这是阵盘。”他说道，“定位，算术。是掌握阵法的基础。”
    辛印不知所谓的抬头看了一眼这阵盘。大致断定是木质结构。由精密复杂的组件拼装而成。上面画着九宫八卦。中心有指针，定向用的。
    “拿着。”白菜将阵盘递到辛印手中。“现在我教你一些基础算法，稍后会视你掌握的程度，聪明与否，适当的增加难度。”
    这种阵盘说白了就是一种算术工具，就像算珠。当然它没有算珠灵活多变，只用简单的几颗珠子就能演算庞大复杂的数字。这种阵盘则更像一种算式的集合体。
    阵盘上的所有组件都是可以自由移动的，通过不同组件的排列组合，得到不同的算式。
    而这些不同的算式便代表了阵法的排列和方位。
    就比如说最简单的一个三才阵，它的每一次变幻都是严格遵循着某种特定算术规律的。大阵中，一步一生死，只有通晓了规律的人才能准确的计算出生路在何方。
    阵法师首先要了解这种规律，然后根据这种规律计算出大阵每一次变幻的走向，了解生门在何方，死门在何处。
    阵法的奥妙就在于这简单的二进制运算，生死依存，生中有死，死中有生。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辛印在不停算术推演中度过。阵法演算之道跟武道一样是讲求天赋的。精研阵法的白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教习阵法的过程中他表现的认真仔细的多。
    不过辛印却感觉到，白菜对于自己阵法的学习进度似乎异常关心。那种关心程度比一个饥渴的男人见了一个赤裸的女人还要强烈的多。
    所以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辛印并不像练习功法一样独自摸索。旁边一直有白菜不时的指导着。
    大学里学过一些高等数学知识，加上小学到高中十几年的数学基础。在掌握了阵盘的基本演算技巧后，辛印快速的入门了。
    他不仅迅速掌握了十几种基础阵法的所有算式，而且还能触类旁通，提出了一些新的演算方式，好几种阵法都因为这种新算法的加入显得更加完善了。
    等到深入学习更高一个级别的阵法知识时，辛印的表现更加令白菜震惊异常。因为他掌握二级阵法知识的速度甚至比基础阵法更为迅速一些。
    这让他很难接受，心里面的嫉妒简直到了抓狂的程度。要知道对于阵法一道的侵淫，几乎穷尽了他一生的时间，才堪堪达到了二级阵法师的程度。眼看一生所学即将别人三两天时间就超越的心情，可想而知。
    “很好，你很好。”白菜非常机警的停止了演算知识的传授，用带有浓浓嫉妒情绪的话语对辛印说。若非一开始的时候对方连阵盘都不知道怎么使用，他甚至有些怀疑辛印是一个三级阵法师过来扮猪吃虎的。
    辛印终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是他不懂得低调，实在是这些算术知识有些简单。在掌握了这里的演算技巧后，他迅速的上道了。尽管已经努力做到低调，但仍然不免惊世骇俗。不是自己太厉害，而是对方太弱。当然，在学习的过程中，他终于在某些方面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倒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迅速掌握了这些阵法知识，不是因为他多么聪明。而是因为他受到了足够系统化理论化的应试教育而已。
    单从几天前白菜通过阵法杀人于无形这一点来看，他知道理论知识不过是阵法的皮毛而已。
    也就是说尽管他对于阵法的原理已经了解了大概，但是距离真正的阵法师他还差的很远。
    果然，强烈的嫉妒情绪过后，白菜冷哼一声说道：“别高兴的太早，阵法一道可不止纸上谈兵那么简单，希望你的精神天赋也跟你的算术天赋一样让我惊叹才好。”
    “精神天赋？”
    “哼，阵法一道，演算是末枝，精神力才是根本。算术再精，即使通晓所有算式和阵法结构，然而没有精神力，就像无根之水，即便是一座阵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无可奈何。”
    辛印神色一闪，暗道：“果然，阵法之道，演算不过是末枝而已。”
    “构建阵基，图画纹路，建立防护，发动攻击，在大型的阵法中准确的判断方向。凡此种种，没有精神力作为依仗，根本无法完成。一个低级阵法师要想晋级到更高的层次，精神力的强弱是个中关键。”
    “所以。”白菜总结的说道：“要想成为一位阵法师，必须修炼精神力。”
    对于阵法一道，辛印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然而他知道，在这里他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力，隐隐的有种感觉，白菜如此费心的教习自己阵法知识。他的图谋定然也跟这阵法息息相关。
    “精神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是感知的具化体现。”白菜接着说：“它不仅对于阵法师至关重要，同样是武者晋级的关键。武者修炼到了更高的层次，便会了解到，一个武者若要晋级，必须要修习更高深的武道功法。而修习高深的功法则必须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所以精神力的重要不言自明。”
    “当然，除非想成为一位出色的阵法师，一般的武者是不会刻意修习精神力的。因为精神力跟肉体的强弱关系密切。所谓龙精虎猛，肉体强大，则精神也跟着强大。一般的武者随着武道修为的精进，精神力也会随之强大起来。”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我，为了让精神力更加强大，我消耗了太多精血。以至于身体日益亏空。变得像现在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这便是精神跟肉体不协调的一种个例。所以你要记住，无论是肉体力量或是精神力量，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是可以分开单独修炼的。比如像我这样的阵法师便是专修精神力的代表，还有某些武者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选择了苦修肉体，他们抛却功法的繁杂招式，利用某种特定的环境淬炼肉体，以达到增强肉身的目的。这种人的肉身力量远远要比精神力强大的多。”
    “修炼之道殊途同归，大家的终极目的便是追求更强的力量。而我们阵法师则主要是修炼精神力。先前传授你功法的目的主要是锻炼你的血肉体魄。毕竟若想追求跟高层次的精神力。没有强大的血气支撑是难以为继的。”
    经过简短的介绍，白菜自然而然的开始传授辛印关于精神力的修炼方法。
    尽管知道对方如此耐心教授自己的目的不纯。然而辛印却不得不心无旁骛的认真观摩学习。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关键在于对方有利用自己的地方。否则的话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个暴力萝莉的弓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