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风六郎立刻就约莫猜到了她心里所想,遂在将她从马车上面抱下来之后,在她耳畔说道:“媳妇儿你先别想太多,进京后且见机行事。”
田思思点点头,收起了心头的忧虑。
六郎说的没错。
眼下想太多也于事无补。
得进京后探探鲁可人的虚实再想对策。
此时京城沈尚书府外。
在寒冷的雾气中瑟缩了一整宿的田芬儿,终于被一个下人放进了府内。
在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够见到连玉平了的时候……
那个下人却直接把她领进了沈淑彤房里。
久违的见到沈淑彤,因着偷偷生下孩子的那份心虚,她一站到沈淑彤面前,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在单薄衣衫的衬托下,使她显得越发的楚楚动人。
沈淑彤挑着眼,满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开了口,“妹妹在家将养了这么大半年,怎么身子还是这么的单薄?叫人看着怪心疼的!”
“我……”
田芬儿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她昨日下午出发,夜里京城城门落栓之前她就进了城。
但她来到沈府外面,那守门的小厮却以不认识她为由,死活不肯放她进府。
被她缠的烦了。
那小厮勉强答应会帮她去找玉平哥。
会去告诉玉平哥她进京了这件事。
哪知她那一等……
就等了整整一宿!
然后被前面那个丫鬟带到了沈淑彤这边来。
突然间。
她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就是直觉的认为那封送到她手里的书信,可能并非玉平哥所写,而是眼前的沈淑彤写给她的。
目的是要骗她进京。
可她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进京对沈淑彤到底有何价值!
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沈淑彤也不再跟她废话了,直接与她说道:“你回家养身子的这段时间里,夫君他看上了暗香阁里的一个姑娘,之前他不时偷偷前去暗香阁与之私会也就罢了,前些日子还以那个下贱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为由,执意要纳她为妾。”
田芬儿心口一疼。
她在家里日思夜想着玉平哥。
没想到玉平哥却在京城里有了新欢。
怕是……
都快将她忘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田芬儿强行压下那几欲使她落泪的心疼,怯怯问道:“已经这么久了,姐姐还没有怀上玉平哥的孩子吗?”
听得那个问题,沈淑彤瞳孔猛地一缩,旋即暴怒,“清如,给我掌她的嘴!”
“是,小姐。”
清如应声而出,不由分说的重重扇了田芬儿一巴掌。
田芬儿生完孩子后,身子骨本来就弱。
加之昨夜又在外面冻了一宿。
哪里吃得住那一巴掌。
直接就被扇倒在了地上。
在她捂着被打的位置,格外委屈的看向沈淑彤时,沈淑彤起身行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双平日里惑人的美眸之中,此时却犹如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一般,“老天爷何其不公,让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总轻而易举的怀上夫君的孩子,而我这个身为夫君正妻的,却迟迟都怀不上!”
“是我失言了,姐姐别生气。”田芬儿嘴上说这好话,双手却在不停的收紧。
“你应该已经想到你收到的那封信,是我让人送给你的了吧?”
“……”
迟疑了一下,田芬儿缓缓点了头。
接着。
她在久等不到沈淑彤开口后,硬着头皮问:“姐姐特意将我找回京城来,可是需要我做什么事?”
沈淑彤满意的挑挑下巴,“算你还不是太笨!”
话落,沈淑彤走回去坐下后,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随后才说:“我听说之前醉忆楼里的那个丑八怪田思思是相府那位失踪多年的大小姐的女儿,今日相府会替她的三个孩子办满月酒,而你是她堂姐,我将你找回来,是想让你陪着我,还有夫君一起前去相府赴宴。”
田芬儿顿时装出了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姐姐要带我去赴宴吗?”
可事实上……
她此时心里正在暗暗琢磨沈淑彤的用意。
可尽管她面上的表情装得很真,还是被沈淑彤识破了。
只是,沈淑彤毫不隐瞒的直接告诉了她,“你想知道我带你去的目的对吧?当然是为了拿你来制止夫君收那贱人为妾。”
“玉平哥向来我行我素,我哪里有制止他纳妾的能力?”田芬儿说着,心里又觉得凄凉了几分,在玉平哥面前,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卑微到这个地步的?
“你当然没有那个能力,可那田思思有啊!她身后的丞相府有啊!只要你在去赴宴的时候,威胁夫君,跟他说,他若是敢娶那贱人回来,你就去向田思思哭诉,让田思思找丞相替你做主,他也就不敢乱来了,毕竟眼下正是即将公布春试结果的关键时候。”
“我、我去说吗……”
田芬儿开始心慌了。
虽然她的确也不想让玉平哥再纳妾了……
可她素来对玉平哥百依百顺惯了。
哪里能在玉平哥面前说出那种话来?
见状,沈淑彤立刻板起脸威胁道:“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立刻让人把你送回家去,然后告诉夫君你在家里与人有染,让他对你厌入骨髓,往后再也不会想起你这么一个人来!”
随着沈淑彤的话,田芬儿立刻脑补了一番她余生都要在家毫无希望的一直等下去的命运,当即慌得点了头,“我会按姐姐说的去做,不过在那之前,我能去见见玉平哥吗?”
沈淑彤傲然一点头,冲清如使了个眼色。
清如立刻动作粗鲁的带着田芬儿下去梳洗打扮了。
为了掩盖田芬儿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儿,她在给田芬儿换上了一袭娇俏的玫红色裙子后,还给田芬儿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上妆期间,还与田芬儿说:“这些化妆的东西,都是小姐从花容坊买来的,贵重着呢!给你用真是便宜你了!”
田芬儿没有说话,木偶似的任由清如摆弄。
她记得奶奶之前无意中说起过,京城里的那个花容坊也是田思思与人一起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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