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开周茹,李乘云跟朱立刚去了妇幼保健医院,看他新出生的儿子朱明浩,消磨时间罢了,等周茹走了再回去。
老朱老婆加上他大姨子,一见李乘云这么帅一小伙,朱立刚被盗的钱是他帮着追回来的,孩子的名字也是他帮着取的,姐妹俩感,跟李乘云一顿狂聊,一旁的朱立刚反而插不上话了。
听说李乘云是个孤儿,还是个大学生,朱立刚他大姨子家正好有个姑娘,年纪跟李乘云差不多,聊着聊着,他大姨就有点想招李乘云做上门女婿的意思了,吓得李乘云赶紧找借口逃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九点多了,对面的富通手机超市早打烊了,围观周茹的人群也散了,停在路边的豪车也走开了,他李乘云的生意也没得做了。
开了屋门躺在了小床上,小电扇吹着还有点闷热。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雷雨,李乘云却推断上午有暴雨,而且阴雨连绵将持续数天。
这样恶劣的天气,周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雷声滚滚,丝丝细雨随即而落,洒在马路上沙沙作响。上班族行色匆匆,电单车比平时的速度加快了几分,车辆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突然一声滚雷从空中划过,咔嚓一声震天霹雳,大雨倾盆而落,
骤雨突如其来,路面积水很快形成了溪流水洼,雨点打落泛起万点跳跃的水花绽放,行人如鸟兽散,来往车辆的雨刮器飞快的摇摆,车轮溅起水浪,来往穿梭。
那辆奔驰s500如约而至,在倾盆大雨中缓缓停在了路边。
司机冒雨下车,撑开一把钢骨伞,拉开了后车门。周茹从车里出来,接过司机手里的雨伞向李乘云的小屋走了过去,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高跟凉鞋,打湿了小腿的黑丝袜。
透过窗口,里面依旧空无一人,雨伞边缘的雨帘形成了一圈连绵的水线,就像牢笼,笼中的玉人俏然独立,银牙咬住了红唇。
秦岚说的不错,李乘云如果不想见她,她周茹就没有任何机会。
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李乘云的计算之中。
她的来意,也许李乘云早就预算到了,之所以不见她,也如秦岚所料,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周家的麻烦,势必会让李乘云受到连累,所以他才不会见她。
一个遁甲师,自有他趋吉避凶的道理,这是周茹通过秦岚的解释知道的,也可以理解,但李乘云为什么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周茹转到门前,一拧门锁,门一推而开,竟然没有上锁。
她迈腿进屋,收起雨伞倒放在门边,让伞上的雨水顺到门外,以免湿了屋里的地面,双手将秀发拢起,用手腕上的一条皮筋扎成一个松散的偏马尾,然后一拢齐膝的裙裾,坐在了床沿上。
看着这狭窄的空间,一个人转身还有富裕,要是两个人就站不开了,住惯宽大别墅的周茹难以想象,李乘云这样的遁甲师,竟然住的比她家狗窝还小。
更令她感觉啼笑皆非的是,她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家女,千里迢迢的来求一个生存只有立锥之地的贫穷孤儿的帮助。
这并不可笑,上天很公平,给她这富贵人家优越的条件之外,也给了他们灾难。而像李乘云这样的小人物,却拥有着挽救富人命运的超能力。
在这间暴雨下独立的小屋里,周茹在细细体味着她与李乘云两种不同人生轨迹。
近中午的时候,雨终于小了,星星落落的雨点中,街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小屋的窗口响起了敲击声,正在走神的周茹抬头一看,窗外站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好像是情侣。
她抬手拉开了窗口,微笑问道:“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那男子神色一呆,没料到里面竟然是个大美女,道:“贴一张钢化膜多少钱?”
鬼才知道贴一张膜多少钱,周茹买的都是高档手机,而且从来不贴膜,裸屏用坏了直接换新的。普通人卖肾才买得起的爱疯手机,对周茹来说比普通人买根棒棒糖还轻松,她是亿万富豪家的孩子好吧?
手机贴膜对她来说纯属多此一举,而且还直接影响手感和视觉体验。
“五十吧?”周茹试探着说道,这价钱对她来说很便宜了,还不够她去星巴克喝杯咖啡的。
“太贵了。”窗外的女子皱起眉头。
男子却道:“不贵,不贵,老板,帮我贴张膜。”他将一部三星手机递了进来,紧接着又递进一张五十块的票子。
那女子一拽男友,低声道:“看人家长得漂亮就犯傻啊你?我听说一张钢化膜只要三十啊,咱们别地方换去。”
“人家手艺好,货正宗耐用,价钱当然高了,就在这儿换了,去别家还不够跑腿的,我攒着力气还陪你逛街呢。”男子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女子不吭气了。
周茹有心说自己不是老板,她是来找人的,但心中一动,一股恶作剧的心态冒了出来:你李乘云不是不见我吗?我还不走了呢!二话不说将钱收进桌子的抽屉里,拿起桌上一块软布清理手机屏,将一张符合手机型号的钢化膜找好,一边研究一边做,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换好了。
这手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好吧。
男子拿着换好的手机屏,发现上面还有好几个小气泡,却笑着说道:“老板,你手艺真好,我下次还来。”
屋里的周茹欠身道:“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她看着一对情侣挽着手臂走了,那男子还不时的回头看,竟然拿着那部刚换好钢化膜的手机在鼻子前闻了闻是什么鬼?
路边的豪车里,小芳趴在车窗前瞪大了眼睛,问司机老王,“王叔啊,小姐在干嘛啊?她不会要给那个人打工吧?”
老王嗤的一笑,“打工?那小子雇得起咱家小姐吗?”
一对父女从富通手机超市出来,女孩一拽老爸,一指旁边的小铺子,“爸,贴张膜吧,现在流行钢化膜了。”
不到俩小时,周茹一口气贴了十几张钢化膜,忙滴连自己是来干啥的都忘了。打湿的丝袜早脱下来了,搭在床头的铁架上晾着,米色的丝质风衣长袖挽起,露出一双粉藕般的小臂,聚精会神的当起了小店的女老板。
好不容易客人少了,周茹松了口气,抬腕看了看欧米茄女士腕表,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半了,自己午饭没吃不要紧,车上还有司机老王和小芳呢。
她关闭窗口,拿起门口的雨伞出来,随手带上了屋门,回到了车里。
“附近找家快餐店,吃完立即回来。”周茹吩咐完,老王开车启动,缓缓远去。
车子去远了,从另一个方向的人行道上,李乘云拎着一把破雨伞从人行道上缓步走来。
李乘云进了他的三尺豪宅,小屋里还残余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床头的铁架上垂着一双长长的黑丝袜。
他拉开了抽屉,看着里面一堆票子,挠头自语道:“竟然比我赚的还多?这没天理啊?”
钞票堆上有个卡片,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署名是‘周茹’两个字。
字迹娟秀柔美,如其人一样婉约动人,比李乘云行草书法的潇洒飘逸另有一番韵味,他扫了一眼,收起钱将卡片留在了抽屉里。
富通手机超市门口的小铺子里换了一位美女老板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两天营业额持续飞涨,来小铺贴膜的人都要排队,生意火爆的不要不要的。
李乘云和马玲坐在星巴克柔软的座椅里品着咖啡,感慨道:“玲姐,我终于有时间可以出来浪了,你说雇一个美女当员工,一个月多少钱才让会人家满意?”
马玲白了他一眼,“小李子,你最好清醒一下,人家可不是给你打工的,看她意思好像求你办事啊?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
李乘云道:“她家祖坟出了问题,被人破了风水,她爸寿命已到大限,没几个月可活了,她是来求我救她爸的,你说我能帮得了她吗?”
“我看够呛。”马玲是最了解李乘云的底细的人,什么祖坟风水寿命的,这孩子只会贴膜,那懂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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